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熟悉的英文播報響起。


    dies and gentlemen, we have justnded at hucheng international airport……”


    先行出了客艙,走在廊道上的莊媛深唿了口氣。


    去行李提取處取好的行李,推著往停車場走。


    這座兩年多未見的城市,再次踏上,依舊有種無法疏解的悲傷與遺憾。


    乘上網約車,腦子處於宕機的狀態,側頭注目著窗外飛馳的模糊樹影。


    湖城音樂學院正門。


    作為多個專業為國內榜首的藝術學校,即使正值寒假時期,進出學校的人也不少。


    滿頭白發規整盤起,身著呢絨大衣外套的人在那站著,進出的人時不時來打上招唿。


    她雙手相搓,頻繁關注馬路來車的一方。


    神情是難以掩蓋的喜悅,在等待兩年多未見的愛徒歸來。


    過了好一會兒,停在眼前的車輛車門打開。


    棕色卷發簡單披散在肩上,內裏是淺咖連衣短裙,外著卡其色大衣搭配著長靴。


    白皙臉上被暖氣吹熱的淺粉仍未散去,五官伸展地笑,眼睛裏泛著光亮。


    莊媛挎著斜挎包下來,小跑過去擁抱她:“黃媽!”


    黃苑慈兩眼彎笑,還是偷偷抹著眼淚。


    輕拍她後背忍不住說:“誒喲,真瘦了好多,外麵天冷,咱先迴家。”


    莊媛應“嗯”,右手拖著行李箱,左手挽著恩師手肘:“裏麵一半的禮物是你的喲。”


    黃苑慈反握著她的手掌,向教師住宅區域走:“你們幾個人還真的是,嗐。不過還是謝謝呐。”


    剛進門,莊媛就先躺在沙發上,感歎著:“還是家裏的沙發舒服。”


    黃苑慈笑著看在沙發上翻滾的人,笑:“舒服等會再躺,先過來洗手吃飯。”


    莊媛在飯桌上吃飯,黃苑慈坐在對麵,眼神停留在她身上。


    從迴來到現在,整個人都煥發著溫暖和活躍。


    和女兒肖念所說一樣,出國的這兩年,的確是有了更成熟氣質的靚麗。


    一改剛出國時的陰鬱晦暗,挺好的。


    看著莊媛一邊吃一邊誇讚手藝,心裏暖烘烘的。不斷給她夾菜,說著:“你多吃一點,都是你念叨了很久的菜呢。”


    飯後,在客廳整理帶迴來一整箱的禮物。


    每一件都滿意點點頭,黃媽問道:“今年迴家嗎?”


    莊媛拿出另半箱的禮物檢查,擺擺頭道:“不迴,已經打好招唿了,今年呢,和你們一起。不然明年就沒機會嚕。”


    湖樂教師公寓是外婆離開後,情感上認同的第一個家。


    南城的那個有爸有媽的地方,她總有寄人籬下的迫切感。


    迫切地離開那裏,迴到有歸屬感的家。


    這裏的人溫撫的情感是在南城的家未曾存在過的,這有她和他們獨有的所有快樂迴憶。


    晚上。


    兩人靠在沙發上,蓋著毯子。電視裏播放著當下熱映的旅行綜藝。


    莊媛壓著內心的悲傷,說著:“黃媽,我後天去看望叔叔阿姨他們。”


    說完,抬頭看著天花板,深吸了口氣,鼻子忍不住發酸。


    黃苑慈摸摸她的頭發,聲音平淡而撫慰道:“去吧,明天給你準備點東西,去看看。前陣子在醫院碰上麵,還念叨你要迴來了呢。他們也很想你,就是的確年紀上來,身體多少會出點狀況,這兩年多我們常聯係著呢,應該不算是什麽大問題。”


    莊媛應了聲。


    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浮上的情緒。


    埋頭在膝蓋裏哭著,積攢了整個路途的情緒,在這一刻傾盆發泄。


    黃媽撫著她後背,內心已經無數次遺憾那一段愛情的遺憾告終。自己也抹著眼淚,說些安慰的話語。


    出國不到三年的時間,黃媽的頭發全部花白,原本身體健康的劉叔劉姨也出了問題。


    她每次打視頻前都會收拾好情緒,用佯裝地開心瞞著所有人說過得很好。


    原來善意的謊言不僅隻是她說,還有他們。


    臥室裏。


    與兩千公裏之外的金女士打電話,又是一個失眠夜。


    金嘉裏等中藥放涼,聽她說完那些話,心裏發堵,麵前的中藥似乎不再那麽苦澀了。說道:“我申請調迴南城了,任務剛結束沒多久,假期閑下來去找你。”


    平複下心情的莊媛,把用過的紙團投射到不遠處垃圾桶。依舊是善解人意說道:“你要忙就先忙工作,我這邊沒事,隻是有點難受。”


    金嘉裏一口悶完中藥,長歎了口氣:“說出來就好了,我也有好多事想和你說,順便趁著這個任務緩衝假期咱們去短途旅行。”


    莊媛哭著整張臉都泛紅,反應過來,今晚對麵的人說話情緒特別低沉。


    皺著眉頭問:“你那出什麽事了?”


    金嘉裏點點頭:“事情有點複雜,下周見麵聊。”


    又淺淺聊了幾句,便掛了。


    …………


    南城奢華的流億會所。


    聊完正事的一群人,在觀望那個聚會的最後一環節。


    台球桌上,陳季洺的最後一杆清台,朝挑戰他的許夫婁挑挑眉笑。


    古釗看著這局的結果,意料之中。


    兩年了,陳季洺次次被挑戰,次次贏。毫無懸念的那種。


    摟著人笑道:“你還是好好當你的花匠吧,別挑戰他了,他在玩極限的時候你還在追妞呢。”


    室內皆是一片笑聲。


    兩人坐迴沙發裏,碰杯友好結束這一次挑戰局。


    場麵裏個個帶著家屬,就坐在沙發上穿著一黑一白的人瀟灑著自由。


    陳季洺看著對麵投喂的投喂,擦手擦嘴的……都旁若無人的親昵著。


    算了來吃狗糧的。


    年紀一到,隻有迴他自己的狼窩舒心點了,不然走到哪全是催婚的。


    舉起酒杯和許夫婁默認無奈,喝完了一口酒。


    站起身來,一如既往主持著大局道:“行了,都帶家屬迴家吧,時間不早了。”


    他走在最後麵,突然看到眼熟的兩個身影緊貼靠在牆上。


    麵上表情是冷的,但內心已經在想著後續,那是夠精彩的啊。


    古釗見他頓住腳步,迴頭喊著:“看啥呢?走了。”


    陳季洺這才跟上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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