錢知行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尋仇,同時也是倫理糾紛。他默默地退到安菲的身邊,輕輕摟住她,安菲知道錢知行這麽聰明,肯定已經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她拍拍錢知行的手背,告訴她自己沒事。


    錢守仁年輕時候的事情她不想去追問,她隻知道自從她嫁給錢守仁之後,錢守仁就一直一心一意地待她,這樣就夠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從這個李恩雅的手中救出錢妗。希望她隻是一時衝動,或許她再跟錢守仁聊一聊,就可以放下心結了呢?


    安菲在心裏祈禱,希望最後大家都可以不受到傷害。


    錢知行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到劍拔弩張的程度,或許錢守仁和李恩雅再聊下去,事情就會有轉機了呢?隻是,不管是他,還是安菲,都沒有資格插手這件事,隻有錢守仁,他才是解決這件事的關鍵人物。


    他們兩個都看向錢守仁,不知道他會怎麽迴答李恩雅。


    錢守仁聽到李恩雅的話,神色越發凝重:“你說是我,間接害死了她?”


    李恩雅死死地瞪著錢守仁:“她那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找你,可是你呢?你非但不出來見她,還讓人把她趕走,她那天身心都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此後,她的身體狀況便一天不如一天。與其說是你間接害死她,不如說你就是那個殺害她的劊子手!”


    麵對李恩雅字字泣血的控訴,錢守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該說什麽?他能說什麽?或許年輕氣盛的時候他還能反駁李恩雅幾句,但是近年來他已經慢慢地收養身心,也開始反省自己過去的種種。


    他此前也曾想過派人去打聽一下李慧敏的近況,或許在他有生之年,他們兩個可以和解,不過,現在他知道,他的想法永遠都無法再實現了。


    他沉默地看著李恩雅,這個他沒見過幾次麵的女兒,心中慢慢升起了歉意,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為她的母親討一個公道罷了。


    錢守仁想通之後,對李恩雅說道:“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你也不會因為我向你道歉就放過我們,甚至你根本就不想看到我滿臉歉意地和你說對不起,你會覺得我在惺惺作態,在惡心你。”


    李恩雅冷哼一聲,錢守仁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過,”錢守仁頓了頓,“我還是要對你們母女兩個鄭重地道歉。”說罷,他朝李恩雅鞠了一躬,語氣誠懇,“對不起!”


    李恩雅嫌棄地看著他,惡心地往旁邊躲了一下:“錢守仁,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樣做隻是為求自己安心罷了,你根本不是真的對我們心存愧疚。”


    錢守仁知道李恩雅根本不相信他說的任何話,不過她有一點說對了,他確實是為求自己心安,但是同時,他心裏也是充滿愧疚的。


    他堅定地看著李恩雅說道:“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與他們三個人無關,你放了他們,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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