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主要要查的,是幹屍這個案子。另一個隻是捎帶而已。


    李尚磨破嘴皮子,也與章將軍這個一根筋的老執拗講不通道理。


    蕭蕭半睜著眼,下意識便道:“外祖父,查案最忌諱先入為主,這樣隻會妨礙尋找真相……”


    李尚眸中精光一閃,狀似無意地問:“蕭蕭對查案也有研究?”


    蕭蕭頓時一個激靈,醒盹了。


    “啊?我剛才都困迷糊了,我說了什麽?什麽研究?”


    鎮國侯看看李尚,又看看章將軍和蕭蕭,緩緩道:“你先說去探探她們的口風。後來又提醒你外祖父,查案忌諱先入為主。”


    “啊?什麽為主?”張大人剛才還閉著的眼,勉強睜開一點,迷糊糊問。


    “算了算了,都已經累得不成樣子。先迴去好好休整休整,該準備準備上朝了。”


    鎮國侯滿臉疲憊,“年紀大了,熬不住啊!這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先都迴去休息。”


    “是是是,大將軍言之有理!”張大人附和著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上沾的茅草。


    蕭蕭和雷澤跟在章將軍身後往外走,李尚追了過去。


    “蕭蕭平時可是愛看些探案之類的書籍?”


    蕭蕭點頭:“嗯,表兄愛看,我也偶爾跟著看一些。怎麽了,舅舅可還有事?蕭蕭困得睜不開眼了。”


    “無事無事,快些迴去睡吧。”李尚揮手。


    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李尚站在原地未動。


    難道隻有他感覺蕭蕭的言行舉止不似八歲嗎?為什麽其他人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章將軍畢竟是蕭蕭外祖父,能理解。可鎮國侯和張大人為何也是如此?


    李尚伸手拉住一個從他身旁路過的京都衙門衙差。


    “李大人可是有什麽吩咐?”


    “今日將屋裏放些座椅,莫要讓我們每次來都席地而坐了。”


    “是,等天大亮了,小的就去拉些桌椅過來。李大人,可還需要補充些其他的?例如火爐,茶壺茶具之類的?”


    “嗯,這些也一並準備上。”而後李尚隨口問道,“你有沒有覺得,蕭蕭比同齡孩子更……成熟些?”


    “嗐!李大人,您定是鮮少聽聞外頭的街頭傳聞八卦吧?”


    衙差一臉你見識少的模樣。


    “蕭蕭小姐,也算是咱們京都衙門的衙差們看著長大的了……”


    衙差話匣子一打開,就把蕭蕭兩歲被忠勇將軍府尋迴,到迴林家,再到在林家如何受磋磨,到林家的各種熱鬧八卦……


    他聽說的、眼見著的,但凡他知道的,事無巨細,都和李尚嘮了嘮。


    在此之前,李尚對蕭蕭的了解,不過是聽說有這麽個孩子,到後來幹屍案相遇。


    他隻看到了蕭蕭所表現出的與眾不同,明顯比同齡孩子更成熟,也懂得更多。


    如今聽了衙差的話,他才對蕭蕭有了一個全麵立體的了解。


    最後,李尚忍不住歎了一聲:“這孩子,竟然活得如此不易!”


    “可不是嗎!那麽點個孩子,好容易活下來,迴到家還被林家人各種不接受和苛待。


    換誰身上,不得被迫成長?


    她長成如今模樣,忠勇將軍府功不可沒啊。


    到底是遇上個好外祖家,不然這孩子就可惜了,白來這世上一遭!”


    衙差與李尚嘮了這麽會兒嗑,儼然已經把李尚看作自己人,毫無顧忌的感歎了起來。


    “這倒也是!”


    李尚對蕭蕭所表現出的與眾不同釋然了。興許就是環境造就了如今的蕭蕭。


    ……


    章將軍帶著蕭蕭和雷澤返迴將軍府。


    見著他們安然迴來,一直等候的將軍夫人幾人,懸著的心終於落迴肚裏。


    轉眼一看,章夜山沒迴,將軍夫人和李氏幾乎同時出口詢問章夜山的去向。


    “他留在南郊統管軍營將士,定是要宿在那裏。那邊已經臨時搭起了茅草屋,有落腳休息的地。你們就放心吧。”


    章將軍解釋完,又看向李氏。


    “你提前準備些夜山的換洗衣物,下次我去的時候,給他一並帶去。”


    “是。”


    蕭蕭見沒她什麽事,打著哈欠告退,趕緊迴去補覺。


    章將軍則是迴鬆鶴院梳洗一番,換了朝服上朝。


    等到幾人再次見麵的時候,李尚看向蕭蕭的目光,便多了些慈愛和包容。


    看得蕭蕭莫名其妙。


    她怎麽記著上次在茅草屋夜談過後,還懷疑她來著,怎麽就變了?


    蕭蕭不理解,就盡量躲著李尚和他的目光。


    實在躲不過,她就一臉天真無邪地望著他喊舅舅,喊得李尚心都差點化了。


    “如今,何家、柳家、曲家、沈家,沒有一家承認他們曾派人襲擊蕭蕭,更是不要想著將幾家的小姐孫小姐喊來問話。”


    鎮國侯一臉怒氣的道,“敢做不敢當,倒打一耙,也就這些表麵道貌岸然的文人做得出來!真他娘不要臉!”


    “簡直是笑話!蕭蕭現在反倒成了嫌疑人了!”章將軍氣惱的一拳捶在桌子上。


    嘩啦——


    剛安放了沒兩日的桌子,應聲碎裂。


    李尚不用上朝,但朝堂上發生的事,他大致都從父親那裏聽了個七七八八。


    這兩日,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


    以鎮國侯、章將軍為首的武臣,指責何柳曲沈幾家不安好心,竟然派出殺手刺殺蕭蕭。


    何柳曲沈幾家均是概不承認,並聲稱他們與蕭蕭無冤無仇,完全沒必要跟一個孩子過不去。


    幾家幾乎口徑一致聲稱,那些襲擊的人全都變成了幹屍,根本無法證明是他們家的人。


    且,一切都出自蕭蕭之口,難道蕭蕭說是誰派人襲擊就是誰嗎?


    明明蕭蕭嫌疑最大,她是最後見過那些襲擊之人的人,難道不是她將這些人變成的幹屍?


    何柳曲沈幾家將這個疑問拋出後,朝堂上徹底炸開了鍋。


    有很多人支持何柳曲沈幾家的懷疑和推斷。


    就連靖安帝都有些遲疑了。


    因為雅柔公主遇襲那次,他也是全部聽到的都是蕭蕭的一麵之詞。


    與那所謂邪物打過照麵的,隻有蕭蕭一人活了下來,其餘的都變成了幹屍。


    這就很難評,她的話是真是偽。


    到後來雅柔公主婚禮當日遇害,說是蕭蕭一直在將軍府睡覺,難道她真的是在府中睡覺?


    誰能一睡睡上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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