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磕……”


    “同學,醒醒……”


    華夏西南行省,黔東郡,山京縣,山京中學高考第五考場。


    一名監考老師,驚訝地敲響一張考桌,叫醒正趴在位桌上睡覺的考生。


    元辰同學!


    “昨晚是不是通宵打遊戲?第1科才開考,都打瞌睡!”


    監考老師用失望的眼神看著元辰,痛心疾首地道:


    “這畢竟是高考,就算成績不好,認真考,萬一發揮得好;也可以上個不錯的學校啊!


    十幾歲的人,就這麽自暴自棄;以後那麽長的路,怎麽走?”


    監考老師的聲音不大,但臨近的幾個考生,還是能聽見。


    他們都扭頭,用異樣的目光看了一眼元辰這個奇葩。


    竟然在高考第1天,第1科考試一上來就睡覺!


    不過他們都忙於自己的戰鬥,都沒心思多關注他。


    僅僅是同情或者鄙視地瞥他一眼,就又緊張地投入自己的答題戰鬥中。


    “啊……不是……我怎麽又在參加高考?我離第1次高考,都已經過去18年了!”


    元辰在心中疑惑地問自己,“難道我又做夢迴來高考了?”


    元辰以前的學習成績還不錯。


    但是有些基礎不牢。


    而且有點偏科。


    導致他高考,多次沒發揮好。


    加上其它諸多原因,他複讀了3次,還是上了一個普通本科。


    以至於他一直對此,耿耿於懷。


    總是時不時,就夢見自己重迴高考,非要發揮好不可。


    但畢竟已經畢業多年。


    尤其數學和英語,基本上都還給老師了。


    所以即便多次夢到迴去參加高考,但就是考不好。


    越是這樣,他越是頻繁地夢到,迴去高考。


    元辰趴在考桌上被叫醒。


    他以為這次又是做夢迴來高考了。


    “啊……”


    腹部一陣劇痛抽搐傳來,元辰疼得齜牙咧嘴,差點叫出聲來。


    “什麽情況?做夢還能感覺到疼痛?”


    元辰又在心中問自己。


    他還不忘記在大腿上狠狠用力掐一把。


    “確實很疼啊!怎麽感覺又不像是在做夢?”


    元辰在自己心中奇怪道。


    “管不了那麽多了!”


    元辰很快在心中告訴自己,“ 既然醒不過來,那就先享受在夢中的片刻樂趣。”


    元辰舉手,小聲叫住正要從自己身邊離開的監考老師:


    “老師,我剛才不是在打瞌睡。


    我是前兩天吃錯東西了,加上高考壓力大,犯了急性腸胃炎。


    剛才是痛暈過去了。


    能不能麻煩你去幫我買一盒左氧氟沙星片和一瓶礦泉水來?”


    這個,元辰倒是沒有說謊。


    在他的人生經曆中。


    中考,高考,都犯急性腸胃炎。


    而且在落後的小地方。


    從縣醫院到縣私人診所。


    竟然都診斷不出病情。


    都隻當是感冒發燒。


    發燒就吃退燒藥,兩個小時吃一次。


    吃不下飯,就輸葡萄糖。


    錢沒少花。


    但是病一點都沒好轉。


    喝水都吐。


    上吐下瀉,悶油鹽。


    基本上什麽都沒吃,肚子還腫得像口鍋一樣,硬邦邦的。


    時不時一陣疼痛傳來。


    整個人都能飆一身大汗。


    甚至全身抽搐。


    那種疼痛,他清晰地記得。


    一旦痛起來。


    就像成千上萬把刀,在肚子裏麵攪。


    錯過最佳治療時間,拖成慢性病。


    到夏天,一不小心就複發。


    上大學之後。


    碰到的醫生水平高了。


    準確診斷為急性腸胃炎。


    鹽酸左氧氟沙星抗生素消炎液體輸進身體,馬上就止痛。


    再後來。


    偶爾又犯。


    不是太嚴重。


    直接吃藥片,也能馬上止痛。


    所以現在,元辰能準確說出急性腸胃炎要吃的消炎藥。


    他現在在考場上,不可能去輸液體。


    就隻能先吃藥片。


    他以為這隻是一場夢。


    隻是當夢來對待。


    藥錢,他都沒打算給監考老師。


    “這麽嚴重?”


    監考老師嚴肅地看著元辰道,“那我還是先送你去校醫院看看吧?”


