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瘣的對飯菜的要求很簡單,隻是點了一個已經開始聞名於鹹陽的包子。


    可但凡接觸個大佬,或者是值得敬佩的人全都點這玩意兒。


    黃品不但對包包子已經夠夠的,就連吃包子也已經吃膩。


    在傳舍的時候用蜂蜜嚐試著給豬蹄上糖色,發現效果也相當的哇塞。


    對紅燒類的菜已經饞的不要不要的黃品,果斷的拒絕羌瘣點的包子。


    打算到集市買些食材,弄個雞塊炒芋頭,紅燒排骨什麽的。


    不過想法不錯,實際上卻根本不可行。


    售賣食材種類最齊全的集市在渭河的南岸。


    而城南大多住著的都是普通百姓。


    不似北岸這邊的達官顯貴與富戶那樣對朝堂上的重臣見怪不怪,還能有些矜持。


    遇到心中敬仰的人或是朝臣,不但會發自內心的誇讚,還極為熱情與奔放。


    而黃品因為出身的緣故,早已經被百姓當做了偶像與樣板。


    昨日的滿城沸騰,可以說讓黃品的聲望達到了頂峰。


    踏過渭河橋剛踏上南岸,就有黔首邊歡唿邊迎了上來。


    而隨著唿喊聲,又有更多的黔首衝過來。


    黃品嚇得一縮脖子,不願發生踩踏事件幫忙揮揮手算是有所迴應,拔馬就往迴跑。


    “嘖嘖,旁人對黔首們的敬仰與誇讚都極為享用。


    你倒是好,跑的比兔子還快。”


    羌瘣打趣了一句黃品,朝著北岸東北的方向指了指,“城北又不是沒有集市,隻不過售賣食材的少些而已。


    再說也沒必要那麽麻煩,不如幹脆就在酒肆裏吃些酒水。”


    “酒肆的酒水貴的嚇人不說,我對大秦的酒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黃品抬手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對羌瘣繼續道:“待會兒讓府裏的人去采買。”


    頓了頓,黃品對羌瘣嘿嘿一樂道:“不說您和隴西侯的關係。


    單是衝著方才您出的主意,這頓飯食我都得給您親手燒。”


    黃品的話並非是說笑。


    羌瘣給出的主意,他自己自認為是耍滑頭。


    但對黃品而言,簡直是奇謀妙計。


    原因很簡單,鹹陽的軍事力量,其實分為三股。


    其中的郎中令屬於內保,衛尉屬於外保。


    而這兩股軍事力量都屬於安保係統。


    在此之外,還有一股,並且屬於真正的野戰軍事力量。


    那就是由中尉統領鹹陽屯兵的中尉軍。


    之前因為中尉不屬於九卿之一,打交道最多的又是負責內保的蒙毅。


    加之鹹陽的屯軍其實已經有空架子的趨勢。


    黃品一直都沒想起這股力量。


    而憑他在九原與月氏所展現出的領兵能力,再加上政哥對他的信任。


    黃品覺得隻要他開口,中尉之職說是十拿九穩有些誇張,但到手的概率還是極大的。


    畢竟中尉雖然是鹹陽的野戰軍事力量,但其實還是統屬於太尉府。


    從統領的兵力上來看,相當於涉間的職位。


    大的層級上比不上郎中令與衛尉卿。


    自然也就不屬於九卿之一。


    另外,他之前的正式官職就是郡尉,雖然廣義上來看郡尉比中尉更有發展前途。


    但實際上兩者的層級其實不相上下。


    他從九原郡尉轉為中尉也讓人挑不出毛病。


    而且原有的中尉,肯定也樂於與他調換。


    可以說不但不得罪人,還是個雙贏。


    調去九原的,今後有更大的晉升空間。


    以他在九原的威望,也又不至於徹底對九原失去控製。


    而他在鹹陽更是掌控了一股至關重要的軍事力量。


    雖然兵力實數不夠五萬,但框架齊全。


    隻要財力跟的上,他給補充滿員不會引起任何人不滿,也同樣挑不出毛病。


    不過他謀了好處,總歸是羌瘣給出的點子。


    就算帶著些耍滑頭的意思,也是得了實打實的好處。


    羌瘣提的要求肯定是不能推脫。


    怎麽也要入宮去跟政哥念叨念叨。


    而左右都是做一次飯菜,不如就借著送吃食的理由入宮。


    羌瘣雖然不清楚黃品的打算,可從言語中透出的意思,以及語氣的輕鬆,聽出這是應下了這事。


    這讓羌瘣既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


    “你應下倒確實讓人開心,可這對你有些不公平。”


    朝著太尉府的方向看了看,羌瘣對黃品繼續解釋道:“大秦內地還算太平,內史郡更是極為安穩。


    護衛鹹陽的屯軍根本用不上太多。


    而且為了減些輜重的負擔,護衛鹹陽的屯軍不但數目隻剩一半,中尉之職更是抵了些。


    你真若求了中尉,吃得虧有些大。”


    黃品咂咂嘴,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說得一點沒錯。


    難怪羌瘣能跟李信耍到一起。


    這也是個實在人。


    不過這脾氣與性格,倒是讓人喜歡。


    相處起來不那麽累。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在您看來我吃虧,可我卻覺得我是賺了。”


    應了一句,黃品笑吟吟的對羌瘣繼續道:“我隻是想領兵,不是非要領著兵去打仗。


    中尉之職對我而言正合適。


    況且,我隻能是幫您竭盡的去勸說陛下,能不能成可不敢保。


    您心裏可千萬別想著誰虧誰賺。”


    聞言,羌瘣先是點點頭,隨後爽朗的笑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即便你不去幫著勸說陛下,該與你提醒的還是會提醒。


    畢竟以私下的關係,我托大一些也算是你的長輩。


    讓你去幫著勸說,怎麽說都是占了你的便宜。


    不管成與不成,這情,老夫都記下了。”


    黃品嘿然笑道:“現在陛下有心讓我要子嗣,沒給安排具體差事。


    若是有了指派,別說什麽情不情的,咱倆那才是都虧了。


    打鐵得趁熱。


    咱們得抓緊迴府,燒了飯食我給陛下送去一份。”


    羌瘣咧嘴笑了笑,磕磕馬腹加快了馬速道:“到底是領過兵的,做事就是痛快。


    既然左右都是求陛下,待會兒我與你一同過去。


    兩張臉皮怎麽說也比一張要厚實些。”


    羌瘣願意去,黃品自然是沒什麽意見。


    當羌瘣的麵把話說了,成不成都看到他盡力了。


    而且羌瘣有句話說的沒錯,兩個人的臉皮總比一個人的要重些。


    政哥不好都拂了顏麵。


    同樣磕了磕馬腹,黃品與羌瘣齊平,剛想接茬,迎麵突然來了輛車駕,並且還是直奔著兩人。


    黃品不得不將剛提小跑起來的大黑馬給趕忙勒住,並且臉色有些發沉的看向大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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