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劉家,一起出國的金毛犬duangduang也已經迴到國內了,一同出發。


    提前打過招唿,剛到院子外邊,二老笑著迎上來。


    看著是蒼老了些,但臉上的紋路顯得越發慈祥,招唿著她道:“媛媛啊,快進來快進來。”


    莊媛提著禮物,滿臉笑容,道:“叔叔——阿姨——好久不見。這是我給你們帶的一些小心意。妮妮不在嗎?”


    劉父接著她手上的所有東西,劉母引著莊媛到客廳坐著:“她實習呢,聽說你來了,說忙完上午就迴來啦。”


    三人坐在一樓客廳,劉父在擼狗,說著:“時間還真是快啊。這小狗剛出國時才剛比手掌大一點呢,現在都能自己坐完一張單人沙發了。”


    duangduang配合地嗷了幾聲,幾人發笑。


    愉快的交談聲不斷,聊著莊媛國外的生活,還拿出了她這兩年多寫來的明信片迴顧了一遍,一直沒有冷下話題。


    午飯妮妮迴來,三人在樓上的主臥房間裏上供著。


    從進入房間,眼眶就一直熱乎著。


    總算不是一接觸到關於他的事情,就以淚洗麵的狀態了。


    這麽多年,臥室裏擺設的東西一直沒有變動。


    就連床單也勤換著,好像他從未離開過一樣。


    莊媛點香,劉父倒茶,劉母在燒著紙錢,輕聲念道:“兒子,我們依舊都很好啊,你爸前些天去醫院指標正常,就是睡不好,不是什麽大問題。你那裏也挺好的吧,媛媛最近迴國了,今天來看我們嚕,你要好好保佑她一切順利呐。”


    莊媛聽著劉母說話,插好香在檀裏,低頭看見劉母花白了一半的頭發,原本發酸隱忍著情緒,更是哽在喉嚨。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這一程啊,在這兩年多已被釋懷了不少,但也是永久的悲痛。


    樓下院子裏的招唿聲,思緒瞬間被拉迴。


    “莊媛姐,爸,媽,你們人呢?”


    莊父笑著搖搖頭,走出二樓陽台向下望去。


    對話間是小罵了一頓,但話裏話外全是寵溺的語氣。


    莊媛看著供台上的畫像,舒心微微笑。


    “一切安好,你也是。” 虔誠拜了拜。


    劉母轉頭看著陽台的劉館長,搖搖頭:“媛媛,叫他倆別說話了,準備吃飯。真是鬧騰。”


    莊媛笑著應答走過去,從樓上望著這張越顯精致的娃娃臉,朝她揮著手:“都在呢,上來房間一起拜拜,準備吃飯。”


    四人吃著飯,像是一家人一樣,沒有任何的拘束,其樂融融。


    整個下午一起在院子裏摘水果,晚飯後天還沒聊盡興,但時間已經到了九點。


    妮妮打著哈欠,莊父抬頭看牆上地壁鍾,說著:“誒喲,都快九點了。”


    時間差不多,妮妮開口道:“那我先送莊媛姐迴去吧,今晚不住這啦。”


    天色已晚,莊媛和妮妮在車上。


    妮妮開口道:“莊媛姐,你迴來還走嗎?”


    莊媛側頭看著這小丫頭片子,已經褪去了些許稚嫩。哼著車裏的歌曲道:“暫時不走了呐,下學期還在這,和你一樣,學業最後一個學期結個尾。”


    妮妮長嗯了聲,對這個答案很是滿意,道:“那我平常有空多去找你玩?”


    她很喜歡莊媛,也一直保持聯係。女孩子間情感的交流就是奇妙的。


    莊媛笑著點頭答應,又問:“所以和那位學長怎麽樣啦?”


    妮妮聽到提起這個人,忍不住揚起嘴角:“沒呢,我還沒決定好,我下周給他答案。”


    莊媛讚同點頭,伸手過去幫她捋頭發到耳後,笑道:“不錯嘛,小姑娘都長大了。”


    妮妮訕訕笑。


    …… ……


    金嘉裏來湖城的這一天,是莊媛去接的。


    莊媛望著副駕駛座上有點蔫巴的人,打趣著:“裏裏,你是不是給了過期的啊,今天的炮仗不響了”


    金嘉裏原本還有點傷感在的,聽到這笑了出來。


    矯揉造作地迴應了下:“人家最近走嬌嬌女風格啦——”


    莊媛惹了聲,笑道:“你嬌嬌女啊?算了吧,禦姐比較適合你。”


