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唿~”


    “嘶~”


    “哎我去~”


    白玉不愧是練武出身,手上的力道十足。


    按在排酸的各處肌肉上,先疼後酸緊接著就是又癢又舒爽。


    黃品根本不受控製的就發出類似釋放荷爾蒙時的那種聲音。


    為了緩解這種尷尬,黃品邊哼哼邊故意沒話找話道:“你家到底,哦~哈~,是做什麽的。


    嘶~,你怎麽,哦~什麽都會。”


    “沒人笑你,用不著這樣遮掩。”白玉抿著嘴邊偷笑邊在黃品的小腿肚子上邊加力按了一下,邊調侃道:“不要緊繃著勁,不然白費力氣了。”


    黃品被這一下按得差點蹦起來,齜牙咧嘴道:“我也不想發出聲音,可真控製不住。


    大不了你不給按就是了,這麽使壞很容易讓腿上的肌肉拉傷。


    我腿傷了,待會可沒法給你烙餡餅吃。”


    “什麽肉不肉的,我按得是你的承筋穴。


    想要舒筋活絡與強健腰膝,就必須要按這裏。


    況且我手上有分寸,根本傷不到你,隻是會略微酸疼些。”


    撇著嘴解釋了一下,白玉輕輕拍了拍黃品的脊背,揶揄道:“真把我當你的家妾使喚?


    受不得疼就還喝熬煮的湯水去。”


    聞言,黃品再次在木塌上趴好,歪頭輕歎道:“也不是白讓你按。


    隻要有我在,保準你今後頓頓吃食恨不得把舌頭一起都吞進去。”


    “難道我不按,就吃不上你燒得吃食?”


    對著黃品的後腦勺邊說邊翻了一眼,白玉本打算再用剛才那下的勁道繼續按一按。


    好好懲治懲治眼前這個個頭雖高,卻連按摩的酸痛都受不住的家夥。


    可想到前幾日黃品讓西橫鑿刻的那個石磨和用木料造出的穀礱,白玉又改了主意。


    這兩個物件可不單單是讓那些舂米的女子省了力氣。


    麥子可以完全去殼磨成粉後,一下就從難以下咽的粗食成為比栗米還好的精糧。


    而且麥的收成不但比栗米要高些,麥粉做出的吃食比栗米也要更耐饑。


    對於軍中沒有爵位的袍澤,甚至是整個大秦的黔首們,這都無異於潑天的幸事。


    眼前這個一按就哼哼的,可謂是有大功德之人。


    憑著這一點,這次倒是不必太嚴苛。


    想到這,白玉像是對待磕碰了的孩童一樣,彎下腰雙手同時在黃品的兩條小腿肚上輕輕揉捏起來,“看在你與工師打造出來的器物上,不與你計較這點痛都吃不得。


    不過閑暇下來時,還要再多琢磨琢磨其他這種利國利民的器物。”


    “嘖嘖,就那兩個省力的物件就讓你如此?


    如果真是這樣,我肚子裏裝著的物件簡直多不勝數,估摸著你得給我按一輩子摩。”


    十分臭屁的應了兩句,黃品抬起頭打算轉過去再繼續吹噓,猛然間帳篷內突然變得一暗。


    看向敞開的帳門,發現是王昂站在門口將光線給遮擋住。


    黃品抬手揮了一下手臂示意別擋光趕緊進來,卻發現王昂的臉色異常難看。


    “別誤會,我是剛練完石鈹,法吏在幫…”


    “沒心思聽你解釋。”


    將黃品打斷,王昂瞥了一眼白玉,本來打算讓白玉出去。


    但是考慮到上郡那邊對黃品的安排早晚都要傳出去,王昂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將手裏握著的竹簡拍到了黃品的木塌上,王昂語氣憤懣道:“你先看看這個。”


    “上邊的將軍們還是不信任我?”


    王昂能讓他看的竹簡,黃品斷定必然與他自己有關係。


    而能與他有關係的,又肯定是涉及到封賞的爵位。


    王昂臉色黑的鍋底一樣,結果必然不盡人意。


    甚至可能因為身份不明的緣故,不但沒半點功勳,還會按照胡人去處置。


    這讓黃品變得緊張起來,沒有拿起竹簡,隻是盯著王昂詢問了一句。


    “不是你想的那樣。”


    看出黃品的忐忑,王昂拿過竹簡硬塞過去道:“整個河南地剛剛入我大秦,新立各縣也盡數歸上將軍管轄。


    對你的封賞不是在軍中,而是為邊縣的縣尉。”


    一拳一掌相互用力砸了一下,王昂憤懣不平的繼續道:“百騎退敵數萬胡人,不說是潑天的勞功也相差不大。


    你又當屬頭功,即便是真從胡部那邊過來的又如何。


    真不知道上將軍到底是怎麽思量的,居然隻賞個邊地縣尉。


    更加過分的是,給的還是未得之地的長吏名頭。


    不但是在侮辱人,還讓軍中的袍澤們該怎麽看怎麽想。


    其他的本有歸秦之人的胡人,又該怎麽想。”


    王昂憤憤不平的牢騷,在黃品聽來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他留在屯兵的軍中,就跟剛上線進入新手村的新手玩家立刻被骨灰級的老家玩給拉過去一起打頂級boss。


    而打boss的全是硬剛的戰士而沒有奶媽,稍稍不注意些就可能掛掉。


    被安排當個縣尉,不但有了緩衝時間,還能順便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不過畢竟在營裏已經待了幾天,開始逐漸習慣這種生活。


    加之王昂與白玉對他都非常不錯,心裏生出的那股激動,也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但是事已至此,黃品隻能勸慰道:“上邊的決定誰也改不了。


    況且這樣做一定有上邊自己的用意。


    對我而言,能得封賞已經非常不錯,不要生那麽大的氣。”


    王昂用力擺了擺手,依舊氣哼哼道:“你先別急著勸我,看過竹簡上的傳信你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頓了頓,王昂臉色變得有些頹然,語氣帶著歉意道:“說到底還是我王家拖累了你。


    看出裏邊的蹊蹺,不要怪…”


    想起白玉還在帳內,王昂搖頭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看過傳信先思慮思慮這個邊地縣尉要不要做。”


    “看不看傳信,邊地的縣尉也不能做。”


    一直沒吭聲的白玉從王昂的話裏聽出了些眉目。


    爽直的性子讓她直接接過話茬勸了一句。


    看到黃品用疑惑的目光看過來,白玉解釋道:“邊地一縣口眾不會超過二千,且多是刑徒。


    說是縣尉,還抵不上上縣亭部的一個亭長。


    配不上你獲取的軍功。


    而且即便你願意為大秦戍邊守土,也該是以屯兵的身份留下。”


    王昂眉頭挑了挑,指著黃品手裏拿著的竹簡道:“上將軍已經下令,配不配他獲取的軍功,也沒辦法將他留下。”


    白玉對王昂笑了笑,道:“我說的不是擊殺胡人。


    指的是他與工師打造的把麥變為精糧的物件。


    而這兩個物件對大秦而言堪比祥瑞。


    有了這樣的功勳,想去哪裏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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