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青去了禦書房,又撲了個空,張相被天後叫去了。無奈隻能再轉奔天後的長陽宮。


    在宮外逡巡了許久,才被小黃門帶進殿。天後和張相之前不知道在談什麽,兩人的麵色都很嚴肅。


    天後還是蠻喜歡耿青這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的,放緩了口氣,“聽聞你有急事稟報,何事?”


    耿青前麵憑著一股氣一路衝到此地,如今看到天後,卻有些氣竭的感覺,艱難的咽了下口水,“噶爾欽陵在司農寺突然昏倒,現在太醫準備會診,很大可能是中毒。”


    兩人聽了耿青的話,也有一霎那的怔愣。


    “詳細說來。”天後麵無表情的盯著耿青。


    耿青頭皮有些發麻,隻能把武三思的話複述了一遍。兩人聽罷,張文權眉頭緊鎖。天後低眉考慮了一會,“文權,你去查清此事,噶爾欽陵萬不可在大唐的地界出事。你們下去罷。”


    兩人退下,天後才靠著椅子,疲憊的歎了一口氣。


    上官婉兒上前為天後捏肩,一麵輕輕巧巧的道,“現在太醫還未確診,再者張相素來辦事穩妥,必能處理的讓您滿意,您也不必過於憂心。”


    “本宮是怕影響吐蕃的局勢,一個噶爾欽陵本不足惜,不過再找一個出來又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西部的局勢怕是等不及。”


    上官婉兒專心的給天後按摩。大殿裏安靜下來,伺候的幾個宮女噤若寒蟬。


    張文權帶著耿青不緊不慢的向尚書省而去,一路上又問了些今日的細節。看著張相不疾不徐的態度,耿青的心也漸漸的平靜下來。


    張相迴到尚書省,找了上午陪同的小吏,把使團到來以後的細節細細問了一遍。隨後和耿青一同去司農寺,他們到達的時候,太醫院的院副帶了仨太醫在房間裏會診,看到張相,格桑忙上前把人迎了進去。


    四個白發的太醫在屋子的一角悄聲的討論,看到張相進來,紛紛行禮。


    “如何?”張相問院副。


    院副清了清嗓子,“特使的身體似乎陷入了奇怪的沉睡,至於原因,我們需要特使的一點血去仔細研究一下。”


    “不是說中毒?”


    院副狠狠瞪了第一個出診的太醫,“這個還不能肯定,這個是有可能,但是還是仔細研究了特使的血之後才能確定。”


    “那還不快去研究?”


    “這個,”院副看了格桑一眼,“這位不讓我們放血。”


    張相轉向格桑,“這位是太醫院的院副,也是為陛下診治的太醫,你盡可放心。”


    格桑盯著院副問,“沒血,你們就診不出來?放血會不會對主上的身體有礙?”


    “不會對身體有影響,但是沒血確實無法確定特使昏迷的原因。”


    “那就放吧。”格桑讓開幾步。


    太醫顛顛的去給噶爾欽陵放血,差不多一個茶盞的量。


    “這個,特使最好還是呆在皇城裏,方便診治,如能去太醫院就更好了。”


    “那就去太醫院吧。“張相一錘定音,這個樣子迴驛館,實在令人放不下心。


    格桑帶著四個近衛護送噶爾欽陵去太醫院,其他人都直接迴驛館。


    張相吩咐把今日使團入口的東西留著送去太醫院,以待之後檢查。


    耿青沉著臉把使團送迴驛館。轉身找到了正在休息的史國年顧辭兩人,把兩人拉進一間空房間,將皇城裏發生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史國年摸著腦袋,“昨兒那麽鬧騰,我就覺得要出事,眼皮一直跳。”


    “如果是下毒,也不一定是在皇城裏,他周邊的人更有機會。這幾日還請兩位好好看住這使團的人,有異常的必不能放過。”


    “放心,一個蒼蠅也不放過去。”


    “毫無征兆的昏迷,不是他自身的毛病?”顧辭問


    耿青搖搖頭,“太醫說不是。”


    “那我先去門口守著去,現在剛迴來,估計有點亂。哥哥們先聊。”顧辭體貼的幫他們關了門出去了。


    “武三思這廝呢,盯著了沒?”


    “盯了,昨天剛鬧了一夜,今天就出事,怎麽都有點奇怪。我還得去找將軍匯報,這裏就勞煩你了。”


    “沒問題,陳普估計得睡不著嘍。”史國年有些幸災樂禍,自從這次進了城,他就沒見過那老小子。


    瞅著這副幸災樂禍的樣,耿青也不僅樂了,這個家夥心大,什麽時候都不愁,拍了拍對方的肩,“收收你那賤兮兮的樣子,我迴金吾衛了。”


    吃過晚飯,史國年吊兒郎當的靠院子的門口,望著在院子裏打拳的顧辭,不知道在想啥。


    一套拳打完,顧辭湊過來悄聲問,“哥,這事你怎麽看?”


    “哦,”史國年似乎被嚇了一跳,“你小子啥時候湊過來的?”


    “想啥呢,那麽入神。”顧辭有些好奇。


    “有啥,白天的事唄,你小子怎麽看?”


    “我覺得,如果下毒是真的,那不一定是皇城裏的問題。”


    “為何?”


    “聽中郎將所言,皇城裏入口的東西不隻噶爾欽陵一個,中毒也不應該是一個,如果是單獨給他下毒,那難度要比在外麵高很多,得不償失。謀害吐蕃特使這種,所圖不小,應該考慮的很清楚,不會浪費力氣,簡單的不搞,選難走的路。”


    “如果就是手眼通天的人呢?”史國年反問。


    “那噶爾欽陵半路上就該被幹掉了吧。”


    “最近最特別的事情就是昨天那個宴會了,我覺得有毛病。”


    “是啊,我也覺是,不過這樣,牽連的人就多了。”


    “哈哈,你是不放心那些千嬌百媚的小娘子吧?”


    史國年有些惱羞成怒,伸手就拍顧辭的腦袋,“小孩子家家的,你懂啥。”


    “早點睡,也別想了,等太醫院出結論就行了。明天還的執勤。”


    “這幾日那天就執勤,都閑出鳥來了,我得再打一套拳再睡。”顧辭刺溜滑走,躲開了史國年的攻擊。


    “臭小子,精力過剩呀,明天那就你一個人去執勤,老哥哥多睡一會兒。”


    “沒事,睡到晌午都沒事。”顧辭嘻嘻笑,耿青能讓你閑著才怪。


    此時的太醫院客舍裏,噶爾欽陵靜靜的躺在床榻上,格桑安排人在屋前屋後站崗,自己守著門。下午太醫送安神解毒的湯藥過來,他逼著太醫喝了兩口才喂主子服下。太醫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甩袖而去。主子突然昏迷,他也隻能盡力做好守衛,希望主子早早醒來,使團可不能亂,吐穀渾也不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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