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雪看著麵前這個‘釣魚’的人,他先說這事不大,又暗示自己家違背皇命,然後又說他不敢管,這套先定事件性質,又威嚇自己,最後還留下‘扣子’的話術,要不是她並非真的十幾歲小姑娘,恐怕會被嚇住。


    一套連敲帶打下來,這是意有所圖,打算坑他們一筆?……。


    林沁雪心裏計較起來,她也不著急,既然來了,有機會總好過油鹽不進。


    “恕小女子愚鈍,不知道事情這樣嚴重。”林沁雪才不接他的話,說什麽!!~


    說自己家就是膽子大,就是明知故犯違背皇命,想死嘛!


    她裝作天真懵懂的樣子,又說道:“小女子不知事,年幼時曾受霍家伯母照顧,她有事相托,我自當效力,其他並未多想。


    如今聽二皇子這樣說,是我姐弟逾矩了,那我二人就告辭了。”


    林沁雪給他來個以退為進,想拿捏她,哼!她可不是什麽隨便擺布的小蟲子,元於孑可是小看她了。


    再一次被刷新認知的元於孑,這姑娘滑頭的很,這是要以退為進,看自己有什麽條件了。


    “唉~你們願意雪中送炭我也不是不感動的,行吧,一封信而已我便幫你們送了。”


    林沁雪見對方答應了下來,也不扭捏立刻將信奉上,然後說出她們來此的另一個目的,想知道霍將軍因何獲罪。


    元於孑覺得這人是擅長得寸進尺的,既然自己想先施恩,也不藏著,將原委告知。


    林沁雪姐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便告辭離開。


    兩人走後,從二皇子房間側室裏出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布衣青衫,手上一把鵝毛扇。


    “殿下打算怎麽做?”說話的人是元於孑的謀士之一曲言召


    “幫他們把信轉交給六弟,不然呢!!”


    “為什麽告訴她們霍家的情況,林家有什麽是殿下需要的?”


    “先生果然機敏,”元於孑不正麵迴答這個問題。


    轉而說道:“如今之事霍家摘不幹淨,我不說話父皇還疑心我呢,若是我從中幹涉,怕到時候吃瓜落的就是我了。”


    曲言召又問道:“那殿下是要撂開手?”


    “若我完全撂開手,怕是要傷了我和六弟的兄弟情誼,何況不知道這林家在這中間打算插手到什麽程度,我也很好奇!”


    林家姐弟從二皇子府出來後,兩人也是滿滿疑惑。


    “二姐,我怎麽看不懂呢,這二皇子先前不是一口迴絕了嗎,為什麽又突然改口了?”


    “我看他似乎有什麽目的,或者想從我們這得到什麽!!”


    “那他怎麽沒提?”


    “一封信罷了,他提了,能得到嗎?”林沁雪敲了敲立陽的額頭。


    立陽揉了揉額頭笑到,“是我傻了,”不過又擔憂起來,“二姐,你說他想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麽呢?”


    “我也不知道,我想他首先要確定的是我們可以為霍家做到什麽地步吧!”


    “可是,霍伯父不是他的同盟嗎,為什麽他可以這麽置身事外,好像完全是在幫我們的忙似的……”


    林沁雪看著立陽一臉的疑惑,心裏沉重起來,這個家裏的成員還都是小孩子呢,大人的世界太複雜,真不希望他們被牽扯進去。


    這邊林家將信已經托二皇子轉交的事告訴霍夫人了,那邊就傳來霍家父子已經抵達城外三十裏的消息。


    來複命的是西北軍中迴來的,十二侍衛中的趙翊翎和趙鵬程兩兄弟,其實二人並非親兄弟,隻因為都是孤兒又一起參軍感情深厚,所以結義,並跟隨當時他們伍長的姓起的名字。


    早在林沁雪得到消息之時,就派遣出三人到西北打探,張家兩兄弟和缽子,因為他們不但在西北軍中如魚得水,就是西北義莊中也是人頭及熟的,這張家兩兄弟參軍時當時的伍長張老耿如今就在義莊中,兒子也在絕味樓做事。


    霍家父子被押解送京時,二人和缽子就一路跟隨,這支押解隊伍一路急行軍,日夜兼程,十幾日光景就迴來了。


    如今在城外三十裏歇腳,二人就馬不停蹄迴來報信,留了缽子在後麵看著。


    這缽子也是十二人中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拿小名當大名參軍,並且固執認為自己的名字是最好的,無論身份變化絕不肯改的奇人。


    不過如今這些不重要,林沁雪聽到霍家父子已經迴來,忙問具體一路情況。


    趙翊翎歎口氣,“霍將軍受了傷,好像是被監軍突然發作拿人的時候,給打傷了,霍小將軍還好,不過一路上日夜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整人,少吃少喝,要不是武人底子好,怕是沒到京城就得死在路上。”


    趙鵬程看到林沁雪沉默下來,出言勸道:“小姐也別太擔心,路上我們不便出現,但也在他們買糧買水的時候,讓人偷偷塞過東西給霍將軍他們,總算安然到了。”


    “也對,行了,後麵讓缽子先看著,你們也辛苦了那麽久,先下去休息吧。”


    城外三十裏,霍青玄看著父親麵如金紙,知道應該是傷口發炎或化膿了,這段日子天氣熱,押送他們的人又不肯休息,又不肯給他們藥品,就連吃喝也是不餓死就行。


    如果不是有人暗中相助,怕是情況更不好,但今天父親明顯身體更差了。


    現在天色已晚,有人進城去報信了,他們一行人應該是要在這裏待上一夜,押送官將父子兩人關進一間小屋,留幾個人在外麵看守就去吃飯了,他們並不擔心人會跑,跑的了和尚,和尚廟可在京裏呢。


    霍將軍被兒子扶到床上睡下,夜色漸濃,朗月高照,一切那麽靜謐自然。


    他想起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不知道現在她是否也看這輪明月,是不是也會想起他,自己對她的承諾怕是要食言了。


    突然他聽到窗外有輕輕撬動的聲音,慢慢的一點點,一會兒功夫終於撬出一條寬縫,有人在外麵輕聲說道:“小將軍莫慌,我受主人所命一路跟隨,這裏有金創藥、退熱藥粉和一點幹糧一個水囊,小將軍藏好。”


    說完就見從那條寬縫裏遞進來一個扁扁的小包袱,霍青玄拿到東西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英雄主人是誰,可以告知嗎?”


    窗外那人想了想說道:“林”,然後就離去了。


    霍青玄嘴邊泛出笑意,原來他思念的人也記掛著他,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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