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青充滿鄙夷地朝教室裏麵蔑視了一眼,語氣非常不屑:“那個小娜又在吹牛了,許老師說晚上要帶東西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她說了什麽。”她換了個稍微輕鬆點的表情,然後尖著嗓子升高語調,模仿著小娜忸怩作態的說話方式:“人家家裏太多東西啦,人家都不知道帶什麽東西好。”說完又翻了個白眼。


    聰聰笑著說:“說不定人家家裏就真的很有錢呢?”


    葉念青冷哼了一下:“有個屁的錢,高一剛搬到城裏,而且一看她的穿著也知道她家條件就那樣。”


    下午放學時我還真掃了一眼小娜,確實有一種刻意搭配但就是洋氣和高貴不起來的裝扮。迴到家,爸媽特意準備好了一桌豐盛的晚飯,和我爸一個早接到城裏的奶奶,還有住城裏的外公外婆一起歡聚中秋。


    快速地完飯,臨走前我說:“爸,老師讓我們帶月餅去學校,和班上的同學一起過節。”


    我爸遞給我一盒包裝精致的月餅,又問:“要不再帶些柚子和橙子?”


    當晚與節同過的頭兩節自習照常進行,學習氛圍依舊濃厚,包括我也在專注地閱讀葉念青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前兩天葉念青說要和我交換書看的時候,我盯著書名愣了好一會,一臉壞笑地調侃:“你居然也對這種書感興趣?”


    葉念青將手中卷成筒狀的書本用力地敲了我的肩膀一下,急紅了臉地解釋:“想什麽呢,書的名字雖然是這樣,但內容絕不像你想象的那麽齷齪!”


    別看這本書的書名博人眼球,且讓人浮想聯翩,但故事內容還真是新穎又感人,兩節課的時間飛速消逝。直到第三節的上課鈴響起,許老師滿麵紅光地踏進教室,用濃重的省北口音高聲叫喊:“同學們!上了兩節晚自習,大家辛苦了!接下來可以拿出你們帶的東西,和前後桌的同學一起分享吧!”


    平靜如水的教室頓時歡聲雀躍地沸騰了起來。看來偶爾的放鬆對於學習刻苦的同學來說同樣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我們這種吊兒郎當的學生自然更不用說。班上的同學三五成群地就近圍成好幾圈。我將帶來的月餅分給前後桌的同學,有白蓮蓉、玫瑰豆沙、蛋黃鳳梨、椰絲蓮子等常見的口味。而左後方同樣在忙碌的葉念青帶來的月餅,光憑外表就知道是高檔貨。是古裝劇裏那種紅褐色,盛裝點心用的分為好幾層的食盒。發現我的看她的眼神後,葉念青和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滿麵春光小娜。她正在座位上笑合不攏嘴地和周圍的幾名男生聊得不亦樂乎,手中淨是他們塞滿的食物。然而她整齊的桌麵除了課本文具外,再無其它。


    葉念青一本正經地揶揄道:“果然家裏太多東西了,竟然多到不知道帶什麽好!”


    我也不太待見這麽虛榮又虛偽的人,配合著葉念青諷刺了幾句。之後幾天,我手不釋卷如饑似渴讀完《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仍然沉浸在書中世界久久不能自拔。因為循序漸進的故事發展既沒有灑狗血,情節的跌宕曲折又自然合理且頗具新意。最主要的是將純淨無染的愛情描繪得動人心弦,讓讀者身臨其境地通過文字感受到被放大的,描述得當的,愛戀間細膩的小心思、小情感。令人心向往之,讀了便有戀愛的衝動。果真對得起扉頁上那句“感動無數網友的純愛小說”。我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該故事被搬上熒屏。過後一年確實出現了多部改編的電影和電視劇,但都沒有書中感覺,尤其是女主。可自己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勁,總之讓我意興闌珊,始終達不到到書裏麵的那種純粹。


    不過讓我最有記憶點的是一處對於廚藝的描寫。作者顯然是周星馳粉絲,認為廚藝的最高境界就是蛋炒飯。他寫男主給女主炒了一道和尋常做法截然不同的蛋炒飯。將準備好隔夜的米飯翻炒,倒入攪拌後的雞蛋,盡量讓每粒米飯遍體均勻地沾上蛋液。呈現一種蛋中有飯,飯中有蛋,金光粼閃的令人看一眼便垂涎欲滴的品相。


    下午飯學迴到家,要麽實踐從書本裏心血來的手藝,要麽就加熱中午的剩菜剩飯。後麵這種情況出現更多,因為更方便。由於沒有微波爐,而且像這種不是頻繁使用,稍微更洋氣一點的電器我家是一概沒有。我媽已將剩菜剩飯提前裝進了大瓷碗,並放入盛好水的電飯鍋,隻需插上電等待即可。空隙間打開電視,屏幕上放映著即使過了暑假依然頻繁重播的《武林外傳》。但我沒看懂這部劇到底在幹嘛,要場景沒場景,演員也貌似長得一般,就連武打動作也光靠喊。誰知後來竟成為我下飯必備的神劇。無奈晚飯的時間點多是新聞類節目,隻好轉台看湖南衛視和福建衛視。雖然同是新聞,但這兩台的《娛樂無極限》和《娛樂樂翻天》播放的是娛樂新聞。我便可以此途徑了解最近新出的新歌新劇,流行的新風向,順便在排行榜上關心一下喜歡的歌曲又排到了第幾,以及欣賞結尾播放當下最熱門的歌曲mv。


    吃完飯來到學校,第一節自習剛下課,聰聰早就快人一步地等著我同去抽煙。請原諒我時常對該動作的描述,因為主人公懵懂的高中時期確實高頻次地出現抽煙的情況。這一不良行為雖然連貫了前後麵發生的許多事,但過多地描寫難免不適時宜。而且也是一種對青少年的不正確引導,後文將盡量不再出現抽煙字眼。


    聰聰初中就學會了簡單地吞雲吐霧,但頻率不高,畢竟缺金少銀是最主要的限製條件。但他自從認識高年級的張倫那夥人後,次數劇增。我和聰聰自認來到球場的時間尚早,可阿花、老黃、芋隊、小包早就在老地方談天聊笑,並不時地揮舞著手中的星光點點。湊上前才發現他們圍著一台諾基亞的直板手機笑得前俯後仰。


    聰聰非常好奇,問:“笑什麽這麽開心?”


    老黃笑而不語,轉頭看向阿花。擁有故事講演權的阿花先是自我控製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嗯哼”幾聲清了清嗓子,繪聲繪色地娓娓道來:“剛才晚自習的時候,小包用我的手機發短信找他弟借錢。”阿花又瞄了一眼早已盈彎笑眼的小包,努力憋笑繼續說:“我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編寫短信:在幹嘛,我餘風山,借錢。就在發送的那一刻,他手一抖居然把它發給了我們班主任。兩秒鍾就收到了一條‘上課玩手機就算了,你還敢實名發短信給我?還管我借錢?明天來我辦公室一趟’的迴複。”


    最後一個字剛脫口落地,阿花再也沒有忍住,率先捧腹大笑了起來。而站在一旁的小包也“哼哧哼哧”眯眼憨笑著,任由我們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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