    “不用。”


    元辰堅持,“一個小小的急性腸胃炎,一片左氧氟沙星抗生素片,馬上就可以止痛。


    我以前犯過這個病,也吃過這個藥。


    放心吧,不會有錯。


    沒必要因為這點事,耽誤了高考。”


    “那好,你堅持一下,我馬上給你買來。”


    監考老師說完,跟另外一名監考老師交代幾句。


    匆匆離開考場。


    也沒有問元辰要藥錢。


    高考一個考場,兩名監考老師。


    一個看著前麵,一個看著後麵。


    而且是不同學校的老師,竄校監考。


    避免熟悉的師生,作弊。


    元辰對這位監考老師印象不錯。


    瞥了一眼他的臨時工牌。


    “吳有才。”


    元辰在心中默默記下這位監考老師的名字。


    雖然他感覺是在夢中。


    奈何他現在在病痛和自己掐大腿的疼痛中,都醒不過來。


    他索性順著夢,往下走。


    考場剩下一位監考老師。


    他開啟巡邏模式。


    不再隻是在後麵蹲著。


    並且,他把重心放在元辰身上。


    隨時準備為他喊急救。


    元辰沒有忙著答題。


    而是開始認真迴憶:


    “入夢之前,我在幹什麽?”


    他清晰地記得:


    “入夢之前,我乘車到西藏旅行,正從阿裏地區岡仁波齊神山轉山下山。


    出神山景區,已經晚上12點多,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去。


    路上熙熙攘攘,有些人打著電筒在趕路;有些是坐著車往迴趕。


    我自己打著電筒,背著行李包,獨自一人往酒店走。


    邊走邊想事。


    走著走著。


    記憶突然就變成了現在的高考考場。”


    “怎麽會這麽奇怪?”


    元辰在心中問自己,“難道我轉山太累,走著路,就倒在路邊上,睡著了?”


    “一定,是這樣!”元辰在心裏自問自答。


    “祝每一位考生超常發揮,考上理想的大學。


    2005年6月7日”


    元辰抬頭,就看見教室後麵的黑板上,擦得幹幹淨淨。


    隻留下粉紅色粉筆寫下的這一行大字。


    元辰坐在考場的最前麵第二排對著門的最裏邊。


    因為考桌都被調了頭,所以他抬頭看到的是教室後排的黑板。


    “2005年是我第1次參加高考,現在好多題都忘了,”


    元辰在心中道,“我先看看,這夢中的題,是不是我當時的那些題?


    畢竟有些題目,還是記得的。


    尤其作文主題,那就是常懷感恩的心。”


    元辰直接把語文試卷翻過來,看看最後的作文題。


    “臥茶!這就是那一年的作文題!”元辰在心中自言自語道。


    隨後他又拿起卷子翻看一些印象深刻的題目。


    古詩詞背誦填寫,他清楚記得是杜甫的《登高》和《蜀相》


    看到填空要求的,正是這兩首詩。


    登高


    作者:唐·杜甫


    風急天高猿嘯哀,諸清沙白鳥飛迴。


    …………………………,……………………………。


    …………………………,百年多病獨登台。


    蜀相


    作者:唐·杜甫


    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


    …………………………,……………………………。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裏悲秋常作客,”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元辰覺得反正也是在夢中無聊,揮筆快速就把這幾個空,準確無誤地填上。


    古詩詞背誦填空,一個空一分,5個一共5分。


    填好之後。


    他感覺肚子沒那麽痛。


    精力還越來越好。


    又開始答其它題。


    十幾分鍾下來。


    他竟然把12道選擇題做完了。


    每道選擇題是2分。


    12道24分。


    元辰感覺自己做的,可能會全對。


    之前他多次夢到自己重迴高考。


    但夢中的精神狀態,都特別差。


    不是很多知識已經想不起來,就是在夢中,都打瞌睡!


    這迴,元辰感覺精神狀態,終於好了;而且是特別好!


    很多學過的知識,他感覺,比過去學的時候,都還清晰!


    考卷上的題目,確實是18年前,自己考的那些題。


    元辰索性,認真看每一道題目,想著加深一下印象。


    想著等夢醒了,給現實中的自己,再長長知識。


    做完選擇題。


    元辰正要興致勃勃地開始做判斷題。


    出去幫他買藥的吳有才老師,就帶著一盒左氧氟沙星片和一杯溫熱水,送到他考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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