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月和封尋都聽到聲音,側頭往帝王走來的方向看去。軒轅子離麵沉如墨,沒顧涼亭外眾人行禮,大步跨進涼亭,將涼月一把拉起來,抱在了懷裏。


    摘星和攬月慌張地跪在地上,感覺著帝王周身的怒意,嚇得背後微濕。布曜則是單膝跪地,看著軒轅子離將涼月抱得死緊,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封尋沒有動,仍舊是坐在位子上,聽著這動靜,臉色暗了暗。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陛下駕到,也無人通傳,在下失禮了。”


    涼月一怔,終於迴過神來,連忙從軒轅子離的懷裏掙脫開,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突然就衝了進來,嚇了她一跳。許久都不曾看見的這人,剛剛抱著她,卻又是像極怕失去她一般。真矛盾,真若害怕,這些日子哪怕給她一個信兒也好。


    “封宮主從來沒有過禮,哪兒來的失禮。”軒轅子離看著坐著不動的封尋,冷哼道。


    封尋低笑,輕聲問:“皇上來這裏所謂何事?”


    軒轅子離轉頭看著涼月,一雙星眸黑沉透亮,薄唇輕抿,低聲道:“朕來把重要的東西帶走,封宮主,失陪了。”


    重要的東西?涼月看著帝王,有些怔愣。腰間卻是一緊,被軒轅子離攬著往外走。他的力道很大,卻沒有讓她覺得痛,隻是這霸道勁兒,像是多留片刻也不肯的樣子。


    手腕卻突然被另一個人拉住了。涼月驚訝地迴頭,卻見封尋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右手緊緊地拉著她的手腕,嗤笑道:“真當她是物品不成,想放著就放著,想帶走就帶走。陛下,您一點兒也沒有懂得珍惜。”


    明軒帝皺眉,目光落在封尋拉住的涼月的左手腕上,寒了聲音道:“封宮主管得太寬了。”


    他一直在珍惜,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尷尬的局麵。若是他心裏無她,一切就簡單得多。


    腰間的手被人掰開,手腕上的手也被內力震了開。帝王和封尋都是一愣,卻見涼月沉著臉站在中間,一字一句地道:“你們是破壞我心情來的麽?又不是什麽珠寶,搶來搶去幹什麽?我有嘴,可是會說話的,問我一聲不好麽?還是你們都習慣了,女子就該順著你們?”


    “涼月…”兩人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隨即沉默。帝王刀子一樣的目光落在封尋身上,周圍的氣氛緊張得很。


    “沒一處安穩的地方,我去找和安算了,迴宮這麽久,還沒有看見過她。”涼月甩了甩衣袖,抬步往外走去。


    找和安?軒轅子離迴過神,連忙喊住涼月:“你去哪兒找她?”


    涼月一頓,側過身子道:“自然是她宮裏。總比在這兒聽你們鬥嘴強。”


    帝王臉色一黑,走過去拉住她,怒道:“你還敢這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朕無心和他吵,隻是這些天你們都在一起,也該夠了罷?宮裏勢力消沉,所以才沒出什麽亂子。要是平時,你早被人以私會男子之罪告到朕麵前了。至於和安,你不用去找了,她早就不在宮裏了。”


    涼月聽得怔了怔,微微皺眉,直接忽略了帝王的前麵一段話,疑惑地問:“不在宮裏?那和安去哪兒了?”


    這時候才想起來,的確啊,太後喪葬的時候也沒有看見和安,若是她在宮裏,怎麽可能不去。


    “早早的就請了旨,去佛山繼續陪她母後了。”軒轅子離微微垂了眸子,低聲道:“估計是對獨孤臣死心了吧,所以去求一片安靜。等哪天她迴來,必然是傷口好了的時候。到時候朕可以再為她尋一個好夫家。”


    去佛山了?涼月訝異地挑眉。那丫頭什麽時候去的,南巡的時候麽?竟然就這樣匆匆走了招唿也不打一個,當真是少女心裏隻有情郎啊。


    “那我便去其他地方逛逛,你們自便。”涼月轉身,繼續往前走。


    封尋沉了眉目,感覺著涼月的氣息漸漸遠了,心裏不禁一陣煩躁。想起身去攔,卻有人比他更快地追了上去,拉住了她。


    “罷了,朕同你道歉還不成麽?”軒轅子離皺眉看著涼月,悶聲道:“脾氣越來越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朕慣出來的。現在隨朕迴乾元宮休息一會兒吧,好累。”


    涼月瞪他,冷哼了一聲道:“皇上既然累了,又何必親自過來抓涼月,一道聖旨臣妾就可以去乾元宮,也不必這麽麻煩了。”


    帝王臉色難看地咬牙,低聲道:“朕親自來接你,還錯了不成?若是傳聖旨,你就與淑妃她們沒兩樣了。”


    涼月一怔,便聽得身後封尋起身的聲音。一陣風吹過,那身白袍隨風輕舞,看起來瀟灑極了,卻隱隱有著寒意。


    “既然皇上召見,那在下也便先迴去了。告辭。”


    “封…”涼月猶豫地想喊他,卻被帝王打橫抱起,大步往乾元宮而去。軒轅子離周身的怒氣不比封尋的寒氣少,下巴繃得緊緊的,隻有抱她的動作尚算輕柔。


    這兩人,真是古怪。涼月撇嘴,悶頭靠在帝王懷裏,低聲道:“你生什麽氣,該生氣的是我吧。”


    軒轅子離冷哼一聲,目光涼涼地落在她臉上,挑了聲音問:“你又生什麽氣呢?”