    往常來說,相聚第一天,總會去喝一趟酒。


    但這一次並沒有。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金嘉裏說著自己的事情,兩眼淚汪。


    想起莊媛這個和事佬,又警告著她:“你不可以做叛徒。”


    莊媛紅著鼻子嘖了聲,長歎:“終究是錯付了,人與人呐,一點信任都沒有。誒——”


    說完還親自給她擤了鼻涕。


    金嘉裏湊近她,摸著她的臉,白嫩白嫩的,真羨慕。


    忍不住上手掐了掐,笑著說:“原來國外水土這麽養人呐。”


    莊媛笑,擺脫情緒最快的人,就是金嘉裏了。


    金嘉裏洗了把臉迴來,提議著:“要不要去爾城玩兩天?已經許久沒有滑雪了。”


    “去唄,教授昨天還提起說想迴娘家那邊看看來著,約個時間,一齊去。”


    隔天醒來說著計劃,另一天一大早三人就飛去了。


    黃媽沒和她們兩人同路線。


    按照她的話,你們年輕人使勁造,我造不動咯。離開那邊咱們和家裏聚個餐再走。


    逃脫了家長視線,兩人立馬奔去滑雪場。


    莊媛熱身環節還在磕磕巴巴進行,金嘉裏朝她大喊了聲。


    看過去,金嘉裏從高坡滑下,還空中翻轉了圈,身後還帶著雪粉。


    滿眼羨慕,她運動細胞不那麽強。最開始接觸危險性運動還是因為金嘉裏呢。


    兩年多沒滑雪,已經不太熟練。


    金嘉裏迴來帶她複習其他刺激項目,連帶著摔了多個屁股墩子。


    莊媛看金嘉裏臉上無奈又不放棄的表情,邊喘著粗氣邊咳笑著,臉色漲紅。


    金嘉裏給她緩著氣,好了又想拉人繼續操練。


    莊媛擺手,直接後躺在地上,輕喘著氣望著她:“累死了,體力不支。你去找別人搭夥玩,我現在玩不了你的刺激項目。”


    金嘉裏點頭,轉身去找了方才的幾個野滑的年輕小夥們一起比賽。


    莊媛自顧坐在空地處休息,給金嘉裏錄了視頻又自己滑了幾圈,也算是盡興。


    兩人玩夠,迴酒店休息。


    金嘉裏還在迴味滑雪的刺激,又想起去年和某人一起滑雪。


    忍不住罵了:“搞男人是真吃虧,搞滑雪場也是真爽。”


    莊媛見她這般感悟,不禁笑。


    兩人無時無刻,永遠站在正義的同一戰線,罵著苑姓男子。


    金嘉裏和莊媛的雪地三日遊,不亦樂乎。


    …………


    重要的人在身邊時,時間總是飛快流逝,半年說沒就沒了。


    在湖城總結出國工作和學習報告,忙著在校最後匯報工作。


    空閑的時間不酸多,但總會抽出時間去陪著身邊重要的長輩和朋友。


    和黃媽住在一起,什麽事情都掏心窩了說,小到生活起居,大到未來的工作,關係如同從前,像母女關係一樣親切。


    還和劉叔劉姨一同去醫院做了大體檢,染頭發,她每件事盡力而為……


    和他們不是法律上的一家人,但感情上卻勝似親人般的融洽與關心。


    每件小事她都有在好好做到。


    金嘉裏來過幾次,每次任務結束都會來,兩人發了瘋似的醉醺醺,在酒店住一晚。


    醒後繼續笑著迎刃而解,收拾幹淨了才迴家。


    在學期中旬,她就拿到了南城大學的offer,陸續著手迴南城的事情。


    迴南城的事情隻和金嘉裏說了,首當其衝的是安身之處。


    金嘉裏攬了活,給她找了房子,全款買下。


    離開湖城那邊,所有人都來送她,念叨關心的話早都交代不知多少遍。


    機場門口對麵的停車場,莊媛揣著熱心抱抱每個人。


    劉父眼眶都難得泛紅,給已經流下眼淚的莊媛遞著紙巾,安慰道:“沒事,有空再迴來,我們就在這呢,隨時歡迎迴家。”


    莊媛眼淚實在止不住。


    她又要離開家了,那兩個擁有很深感情寄托的家。


    擁抱每個人後,時間差不多,走進機場。


    劉母歎了聲,和迴頭的莊媛揮手打了招唿,和旁邊的人道:“媛媛,多好一孩子啊。”


    妮妮挽著劉母和教授的手,輕輕拍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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