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轉頭,隻見章夜山被攔在圍欄外。


    他的身後,跟了好些個忠勇將軍府打扮的侍衛。各個穿戴整齊,手持長槍利劍。


    章將軍原本是打算自己跟著蕭蕭一起去的,見兒子帶了人來,便放心了些。


    “也好。夜山跟著去,我更安心些。”


    雷澤載著蕭蕭在前,章夜山帶著將軍府侍衛騎馬緊隨其後,京都衙門衙差腿著跑在後頭。


    長長一串隊伍,在京城百姓詫異好奇的目光下,出了京城南門直奔南郊。


    有些好事的京城百姓,一看是蕭蕭和忠勇將軍府的人,還想跟著一起去瞧瞧熱鬧。


    紛紛被京都衙門的衙差們給攔住嗬斥迴去。


    “京都衙門辦差,閑雜人等一概迴避!”


    隻一句話,想看熱鬧的都縮了迴去。他們卻更加好奇,到底發生了多嚴重的大事。


    到了昨日遇襲的地點附近,就著火把光亮放眼看去,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蕭蕭懸著的心放了下去。


    “看來這些人該是迴府了。”


    京都衙門的衙差們氣喘籲籲後一步趕到,根據蕭蕭指定的地點,開始排查方圓一裏之內的地界。


    “找到了!”


    “這裏也有!”


    ……


    衙差們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蕭蕭落下去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原來那些襲擊蕭蕭的人,全都被後續落雪掩埋在雪下,是以蕭蕭誤以為他們活著離開。


    結果卻是,這些人全都變成了幹屍,被落雪覆蓋。


    章夜山看著眼前場景,臉色極冷,帶著將軍府侍衛,將蕭蕭和小雷團團圍在中央,呈保護之勢。


    看得京都衙門的衙差們很是不解。


    找屍體的是他們,將軍府這是在鬧哪樣?


    到底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麵,難道是怕幹屍詐屍,突然暴起攻擊人?


    有衙差出聲寬慰道:“少將軍莫擔憂。他們死了就是徹底死了,不會詐屍的。”


    “嗯。”章夜山隻應一聲,依舊神情戒備地盯著四周。


    蕭蕭趴在雷澤背上與他低聲道:“小雷,昨日你就沒感覺出什麽異樣來?”


    雷澤歪著腦袋想了想:“沒啊。”


    他當時隻想著抓羊和羊肉鍋子了,完全沒留意其他。


    蕭蕭喪氣的泄力,整個趴在雷澤背上。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她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早有腿腳快的衙差,跟將軍府的一個侍衛借了馬,揮鞭快馬趕迴去報信。


    張大人聽得滿麵愁容:“南郊十七具幹屍,這裏五十八具幹屍,共七十五具,京都衙門哪裏放得下?”


    衙門裏,還放著之前的幹屍呢。


    說來也怪,幹屍不腐不壞,原來什麽樣,幾乎還是什麽樣。


    除了模樣駭人,便沒有其他。


    鎮國侯道:“現在天冷,不如索性將街上這些屍體都挪到京城外頭去。不是在南郊發現了其他幹屍嗎,幹脆在那搭個大點的棚子,圍起來……”


    李尚與章將軍也提了些意見。


    張大人匯總後,發覺,這是目前最佳解決方案。


    可要是這麽弄,京都衙門肯定人手不夠。


    “鎮國侯,章將軍,您們看此事……”


    到底是蕭蕭遇襲,章將軍比旁人更心急查清案情,立即道:“我去進宮麵聖,將此事稟報聖上。再請聖上撥些人手。”


    “我與你一同去吧。”鎮國侯跟上章將軍,低聲叮囑幾句。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身穿盔甲手持長槍的京城守備軍,跟在鎮國侯與章將軍身後趕到事發街道。


    另一邊,京郊軍營也出去幾隊人馬。


    其中三隊趕到京郊南,與章夜山匯合。


    上封手令交給章夜山,由章夜山來掌管軍營人馬。


    章夜山吩咐他們將此處圍攏保護起來,一切均按照軍營的製度管理。


    其中一隊人馬找了相關負責人,拉著購買的枯草木材等物趕來南郊。


    另有一隊將士趕去工匠勞作之人聚集地,征集人馬趕來南郊。


    此時天早已經黑透,寒風唿嘯,吹得人從外到內冷透氣。


    京城南郊卻是無數火把劈啪作響的燃燒著,將此處的黑暗和冷意驅除掉一些。


    工人工匠們忙得熱火朝天,緊急搭出一個足以容納百餘人的大遮棚。


    又按照要求,在不遠處,搭出幾個木頭與枯草相結合的茅草房子來,並糊上濕泥巴加固和用以防火。


    待他們幹完活,天光已經漸亮。


    拿了工錢,他們便被將士們帶離此處。


    從來到走,他們隻知道按要求幹活。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要突然連夜在這裏弄這些,他們一概不知。


    直到迴到家困累的倒頭就睡,睡醒後,聽到外麵的傳言,他們才知道發生了何事。


    一夜時間,街道上的幹屍通通被運走,街道上隻留下了打鬥痕跡。


    周邊店鋪的人都被連夜排查了一遍。


    除了後來聽到店小二驚唿跟著探頭看情況的之外,就是之前好奇偷看蕭蕭小雷與襲擊之人打鬥的,竟是沒有一人看見過這之間發生了什麽來了什麽人。


    這一夜,很多人都沒睡。


    忠勇將軍府的燈籠亮了一夜。


    蕭蕭和章將軍沒迴,連章夜山也不曾迴來,隻是將府裏的侍衛遣了人迴來報信,讓他們莫擔憂早些睡。


    可他們哪裏睡得著,以將軍夫人為首,都等在廳裏。


    火盆點了一夜,幾人困了就裹緊鬥篷坐在椅子上打個瞌睡。


    ……


    蕭蕭與雷澤,連同章將軍,鎮國侯等人,盤坐在一間稍大些的茅草泥巴蓋成的屋裏。


    地上鋪了厚厚稻草,隔絕了一部分地麵的冷寒。


    屋裏燃了許久炭火後,牆上的濕泥巴略微有些發幹。


    濕泥巴的土腥味與茅草的味道,還是很明顯。


    但屋裏的人都顧不上考慮這些,暫時有個能遮風避雪的地方就好。


    他們討論了一夜,也沒討論出個究竟。


    最後,蕭蕭熬得實在是快沒精神了,意識模糊道:“要不,我先探探她們的口風?”


    鎮國侯:“也不是不行,隻是要怎麽探,這是個問題。”


    “還用顧慮那麽多?她們敢派人襲擊蕭蕭,她們就是最有力的嫌疑人!”章將軍怒道。


    “她們派人襲擊蕭蕭是一迴事,襲擊的人變成幹屍是另一迴事。”


    李尚都快無力辯駁了,章將軍就是一根筋的懷疑那幾個高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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