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潛水器裏,翦若溪布置給顧應洲的任務是,政府有關部門要再次召開新聞發布會,由顧應洲代表調查組將真相公布出去,而所謂的真相,當然是需要加工過的“真相”,不可能把超自然的事曝露出來。顧應洲想到那天政府召開的發布會,那名發言人支支吾吾,尷尬不已的窘態,著實讓顧應洲害怕。翦若溪卻說道:


    “顧應洲,你看下啊,我們這幾人隻有你我算是專業人員,你讓他們三人去公布真相,你認為他們能把事說圓了嗎,你總不會想讓我這老頭子去當發言人吧!”


    翦若溪說到這裏時,顧應洲暗自腹誹,你那不過是托詞,某地發生疫情,出來發言介紹情況不是個八十多歲的老專家嗎?你就是不想去,你就是怕記者,誰不知道。


    隻聽翦若溪又繼續說道:“至於怎麽說,你先想個方案,然後你我研究確定,報有關領導批準後,就可以對外公布了,不然現在說什麽的都有,小道消息滿天飛,我們給公眾一個合情合理的交待,輿論也就會慢慢平息下來。”


    顧應洲也隻好皺著眉頭,勉強答應,心情十分鬱悶。迴到房間,先是洗漱,清理完衛生,開始思考想出個什麽合情合理的說辭,既讓公眾聽明白,又不能有漏洞,更不能讓專業人員挑出毛病,想了一個個說辭,又被一個個的否定。顧應洲開始上網查找類似事件的官方或專業人員的解釋,思路開闊了許多,慢慢地也就有了對這次彭湖事件有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這時,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顧應洲翻開手機,卻是溫玄素的電話,顧應洲急忙按了接聽鍵,聽筒裏傳來溫玄素那好聽的聲音:


    ”顧應洲,你好啊,你在忙什麽呢?“


    ”哈哈,你好,我正在出任務,沒閑時候,命苦啊!哪裏像你啊,自由自在的,讓人羨慕。”


    “你給我留言是有事嗎?”


    “哈哈,也沒什麽事,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嗬嗬,現在你聽到了,行了吧,我找你有事,你現在這麽忙,要不還是算了!”


    “等等,等等,你什麽事啊,我再有一兩天就差不多了,你說是啥事?”


    “還記得上次在落雲宗比武,我不是得到份藏寶圖嗎,想約你一起參悟啊,如果參悟透了一起去探寶,有興趣嗎?”


    “有啊,非常有興趣,不過你別急,就這一兩天,我就忙完了,你等我兩天,任務完成我馬上找你,好吧?”


    “行,我最多等你三天,三天你沒信息,我就自己去了,我現在臨安,如果到時你在京都的話,你在那裏等我就行了。”


    本來顧應洲還想聊幾句,沒想到溫玄素說完卻撂了電話。


    顧應洲自言自語道:“真沒禮貌,話還沒講完就撂電話!”,不過話剛說完,冷不丁地想到了令湖月,心裏暗自罵自己一句,可不能朝三暮四的,你已經是名草有主了,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吧!重新整理下思緒後,開始寫文案。


    到了後半夜一點多鍾,才將整個文案定稿,顧應洲將文案和有關圖片,發給了翦若溪。顧應洲沒有修煉,知道翦若溪一會兒肯定找自己,便在網上找到《墨子》一書開始閱讀。


    以現在顧應洲的智力及學識水平,讀起來並沒什麽難度,但是要了解甚至是掌握其中的微言大義,卻需要時間琢磨。


    一個小時後,顧應洲接到翦若溪電話後,來到他的房間,兩人又經過反複的討論,最終確定了方案。最後,翦若溪道:


    “其實,深究起來還是有些漏洞,如果是專業人員,仔細研究下就會發現,好在麵對的都是記者,倒也不用耽心當場漏餡。就這樣確定吧,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事物,太完美了,反倒會引起人們的注意。你整理下發給我,明天上午我請示有關領導批準後,就可以開發布會了。”


    次日下午兩點,當地政府會議室,除了死者家屬代表就是媒體記者,擠得滿屋都是人,顧應洲剛剛在發言席上坐定,鎂光燈不停地閃爍,過了一分鍾後,主持人宣布新聞發布會開始,首先介紹了兩位發言人的身份,顧應洲側臉看了下,這個代表政府方麵的發言人,正是上次那個人,不過,這次倒是看不出一點緊張,反倒是彬彬有禮,微笑著麵對觀眾。


    主持人說道:“下麵有請國家自然科學院的代表顧應洲同誌把這次事故的原因向各位做出說明,請大家注意不要打斷,有什麽問題,請在提問環節提出。”


