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玨也不多囉嗦,來了這裏就一視同仁吧,先打上四十棍再說。


    被人拖著往刑凳上摁的霍青宴不明白,自己隻是過來送個證據就出不去了。


    他腦子已經一片空白,隻有大聲唿喊,“我無罪,大人為何打我?~~”


    直到板子落在肉上,劈啪之聲在體內體外產生共鳴,開始還能求饒唿喊,幾下之後就隻剩痛苦之聲,再之後就進的氣少出的氣多,屎尿橫流。


    馮玨懶得看,“同一個家裏養出來的,真是不中用,”打完就命人押下去。


    獄吏剛要把人拖走,就聽到馮玨突然說道:“押去和霍家父子關到一起。”


    幾人便將人拉走,丟進監房便不再管。


    霍青玄看到一個血人被丟進來,待獄吏走後,那人一動不動,上前查看,一看之下,大吃一驚,竟是自己大哥。


    他把人抬到自己鋪上,又拿出傷藥準備給他上藥,這時董長生照例過來給他們送吃食,看到霍青玄的打算,上前攔住,“霍小將軍,我勸你不要這樣做。”


    霍青玄以為他不知道這是自己家人,出言解釋,“小哥不知,這是我家兄長。”


    “今天恐怕所有上值的人都知道這是你家兄長,不過霍小將軍可知道他來做什麽的,據我所知,你家裏的所有人還都被關在霍府內吧。”


    霍青玄疑惑,“是鎮撫司的校尉們將她提來受審的?”


    “小將軍太天真了,如果要提人怎麽會隻提這一個呢,不瞞將軍,他是帶著老將軍的信件過來告發的,霍家的罪名怕是要添上個有力證據了。”


    說完將吃食放下,再不過問霍青玄是否要救人了。


    走時還是不忍心迴頭看向霍青玄,“小將軍這詔獄與刑部大牢不同,往刑部大牢裏遞東西所需的銀子,到了這裏要翻十倍不止,”說完才轉頭走了。


    董長生的話,霍將軍自然也聽見了,他吃力扶牆站起身來,走到霍青玄身邊,看著這個趴在草席上人事不知的大兒子,怒從心頭起,一腳將人踢翻到一邊。


    自己也受力往後坐去,還好霍青玄在後麵托住父親,他就著兒子的手坐下來,悲憤交加難以自抑。


    他抓住霍青玄的手,看著地上的血人,頓時老淚縱橫,“逆子啊~”


    轉天就到了又要提審霍將軍的日子了,霍青玄恨不能替父親承受,但來人並不會因為他的孝心而開恩。


    誰也沒看到霍將軍出去前悄悄從席子下麵取出一張紙塞到懷裏,經過霍青玄的時候抬手第一次撫摸長大後兒子的臉,這個已經比他還高的孩子,麵目清朗,心地赤忱,“多好的孩子啊。”


    霍青玄覺得父親情緒不對,一種不祥的預感升騰,他拉住父親的衣袖。


    “父親……”


    霍將軍拍拍他的手,“沒事,沒事啊!”


    頓了頓,拿開兒子的手,“若是見到你的母親,告訴她我對不住她,讓她多加保重。”


    “父親!~~”


    霍青玄喊出聲,“平安迴來……,”聲音嘶啞難當。


    監房裏已經醒過來的霍青宴躲在角落,滿臉是淚。


    “對不起,對不起……”他嘴裏心裏不住的默念,無意識的默念。


    等待在刑訊室的馮玨看到來人,“霍將軍,又見麵了,這兩日休息的可好?”


    “多勞大人關心,老夫睡的不錯。”


    “我昨日日行一善,將貴府大公子一並送去和將軍團聚,將軍可高興?”


    看著上麵這個麵容極美,但手段陰狠的家夥,“馮大人,老夫十三就參軍了。”


    “嗯!~”馮玨沒想到這人居然開始拉家常,習慣性挑了挑眉,等他繼續往下說。


    “我從十三歲開始,先打北狄,後戰西戎,前前後後,大大小小總有幾十場仗,得蒙聖上提拔進入兵部,直至林將軍戰死後,西北軍需要將領,聖上信任將我派到西北任總兵官。”


    “將軍的履曆我很清楚,將軍既然深受皇恩就更該時刻謹記報效朝廷,如今將軍向朝廷要銀錢糧草到底所圖為何,聖上並沒有旨意,將軍私自派兵進入草原,是不受君命,妄圖擁兵自重嗎?”馮玨的聲音陡然淩厲。


    “唉,~我隻是想說,我自小在軍中長大,對這個國家也算有丁點功勞,大人所說的罪名,我確實不敢承受,派兵進入草原不過是照常進行的偵查,人數相比從前多些是因為犬敖自今春開始就籌措兵員和糧草,老夫擔心他們準備襲擾邊境,才多發了些斥候打探。”


    馮玨抬手將幾封信扔到霍將軍麵前,“看看這個吧,這可是你的親兒子送過來的。”


    霍將軍將信撿起來,緩緩打開,看到信中內容,氣的胡子、眉毛都在顫抖,“這絕非老夫所寫,望大人明查。”


    “這是不承認了,也無妨,打完了再說吧。”馮玨一揚手,兩邊自有施刑的人上前。


    霍將軍高喝一聲,“慢著!”


    馮玨皺眉,這是打怕了,竟也是個軟骨頭,剛要發作,隻見霍將軍從懷裏掏出一張疊好的紙箋,放到他麵前。


    “老夫絕無半點私心,從沒有起過危害朝廷的心思,望大人念在我大半生都在軍中效力,也為家國流過血汗的份上,幫我把這封陳情信交給皇上。”


    說完後眼中含淚,“我無法證明這信不是我寫的,但我會用另一種方式自證清白,”說完一頭撞向馮玨麵前的青石條案。


    他使出所有氣力,一聲悶響,腦袋好像葫蘆開了瓢,血液迅速將地麵染紅,人便軟軟墜地。


    一切發生的太快,馮玨擦了擦濺到臉上的血,看著條案上也被濺到血跡的紙箋,想著:“好吧,看在你半生戎馬,我就幫你一迴。”


    拿起紙箋和之前寫好的奏章走出門去。


    這邊霍青玄心中慌亂無比,父親自出去就沒有迴來,他的不詳之感越來越嚴重,他趴在監房小門處往外張望,好容易看到董長生走過來,忙出聲問道:“小哥,我父親到現在也沒迴來,可是出了什麽事?”


    董長生看著他,那眼神有乞求,有盼望,心中不忍,“小將軍,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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