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這伺候人的活,主子是斷然不會做的,可如今跟著的這個王爺,與別的貴人不同,好似極其不願下人碰自家王妃。


    所以袁恩拐了個彎兒,果然,正中下懷,左觀棋收了不悅的神色,讓他去備水,轉頭自己就脫了王妃的鞋,把床幔給拉上了。


    等袁恩端著水,再次進來,左觀棋已經把兩邊床幔都拉上了,連個角都沒漏,不由讓他有些擔心,這樣簡單的事,王爺能不能做好。


    “你怎麽還在這裏?”左觀棋把盆子擱好,轉頭就看見在門邊站著的袁恩。


    “奴才等下將盆子端去……”袁恩找借口道。


    “不用!”


    砰——


    門在麵前被關上,險些夾到袁恩的鼻子。


    即便這樣他也沒走遠,老老實實守在門口。


    屋內。


    代文修的衣物解了一半,還有一半被他壓在身下,左觀棋一邊擦手,一邊思考怎麽將衣物從身子底下抽出。


    每日夜裏,隻有他睡著後,左觀棋才敢爬起來,肆無忌憚的看上幾眼,然後輕手輕腳的整理好被子,再側身朝著他的方向躺下。


    夜夜如此,隻有最開始被抓包,嚇的左觀棋臉色發白,蜷縮在一起,被代文修當做受了驚,才有驚無險的瞞過。


    “你什麽時候能喜歡上我?”左觀棋出氣不出聲,將代文修束著的發冠拆了。


    他能感覺到代文修對他的好,但更多的那像是一種憐憫,不忍心說過重的話,不忍心做過分的事,把他當做不諳世事的孩子照看。


    原本他想過,代文修嫁過來定是要厭惡他的,以代文修的性格倒是不會打罵,但冷落人確是極有可能。


    便想著,隻要代文修不提和離,他就隔三差五往他院子裏跑,哪怕被打出來,隻要他理人,一切就有機會。


    不曾想,代文修來了並未抱怨,除了自己將他惹急了,實在抑製不住感情之外,便未曾對他說過重話,讓他受寵若驚。


    更別提,自己用蹩腳的理由,將他留在婚房裏,硬粘著在一起睡了這麽久……


    正想著,手上的動作大了些,一個袖子被抽出,代文修感覺到不適,撓了撓自己的手臂,轉頭又睡了去。


    左觀棋僵直著身子,手中拿著那袖子,屏息凝神站在一旁,等代文修不動了,他才敢動。


    “還有一個,馬上我就不動你了……”左觀棋喃喃自語,抓住了另一個袖子,慢慢將他翻身裏側……


    那一夜,代文修睡的極好,早上起來時,腦子昏昏沉沉,身上沒有某人的重量。


    他下意識摸向身側,指骨與牆壁來了個親密接觸,代文修瞬間疼的睜開了眼。


    ?我怎的睡到裏側了……?


    代文修轉向常沒有人的那一側,那裏赫然躺著睡的四仰八叉的左觀棋……


    他用手撐著床,勉強坐起了身,許是怕他涼著,牆邊擺滿了一排軟枕,是往常從未有過的。


    昨天……我不是在馬車裏……怎的又到床上了……


    代文修迴憶起昨晚,自己說教完左觀棋後,隨著馬車的晃動,自己倚著車壁閉上了酸澀的雙眼。


    ……


    整個床被窗幔擋著,鏤空的圖案中透出些許亮光,代文修無法分辨時間,雖無硬性早朝要求,但今日還要去秘書省處理公務,這樣賴著不是辦法。


    “觀棋…觀棋醒醒……”代文修的手爬上左觀棋的臉頰,順著他的眉眼輪廓,向下滑動撫摸。


    左觀棋皺了皺眉,臉上有些細癢,他苦著臉,一下子將在他臉上作亂的手給握住。


    隨後便感覺到這手有些熟悉,腦子也清醒了幾分,他緩緩睜開眼對上代文修錯愣的眼神。


    在仔細一看,那手能是誰的,還不是自家王妃的,剛才模糊期間,差點將這作亂的手給扔出去……


    “嗯?”左觀棋睜著困頓的雙眼,朝代文修憨厚一笑。


    代文修有些不自在,他的手還被這二愣子握著,沒有要放開的趨勢。


    “不知現在是何時辰?得起來了,以免耽誤去秘書省的時間……”


    代文修笑著,不動聲色將自己的手往外扯了扯,可能力氣小,左觀棋無動於衷。


    代文修:“……”


    “好……”左觀棋打了個哈欠,轉身撩開了一半窗幔,趁著這機會,代文修將自己的手抽了迴來……


    屋外,袁恩聽見動靜,立馬進了屋,昨日他等到屋裏熄燈,左觀棋都沒讓他進去將盆子端走,他便在外頭候了一夜,頂著兩隻烏青的眼。


    代文修一愣,心想,昨夜我睡了都發生了何事?奴才連換班都不記得了……


    “王妃,車已經備好,用了膳便能走……”


    袁恩今早有些滄桑,代文修沒多過問,往常他用了膳還能歇會兒,今日這樣說,應是起遲了。


    “更衣。”


    馬車如往常來到秘書省門口,左觀棋哈欠連天,連帶著代文修也困倦異常。


    這幾日,他身邊沒有袁澤在,曲廣白便總是特意在門口駐足觀望,將他推至殿內。


    “大人可曾聽說聖上棄了四皇子?”曲廣白推著代文修,正往大殿走。


    “略有耳聞,不過我接觸的人少,很多事情聽不完全。”


    借著曲廣白的嘴,代文修想聽聽,朝堂官員是如何看待這事的。


    “說來即是可憐又是可恨,四皇子到頭來竟是將主意打到三皇子頭上,要知道算計手足,在聖上眼裏可是大忌。”


    曲廣白毫不避諱的與代文修商討,膽子也真是不小。


    “說到底,我也算是皇家中人,你這樣在背後議論皇室,就不怕我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代文修笑道。


    曲廣白聽了,沉思片刻,隨即又認真的說:“應該不會,大人不是心胸狹窄之人,相比之下,您更願把心思放在,研究興國利民的法子上。”


    代文修頗感意外,他是怎麽得出這結論的……


    “你倒是挺會說話……”代文修道。


    “老臣不是無心,除了進言治洪法子,您也暗自從府中撥了銀兩,去救濟災民,實在是令人欽佩!”


    曲廣白毫不吝嗇對他的誇獎,可四輪車上,代文修的臉色反而陰沉下來。


    救濟災民這事,是派袁澤暗中進行的,他連左崢都未告知,曲廣白又怎麽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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