    今天的顧應洲一身西裝,臉上還被丘白鹿化了淡妝,起身身行禮後,說道:


    “我是自然科學院的代表,現在由我代表此次調查組向公眾說明造成此次事故的原因。通過對這裏的地形地貌分析,我們判斷,在上古時期,這裏曾是大海的海底,後來隨著地殼變動,逐漸抬升變為陸地,這在部分地區有喀斯特地形分布。而出事地點,就出在這湖底屬喀斯特地形底部,而且,大家請看大屏幕。”


    顧應洲打開u盤,身後大屏幕顯示了水下有兩道沙丘帶,顧應洲接著說道:


    “出事的地點就在這沙丘帶的中間位置。由此,我們想到,有可能是地下暗河造成這種特殊地形,形成了漩渦將遊艇吸入地上,從而消失不見。於是我們調來了潛水器,在下潛到五百多米後,果然發現了地下溶洞,溶洞很大,可容潛水器通過。但是在前進了數百米後,溶洞變小,潛水器無法通過,有人可能要問,我們為什麽不放水下機器人,我可以如實地告訴大家,我們現有的機器人,在這種深度下,水壓極強,我們目前還沒有製造出適應這樣水深的機器人,所以無法探查。


    所以,後來我們就派專人到下遊尋找這溶洞裏的水到底去了哪裏?開始的時候,我們判斷,可能有地下河流,根據前人調查結果,這裏並沒有地下河流,否則我們彭湖不會在枯水季節水位下降的很少,這樣帶來個疑問,哪這溶洞裏的水究竟去了哪裏?我們的專業人員,給了我們科學的迴答。


    大家都知道,在彭湖的下遊,還有另外一湖,名叫紅湖,在那裏采樣後,我們發現了與彭湖非常相似的水質。由此,我們判斷,這彭湖與紅湖在地下是有溶洞相聯的。而且通過在紅湖地下探查,我們也找到了溶洞,那是什麽原因造成彭湖水產生巨大的漩渦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我們查看了當地的縣誌發現,在清代時期,當時的地方政府興修水利,用於農業灌溉,每年三四月份,是這裏的梅雨季節,水勢上漲,紅湖水位超過了警戒線,所以要開閘放水,而紅湖的大量的水被排出,這時,處於上遊的彭湖水就通過地下溶洞來大量補充紅湖的水,在彭湖水麵形成漩渦,再加上當事地點那裏的兩道沙丘,從而形成巨大的漩渦,如果此時有船經過,那麽船隻便會被巨大的漩渦吸進去。從而造成船毀人亡的慘劇。”


    此時,會場所中在一片寂靜中,許多人都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原來是這麽迴事了,但是又開始懷疑,那船哪裏去了?在紅湖肯定沒有發現出事故的船,否則早就有信息曝出來。


    隻聽顧應洲繼續介紹道:“可能在座的都有這樣的疑問,那出事的船隻哪裏去了?剛才我說到,由於地下溶洞變小,又不能使用機器人,所以我們的潛水器開始上浮,當我們上浮到與彭湖水麵相同高度時,我們有了驚人的發現,大家請看圖片。”


    顧應洲再一次地打開手提電腦上的一張圖片,正是那張有各類出事船隻的封閉空間。由於燈光黑暗,裏麵有許多殘破的船隻,橫七豎八的漂在水中。但是出事的那艘遊艇卻清晰可辨。


    顧應洲接著說道:“我們來到了一處密閉的空間,上麵高度大概有二十米左右,水麵很大,應該有好幾個足球場大小,當然,我們並沒有測量,一切都是我的估計。水麵上漂浮的殘破船隻,可說是是個舊船的博物館。在那遊艇上我們發現了本次事故的遇難人員,由於場麵很慘烈,我就不展示圖片給大家了。後來,我們用潛水器把遇難者屍體陸續地運上來。”


    說到這裏,顧應洲停頓下,喝了口桌子上的礦泉水後,抬頭看向台下,有人開始舉手要提問,顧應洲笑道:“請那位著急提問的朋友稍候,我還要更重要的消息透露給大家。”


    聽說有重要消息,場下一片寂靜,鎂光燈閃爍幾下後,又迴歸了平靜。


    顧應洲緩緩地說道:“這次事故,是彭湖有史以來人數比較多的一次,在此我代表我們調查組的全體人員,向遇難的人表示哀悼,向遇難者家屬表示慰問。古語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這次事故中,我們也有了重大發現,可能對人類學的研究產生重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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