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延晚看到莊媛這副模樣,眼眶都紅了。與過年時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她瘦了好多,麵上很是憔悴。


    這大半年她得有多煎熬。這半年任由著她不與家裏聯係,卻沒想到成了這般狀況。


    在學校那邊的請了學期剩下兩個月的假,住在給她買的房子裏,陪在她身邊。


    決定的那個晚上,難得在陽台上點了支煙,解決工作上的事。


    撥通了對麵的電話,“季洺,在忙什麽?”


    “最近在酒吧看著,沒什麽事。咋了?”


    莊延晚氣不順,長喘了口氣,“嗯,你師弟師妹的比賽項目,你幫我、”


    被煙嗆到,咳了好幾聲,“你過去幫我帶一帶。我這兩個月在湖城,沒法迴去帶他們決賽。你對這個賽事很熟了,你帶帶他們。”


    陳季洺不問原因,莊延晚難得如此畢恭畢敬的態度。


    “行,你別抽煙了,你不會。”


    三言兩語,把最重要的事交代好。又聯係同事那邊。


    莊媛徹底失了魂的那個月,白天認認真真在學校上課,晚上迴家和她爸吃飯。


    十二月初,陪她去一個地方,他在樓下等,她再出來,懷裏抱著一隻淺金色小狗狗,那是他來湖城後第一次見她笑。


    那天兩個人一起去添置寵物用品。


    晚上吃飯,看著對麵的莊延晚,“爸,你迴去吧。我都二十三歲了,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莊延晚看著她笑,給她夾了塊土豆燉雞,“我早已經請好假了。休休假,給你補補身子。你瘦得我都不太認得了,趁著時間,也順便再重遊一遍湖城。”


    小東西到新家一點也不怕生,一整天在屋內亂跑,木製家具的腿她都不知道撞到了幾迴。


    晚上兩人洗碗,莊延晚笑說,“這一整天,光聽到duang duang duang,無厘頭在撞,就知道是它了。”


    莊媛低頭笑,擦幹手,坐在客廳沙發上。


    看著他往莊延晚的方向去,輕聲喚著:“過來。”沒理她。


    “duang duang duang的小狗,快來。”


    他轉頭看她,搖著尾巴就跳上沙發去了。


    莊媛抱著他,擼他毛發,“叫你duang duang好不好?”


    “汪汪~”惹得莊媛發笑。


    莊延晚出來便看到這副景象,鼻頭都有點酸楚。


    因為duangduang會撞著桌角,莊延晚把家裏家具邊邊角角全包裹著棉布,白天帶他出去散散步。


    直到寒假,莊媛的確像是恢複了精氣神。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裏麵依舊是空落落的。莊延晚在,他不允許莊媛去接觸有關於劉佯的東西,莊媛不提也不問。


    等到過年時節,她申請的交換生早已經成功審批下來。


    莊延晚迴家過年,以金嘉裏要來湖城為借口,她沒有迴去。


    金嘉裏是會來的,但來的時間還沒和她確認。


    莊延晚剛走的那一天,莊媛就帶著duang duang去墓園看了劉佯。


    她抱著他,坐在邊邊上。


    看著墓碑上他的笑容,眼淚控製不住地流,抿抿嘴笑,“劉佯,看,你讓人送我的小金毛,我收到了。但你都還沒親眼看到,他叫duangduang……”


    坐在這裏,和他說了這兩個月的近況。冷風吹得發凍,duangduang都鑽迴她的大衣裏邊躲著。


    她的指尖和腿已經無知覺地發麻。


    金嘉裏的電話打來,手凍僵地拿出,“寶兒,你不在家?”


    莊媛吸了吸鼻子,“嗯,在墓園。”


    一聽聲音完全就不對勁,“我去找你,定位給我。”


    莊媛舒展著腿,忍著細絲的麻,“不用——,鑰匙在鞋櫃裏的最左上角的靠裏,你自己進去等我。我一小時後到家。”


    掛了電話,整個人緩了許久,才往家裏去。


    金嘉裏看到莊媛,眼眶,鼻頭全在泛紅。


    完全是一碰就破碎的模樣。


    金嘉裏看她懷裏的狗狗,接過來,放在地上。摸摸她的頭,莊媛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下,金嘉裏緊緊抱著她,安慰著。


    下午莊媛幾乎是哭暈過去的,醒來時金嘉裏在廚房裏忙活。


    從房間裏出來,看著他的背影,問:“做什麽呢?竟然沒焦味。”


    “金嘉裏迴頭笑著看她,小看我了,外賣我還是會加熱的,我點了酒,今晚一起喝。”


    徹夜長談,莊媛落淚又擦掉,確實是說出來,整個人好了許多。


    兩人去冰雪之城,小狗寄存在寵物醫院做身體檢查和打一係列的疫苗。金嘉裏全程帶飛莊媛各種刺激項目,莊媛提心吊膽的,整個人根本沒辦法去多餘地想其他事情。


    過年那幾天,莊媛和金嘉裏一起待在屋裏過的。


    所有的過年儀式都有。


    被邀請著去劉家拜年,金嘉裏勸她如果不行,那就不去。


    莊媛想想,沒什麽的,總要麵對的。


    今年去劉家幫忙著準備,的確沒往年那麽熱鬧,三桌的人,劉叔劉姨這半年早已經半頭白發,臉上都蒼老不少。


    飯後所有人離開後,金嘉裏和妮妮在客廳裏逗著duangduang,莊媛和劉姨上樓。


    進到他房間裏,莊媛眼淚根本止不住。


    劉姨眼眶都犯淚了,坐在床邊,拍了拍身旁,“媛媛,過來坐。”


    給她擦了淚,淚笑安慰,“好啦,別哭了,他可不愛看你哭。”


    拉開床頭櫃,拿出一盒子,“佯佯早就和我們說過了,你們要出國的。但是他去不了,那他的護照和身份證都交給你,也算是一起出國了。”


    ……


    房間裏麵莊媛原本能忍著的,聽著劉姨安慰自己,更難以抽離出來。


    迴到家裏,金嘉裏摟著莊媛,她真的瘦了好多,後背都有點像是皮包骨了,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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