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其抱著趙時桉出了臥房,隻看到趙雲程在雨中的一抹背影,他瞧著簷下的雨簾,蹙眉歎了一聲,將趙時桉抱進了東屋,去了灶房燒火溫水。


    捉豬崽兒時,捎帶著買了些豬肉,徐言其割了一小塊兒,將肉切成了肉丁,今兒天涼,還是做些熱乎的飯吃著暖胃,便想著擀些糙麵條,肉丁待會兒做鹵。


    趙雲程出去有一會兒了,也沒見著迴來,徐言其不禁有些擔心,這大雨滂沱的天兒,別再出什麽事兒。


    “不用太過憂心雲程,這天兒漢子都去田裏堵田坎兒,若是真有事兒,會有人過來送信兒的。”李桂棠寬慰道。


    徐言其抱著賴過來的趙時桉,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時不時就到屋門前往院子中張望一番,盼著趙雲程能早點兒迴來。


    直至過了晌,趙雲程才扛著農具進了院子,彼時的雨小了一些,徐言其迎了上去,接過他的蓑衣和鬥笠進了堂屋。


    “怎麽迴來的這麽遲,田裏咋樣啊?”徐言其拾掇了東西,去灶房往木盆裏舀了些溫水,讓趙雲程洗漱換衣。


    趙雲程擰幹了布巾,擦了擦被雨水浸濕的身子:“田坎兒被衝毀了,費了些時辰整修,讓你擔心了吧。”


    “你現在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有我有桉哥兒,凡事兒自然會有人惦記著你。”徐言其接過他手中的布巾,替他擦了擦後背,“今兒天涼,晌午咱吃麵條,我都和好麵了,就等你迴來擀麵下鍋。”


    “成,你做啥飯都好。”趙雲程不挑口,徐言其不論做什麽吃食,他都吃的香。


    徐言其笑了笑,將手中的布巾遞給他,進了臥房給他拿了件幹淨的衣衫穿。


    麵條雖是糙麵,但澆上鹵肉湯也格外的香,趙時桉吃了小半碗,臨了還打了個飽嗝,捂著嘴還怕旁人聽到了笑話他。


    為了等趙雲程,今兒的飯點兒遲了些,吃飽飯的趙時桉坐在飯桌前昏昏欲睡,徐言其先將他抱進了臥房,讓他上炕先睡。


    趙時桉困得連眼都睜不開,剛挨著枕頭,就咂嘴闔上了眼簾睡去,懷裏不忘抱著他的布老虎。


    趙雲程和徐言其收拾了碗筷,便也迴了臥房歇晌,這天兒陰沉的厲害,最適合懶在屋中睡覺。


    晡時,屋外的雨雖然不大,但也淅淅瀝瀝的沒停過,趙雲程沒個事兒做,在家坐在炕頭上逗著趙時桉玩兒。


    徐言其坐在堂屋門前,借著光亮縫著趙時桉的衣裳,這小家夥長的可快了。


    外頭的雨一直下到夜裏才停,屋裏不似之前那般燥熱,徐言其難得睡了個好覺。


    翌日天晴,趙雲程趕早套上了牛車,除了要給趙雲安送墨條,他還打算去尋一趟何懷宇,找幾個匠人在後山的院兒裏再蓋幾間屋子。


    和李喬琛結了親,何懷宇才知曉了趙雲程在做墨條的生意。


    “最好在下個月中旬前將房子蓋好,集煙倒看不出什麽名堂,但熬膠製料胚可不能讓人瞧了去,村裏除了幫我們做工的幾戶人家,沒人知道我在後山做什麽。”


    “成,我讓他們趕趕工,若是完不成,你做墨條那兩日,我讓他們緩工。”


    這倒不失是一個辦法,趙雲程頷首,往後他家的墨條必定會越來越多,到時再和李喬琛商量其他的事兒。


    這些時日,季哥兒和王勝的新房已經完工,挑個日子就能搬過去住著,雖然院子小了一些,但瞧著也是板板正正,東麵的院牆下壘了雞窩和豬圈,捉幾隻家禽養著還不算遲。


    後山腳下的山道兒難走,往上運磚瓦費了不少力氣,來來往往的村民見了不由的納悶,紛紛猜測起趙雲程在後山的院兒中搞什麽名堂,甚至有人明著問起了趙雲程,被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雖說以後也瞞不住咱做墨條的事兒,但能拖一時是一時,免得早早遭人惦記著。”徐言其言說道,這人心可是世上最難測的東西。


    趙雲程頷首,拿著砍刀準備上山去砍柴,順便瞧瞧後山院裏匠人們蓋房的進展。


    臨出門前,趙雲程想起了明天的日子,朝正收拾著髒衣要拿去洗的徐言其道:“明兒就是桉哥兒的生辰了,我過了晌去鎮上買些細麵迴來,給孩子做長壽麵吃。”


    “成,後院還有幾隻老母雞,宰上一隻燉上。”徐言其領著趙時桉,端著洗衣的木盆同趙雲程一起出了院門,各自忙活兒自己的事兒去。


    拐過岔道,趙時桉撒開徐言其的手向東跑去,徐言其抬眸一瞧,原來是看到了李正元。


    “李爺爺!”趙時桉甜甜的叫著,撲到了李正元的雙腿上。


    李正元樂嗬嗬的抱起了趙時桉,見徐言其端著木盆,擺手讓他去忙自己的,趙時桉有他照看著。


    李喬琛雖然和何懷宇結親已有一年多時日,但始終沒有好消息傳來,李正元和葉怡盡管心急,也不好明麵上催促這兩個小輩。


    翌日,趙文河和趙雲涵特地駕車迴村,給趙時桉慶生辰,更多的是想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讓李桂棠高興高興。


    院子裏孩子鬧作一團,追狗逗貓一刻也不得閑,大人們在灶房忙碌著,抬頭就能瞧見幾個孩子,況且還有坐在簷下的李桂棠,不怕他們惹出事端。


    “阿麽,叔爺給。”趙時桉擺弄著胸前帶著的香囊,跑過去朝徐言其炫耀著。


    徐言其俯下身,仔細端詳了一番香囊:“可真好看,那桉哥兒謝過叔爺了沒有?”


    “謝了。”趙時桉迴頭指了指哥哥和弟弟,“都有。”


    徐言其抬眼一瞧,果真孩子們的脖子上都帶著一個香囊:“桉哥兒可真乖,去玩兒吧。”


    “二叔真是破費了。”瞧著院兒裏的孩子們,趙雲涵不禁和徐言其道了一句。


    徐言其倒知道些趙文河的心思:“前幾日雲程給雲安送了幾根有裂紋的墨條,大抵是二叔心裏過意不去,趁著桉哥兒生辰,給孩子買了些東西。”


    趙雲涵頷首,原來是有這事兒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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