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觀棋受了傷,剛巧我們就遇見的那匹馬。


    那馬是最初有人擊殺時,來不及將它帶走,以至於遺留在那個地方,我都以為它被征用了,沒想到會出現在那裏……”代文修道。


    而且當時他原本不想去那個方向,是覺路程遠且頗為坎坷,最後硬是被逼的改了方向……


    怎麽就那麽湊巧,那條路上有球球,代文修一直想不通它是如何出現的。


    “那你是認為,第二次的放箭人是為了幫你們?”左崢總結道。


    “隻是我的感覺……”


    代文修搖首,他沒有任何有用的證據,這一切不過是他的揣測。


    “我覺得不可妄下定論,萬一這隻是巧合,而且你們是突然遇襲,不存在未卜先知之人,埋伏在那裏幫你們。”


    左崢說的也有道理,代文修一時想不出理由反駁。


    “兄長所言不假,是我未考慮欠缺。”


    “本來我們就是靠猜,沒有證據證實之前,誰都不敢說的那麽絕對……”


    左崢說著,從懷裏拿出張帶血焦黃的紙,正是他貼身侍從交於他的口供。


    “那是?”代文修掃了眼那紙,就見上麵密密麻麻印著字,邊角還帶著幹涸的汙漬。


    左崢起身,將紙遞給了他。


    “他們皆無家中人,也就是說,他們在這世上了無牽掛,如今已認罪,隻要這事再無進展,就要結案了。”


    紙上的口供出奇的相似,甚至認罪的話語一字不差,即便兩人都知,這些人不是想象的那麽簡單,卻又不得不止步。


    “死士?”代文修喃喃自語,不知在想著什麽。


    “你也這麽認為?”左崢猛的抬起頭,連忙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一時間報出一個名號。


    “三皇子!”


    “左璃!”


    左璃私下養死士之事,沒多少人知曉,不過,左崢一直注意著他的動靜,在他身邊安插著眼線。


    加上代文修一直懷疑他養私兵,左崢雖未曾查到有力證據,但也不是完全不懷疑,所以,他這段時間尤其對左璃的行蹤上心。


    “他剛帶兵南下,就算我們把證據查出來也摸不到他!”


    代文修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入肉裏。


    他自以為這一世未曾和左璃多打交道,怎麽還要置他於死地,甚至不惜在京城裏動手,讓左觀棋也受牽連。


    左璃如今手握兵權,鎮守西南邊塞,就算他們查出來,永昌帝也不會輕易治罪,反而會將奪嫡之事擺在明麵上,於他們不利。


    “左璃不蠢,為何這個階段置你們二人於死地,就算你上了朝堂,也威脅不了他……”


    左崢就是這點想不通,他懷疑的也一直是左鈺,根本沒往左璃身上想。


    代文修沉默著未曾說話,隻要確定是左璃幹的,他幾乎可以認定這箭就是衝他而來的,隻是單純要他的命,根本不是因為奪嫡之事。


    “對了,觀棋身上的箭還留著嗎?可以拿去比對,那日夜裏黑,我未仔細看。”


    代文修剛想起這事,兵營裏長箭的規格相同,弓箭手很容易就能分清敵方和我方的長箭。


    “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除了觀棋身上帶迴來的箭,整片林子射出的箭都被收迴了,就連你們受傷時的那個地方,也僅是留下了箭孔。”左崢道。


    這麽急於掩飾痕跡,可不是山匪能幹出的事。


    “看來這長箭應是一突破口……”代文修有些頭疼的摁了摁後腦。


    左崢見代文修有些累了,所幸有了些線索,便想著先起身告辭。


    臨走時,他正好瞥見在外服侍的婢女,又轉迴身,詢問道:“你這裏沒有貼身服侍的侍從,這些婢女照看你們二人屬實不便,需不需要我在送來兩人?”


    代文修說找侍從很久了,一直沒有碰上合適的,如今左崢再次提及,又想起自己的遭遇,覺得還是送過來兩人的好。


    不過,貼身侍從也需時日培養,不是來個人就能近身照顧的,到時候還需別的下人教。


    “挑些年歲小的吧,這樣的好養的衷心,若是沒有,有其他合適的,兄長送過來也可。”代文修道。


    左崢理解他的意思,隨即又想到了他的母家,就算代文修在不受寵,應該也有侍奉的下人才是,這樣的人知根知底,與主子也有感情,不比尋個生人強。


    “你在相府時,曾侍奉你的下人如何?”


    代文修微微一怔,未曾想過左崢會考慮他的母家。


    “還不錯,是家生子,比我大著幾歲,是母親身邊大丫鬟的孩子。”


    “將他尋來如何?”左崢征求代文修的意見,同時還思索著,不過一個下人,相府應該會放人吧……


    “這倒真是幫大忙了,他自幼一直在我身邊,身手也不錯,想必都不用跟著婢女學習。”代文修微笑道。


    他原就想過,將曾經服侍自己的侍從從相府尋迴,但一直沒有合適的理由,而且他也不想與自己父親打交道,這件事便慢慢擱置了。


    “那侍從叫什麽?”


    “袁澤。”


    ——


    等左崢走後,代文修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聽到那些山匪無家中人時,他基本就確定了這事是左璃幹的。


    到頭來,竟還是自己連累了左觀棋……


    “唔——王妃——”左觀棋醒來的很是時候,完美沒和自家兄長說上一句話。


    “都幾時了?你的藥不需要換嗎!”


    代文修手動將他的臉轉向自己,許是躺的時間有些久,左觀棋的臉都有些腫。


    “換……我起來了……”左觀棋兩眼無神,隻說不動。


    也不知他是怎麽睡的,長發繞他脖頸一圈,額發像避雷針似的翹起,壓都壓不下來……


    “在床上躺著無趣,等會兒下去幫我找紙筆來。”代文修故意指使左觀棋,誰讓他老是坨在床上不動,除了吃就是睡了。


    “好……”


    左觀棋迷迷瞪瞪的摟住代文修的胳膊,像個嬰孩般蜷縮在他的身邊。


    “不能睡了,再睡下去要頭疼了。”代文修捏住他的鼻子,以至於左觀棋難受的睜開了眼,甚是幽怨的對上他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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