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劉佯提出分手後,莊媛課餘的精神狀態沉浸在假開心中。


    提著午餐到病房門口,笑都是牽扯出來的,“劉姨,先吃點東西吧。”


    劉姨抿抿嘴笑,臉上的打擊很是明顯,接過她的東西,“妞妞,你後天不是還有表演嘛,不用每天來,他醒了我會和打電話給你。”


    莊媛定定站在窗外,聲音很輕:“沒事,我練琴累了,想出來透口氣。”


    站在窗戶看他,所有端著的情緒卡堵在五官,隔絕著外界。


    想起一周前的話。


    他術前昏迷醒那幾天,她幾乎沒合上眼。等有了他的消息,他終於允許她去見他了。


    獨立病房裏,他閉著眼睛,隱忍著情緒,


    額上的青筋很明顯,連說話都吃力,“莊莊,我夢到你穿婚禮上白色婚紗的樣子了,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好漂亮。好多人,好熱鬧,但我、等不到了。”說著,他眼角有淚流下。


    莊媛鼻尖都冒紅了,指腹替他擦著眼角的淚。


    “你說你會娶我的,我可以等到的,對不對。”


    他睜開眼,眼眶盈濕,看不得她在麵前落淚。被她輕握的手想抬起,卻很吃力。


    強扯著笑,“別哭,你怎麽瘦這麽多。”


    莊媛握著他的手,放在臉龐搖搖頭,“肖念姐請了她的教授迴來了,她來給你做手術,她很厲害的。”


    他費勁點頭,拇指指腹摸了摸她的臉,“對不起,讓你傷心那麽久。對_不_起。國賽演奏,加油,我會聽見。”


    莊媛淚俱下,根本忍不住。


    劉佯看的模樣,眼淚根本控製不住。這是第一次在她麵前落淚,也是最後一次。


    他們說話不到一刻鍾,莊媛就被趕出來了,病患情緒過於波動。


    但她還有好多好多話沒和他說完。


    第三天的手術很成功,但劉佯醒來的日子無法確定。


    今天他已經在裏邊睡了三天了,還沒有過醒來的跡象。


    定定盯著他,能看見氧氣麵罩下,他比幾天前很消瘦了。沒人能想到被整個學院驚豔的才貌雙全的音樂才子,如今躺在病床的模樣是這般憔悴。


    看著甚至有些不像活人。


    定定站在這一動不動,肖念過來摟著他的肩膀,“明早進去和她說說話吧。”


    莊媛默淚而下,抱著肖念點頭,“肖念姐,我害怕。”


    肖念能說是對生命來去坦然自若的,現在除了肢體上給她安撫,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因為劉佯的生命體征已經不如先前,或許刺激刺激能夠旺起。


    翌日一大早,莊媛早已經收拾好自己。


    坐在床邊,望著麵無血色的人,心裏麵密密麻麻的針在紮著她。


    握著他的手,說話聲音都低了好幾個度。“劉佯,你都睡四天了。以前恨不得把睡眠時間給練琴的人,怎麽現在還睡懶覺。你快點醒來,我給你拉琴,我的琴技都要趕上你……”說著她都已經有些哽咽。


    “明天就上台了,你騙我,你才聽不見呢。但沒關係,我會錄視頻,然後等你醒了,和你一起看。所以你早點醒來,好嗎?”


    ………


    “說好一起出國的,我雅思都考過了,你呢……”


    在這裏和他說了好多的話,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醫護人員來提醒,她才離開。


    那天上台表演,比往常的心跳加速。但也隻是休息不好,但緊繃的神經告訴她她可以好好完成。


    醫院裏,重症監護室。


    劉佯一片薄霧中,聽見她的演奏和雷鳴般的掌聲。


    他相信他生命裏重要的女孩、在沒有他的舞台上,依舊可以像今天這樣熠熠光彩。


    眼角那滴淚浸入枕頭,機械般的儀器聲滴滴作響。


    他這次、可以放心離開了。


    莊媛下台,連續一周每日隻休息兩三小時。


    在表演結束時,神經超載,弦崩人倒。剛進入幕布之後,人琴一同倒在後台。


    再醒來時,床邊的人穿著的全是黑色衣服,表情肅穆。


    他們都還沒說話,莊媛已經知道:


    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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