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雅這一吼把錢守仁吼退半步,安菲也有點害怕,緊緊地拉著錢守仁的手臂。錢知行趕緊上前護住他們兩個。


    錢守仁拍了拍錢知行,示意他讓到一邊,自己又往前走了幾步。


    他在離李恩雅一米處停下,這下子他能看清李恩雅的長相了,的確和當年的李慧敏有八分相像,除了眼睛,這雙眼睛像他,此時卻充滿了怒火。


    李恩雅見錢守仁默默地注視著自己沒有出聲,心裏疑惑起來,這個人又在耍什麽把戲?


    “錢守仁,你……”


    “你和她長得很像。”錢守仁的音量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清,李恩雅愣了愣,隨即嘲諷道:“錢守仁,你該不會是要演什麽父慈子孝的戲碼吧?別惡心我了好嗎?”


    錢守仁失望地看著她:“可惜你們兩個的靈魂並不相似,你戾氣太重了。”


    李恩雅簡直要被錢守仁氣笑,她無語到家了,生氣地對錢守仁大聲喊道:“我戾氣重也是被你逼的。你當然希望我像我媽媽那樣逆來順受,被你欺負了,也默默忍著,你倒是活得安逸了,她呢?這麽多年來,你有想過關心一下她嗎?”


    錢守仁張了張嘴,他想為自己辯解,卻忽然覺得所有的話語都是那麽蒼白無力,這麽多年來,唯有這件事他不能釋懷,他永遠對李慧敏心懷愧疚。


    李恩雅看到錢守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嘲笑道:“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很過分?連為自己解釋都覺得沒必要?”


    錢守仁看了她一眼:“你母親現在在哪裏?”


    李恩雅的表情忽然痛苦起來,她狠狠閉上眼睛,努力壓抑自己悲傷的情緒,沒一會兒,她睜開眼睛時,眼裏又隻剩下仇恨了。


    她咧開嘴笑道:“你想見我媽媽嗎?哈哈哈,我也想呢!”


    錢守仁聽到李恩雅這麽說,心裏馬上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你媽媽她……”


    李恩雅點點頭:“嗯,她正在天上看著我們呢!”


    錢守仁皺著眉頭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幾秒後他慢慢張開眼睛,問李恩雅:“什麽時候的事?”


    李恩雅如實迴答他:“十幾年了。”


    十幾年……那個時候她還那麽年輕,怎麽會死掉了?


    “她生病了嗎?”錢守仁追問道。


    李恩雅點點頭:“是,她生病了,心病。”說完她狠狠地瞪著錢守仁,“而罪魁禍首就是你!”


    旁邊的安菲根據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在心裏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錢守仁年輕的時候和李慧敏有過一段情,後來因為什麽事情他們兩個人沒有在一起,錢守仁也不再理會李慧敏,李慧敏因此鬱鬱寡歡,生病去世了,而眼前這個女孩正是她和錢守仁所生,為自己的母親感到不值,想對錢守仁進行報複,這才來接近他的兒女,目的就是引錢守仁現身。


    錢知行聽著他父親和李恩雅之間微妙的對話,看看李恩雅的眼睛,又看看他父親的眼睛,這才驚覺:原來比起錢妗,李恩雅的眼睛更像錢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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