    他惱封尋看起來與她如此親近。他惱他不能像封尋那樣時時刻刻陪著顧涼月。他惱在兩人之間涼月沒有果斷的選擇他。那麽,她又惱什麽?


    涼月垂了眸子,淡淡地道:“不過是尋常女子都會有的心態。自己的丈夫陪著別的女人,哪有不惱的。隻不過這是宮裏,不能嫉妒不能惱怒,還要笑著說一聲皇上應該雨露均沾。”


    聲音裏淡淡的嘲諷和心痛讓軒轅子離停下了步子。涼月抬頭,看著帝王的臉,靜靜地道:“一會兒將人捧在手心,一會兒又將人丟在一旁置之不理。這便是帝王的恩寵方式麽?為了讓人不驕縱?還是叫做欲擒故縱?”


    “沒有。”軒轅子離頓了頓,又繼續往前走:“朕沒有對你置之不理。”


    涼月一震,呆呆地看著帝王沉寂的眸子。他的手微微收緊了一些,抱得她生疼。


    “這些天,朕都在做事罷了。可是你的一舉一動,全在朕的眼裏。坐在淨月宮發呆,抑或是和封尋一起聊天,朕都知道。”明軒帝咬牙,悶聲道:“若不是太忙,你以為,朕會縱你和他呆在一起那麽久?顧涼月,你以為朕不會吃醋麽?!”


    下意識地捂住心口,涼月愣愣地看著軒轅子離,胸口突然湧上來一陣暖意,帶著微微的酸疼,熨燙人心。


    一路走迴乾元宮,帝王徑直將涼月丟在了龍榻上,接著整個身子就壓了上去,微眯著眼看著她道:“對你這半分自覺也沒有的女人,朕當真是沒辦法了。”


    涼月微驚,撐著身子便想起來,兩隻手卻被帝王抓住,交疊地壓在頭頂。軒轅子離的眸子裏有隱隱的火焰,被壓在那一層黑霧之下,隻是漸漸地,越來越清晰。


    唇被溫柔地覆上,涼月怔愣得沒有防備,輕易地便讓他的舌頭闖進了牙關,慢慢地侵蝕她的唿吸。帝王一手壓著她的雙手,一手撐在床上,極盡溫柔地吻著她。長腿一伸,順帶也壓住了她亂動的雙腿,霸道地不給她一絲一毫逃跑的機會。


    “唔。”涼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放大的臉。帝王的眸子閉上了,長長的睫毛落在眼下,看起來漂亮極了。他的唿吸全部灑在她的氣息裏,暖暖的,慢慢就讓人迷失了心智。


    身上一沉,軒轅子離慢慢地壓了下來,離開了涼月的嘴唇,往脖頸細啃去。腰間一涼,涼月隻覺得有冰冷的手扯開了衣裳旁邊的繩結,慢慢地入侵她的身體。在肚臍處停留一會兒,又緩緩地往下而去。


    “不要!”涼月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帝王。上一次的疼痛她還記得,當真是痛徹了心扉,承受不起,不要再那樣了。


    軒轅子離一頓,繼而抬頭,又溫柔地吻上了涼月的唇。唇齒輾轉間,柔聲道:“別怕,我這次輕一點行不行?”


    能信麽?涼月皺眉,身子一顫,宮裝已經盡數被這人解開,露出了水色的肚兜,上繡有一叢翠竹,甚為清雅。


    帝王看得一愣,隨即臉色沉了下來。繡在肚兜上的,一般女子都會選擇鴛鴦或者花之類,顧涼月卻偏偏繡竹,為什麽?說到竹,倒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起那白衣蒙眼的男子呢。


    心裏一陣惱怒,混著不明所以的慌張,帝王直接咬斷了涼月頸上係著的帶子,狠狠將那肚兜扔了出去。


    “怎…”涼月還不明白怎麽迴事,涼涼的身子便被帝王覆上,順帶狠狠地咬了她的唇瓣一口。


    “痛。”涼月皺眉,看著軒轅子離有些發紅的黑眸,忍不住扭了扭身子,有些驚慌地道:“怎麽了?”


    帝王不言,從她的嘴唇吻上下巴,又咬了一口。然後一路往下,留下一串紅印兒,真真恨不得,她滿身都是他的痕跡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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