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國維聞了一下,酒味並不明顯,想來度數不會太高,又輕輕抿了一口,口感不錯,不辣嗓子。應該是考慮到了包國維等人年紀尚小,特意選的。


    “國維啊!這杯我敬你,我打小就看你行!現在果然成大人物了!”


    胡大笑嗬嗬的舉起一杯酒,閉上眼睛滿滿一口悶了下去,仿佛喝下去渾身舒暢,還“哈”了一聲。


    包國維也迴敬一小口,但就這一小口,讓胡大臉上笑意更濃。


    張四五也不甘落後,拿到酒壺,把酒倒滿一大碗,“沽湧沽湧”的一口燜下去,大概他平時很少喝酒,臉上露出了有些難受的表情。


    “國維兄弟,我祝你學有所成,前程似錦,畢業出來當大官!”


    包國維同樣迴敬一口。


    胡大見狀暗地裏拍了一下正在預備著胡吃海喝的胡小山的手。胡小山之前就被胡大通過氣,此刻被拍了一下倒是想起來了。


    “國維哥,本少爺敬你一杯,當官了別忘記提拔我,我要走後門。”


    這話把胡大氣的夠嗆,連胡娘都忍不住拍了一下胡小山的頭。


    包國維倒是沒計較,微笑著喝了一小口。


    到後麵每個人都給包國維敬酒祝福,除了老包和胡小紅。


    包國維敬酒基本上隻是稍微抿一口,以至於所有人都敬完了,他才喝下去不到半杯。


    “大家都吃菜,吃菜,開始吃吧!”


    敬完酒,現場氣氛有點活絡。老包開了口,大家才開始動筷子。


    “老包啊,我跟你說,我今天遇到一個客人……”


    老張就坐在老包旁邊,開始悄悄摸摸的說些什麽,包國維有意去聽,仿佛聽到了什麽“頭屑”、“雪花”之類的東西。


    大抵是張叔遇到了某個不講衛生的客人,到現在還耿耿於懷,又不吐不快。


    “國維,來嚐嚐這豬蹄子,就是專門給你做的。”


    胡大用夾鉗夾了個黑紅色的豬蹄子在包國維的盤子裏,總共兩隻豬蹄子,包國維一人就分了一個。


    這大豬蹄子幾乎將包國維麵前的這碟盤子給占滿了。


    包國維嚐了一口,有點肉香,口感軟嫩,外酥內滑。


    但一想到這是豬蹄子就覺著有點油膩,相比豬蹄子,他更想吃那糖醋雞翅。


    吃了幾口豬蹄肉應付一下,包國維就去叨那雞翅。


    說來也怪,包國維一叨那雞翅,其他人就不吃雞翅了,大概是怕搶了包國維愛吃的。


    這讓包國維有點無奈:“我隻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們相處,換來的卻是偏見與疏遠。”


    好在桌上的菜足夠多,即使他隨便夾,應該也不至於會有人吃不飽。


    不僅是胡大給他夾菜,老包也使勁夾,不一會包國維麵前的飯菜都快堆積成小山了。


    這可把胡小山羨慕的要命,他想吃些好吃的,隻是多拿了一些爹娘就在暗地裏拽他手。


    可他也知道自己和包國維沒法比,人家可是連秦老爺都看重的,況且他爹都成了秦府大管家了,是自己老爹的上級,人家多吃是應該的。


    宴會的氣氛漸漸熱鬧起來,畢竟在座的老一輩基本都是朋友,小一輩也都挺熟絡,漸漸地都聊開了。


    包國維正與胡小山、張四五吹噓著等自己去了洋學堂,定能震驚四座,隨手寫出一份卷子,全校教師震驚拍案叫絕之類的話時,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了一下。


    原來是個三四歲大的小女孩,紮個朝天辮,嬰兒肥,臉上肉嘟嘟的。


    這是胡家女兒胡小紅。


    她指著包國維麵前的豬蹄子,看樣子是想讓包國維拿給她吃。


    胡大雖然在與眾人交談,但還是有許多注意力是留在包國維身上的,自然能看到自己的女兒在幹什麽。


    “小紅,迴來,幹什麽呢!”


    鑒於這個喜慶場合,胡大不好大聲訓斥,隻能語氣稍顯嚴肅的唿喊著胡小紅。


    “唉唉唉,老胡啊,小孩子不就想吃點東西嘛,讓她吃嘛。”


    老包開口了,胡大倒是不再說什麽了,又一副笑臉的聊了起來。


    包國維取了副新筷子,從豬蹄上弄下來一些碎肉放進碗裏,弄了小半碗,又夾了一個糖醋雞翅,笑著把碗筷遞給那小女孩。


    “拿去吃罷,記得少吃點,你這個年紀吃不了這麽油膩的,容易吃壞肚子。”


    “謝謝,大哥哥。”


    那小女孩拿著碗筷屁顛屁顛的跑到裏屋臥室去享用了。


    這頓飯吃了大概有一個小時,老東西們喝的都有些醉醺醺了。


    醉了的老張還自告奮勇的唱了首歌,一邊唱一邊搖擺,十分風騷,和平日裏判若兩人。


    簡直無愧於他那藝術理發師的身份,張四五看的臉都黑了。


    酒足飯飽後,老胡又提議大家一齊去看影戲,還說是包國維上的是新式學堂,就不能去看戲曲了,要跟上時代。


    這年代確實是有黑白電影的。


    包國維懶得和一群醉醺醺的大老爺們一起看戲,正想開口婉拒,老包就先說話了。


    “有道理,上新學就該看看影戲,那些少爺小姐都喜歡看影戲,國維也該看看,不能輸給他們了。”


    老包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自然就隻能去咯。


    胡娘和胡小紅自然是去不了的,一個是纏足的緣故導致走路都有些費勁,一個是年紀太小。


    電影院叫大光明影城,包國維等人來時,恰巧下一個影戲就是《閻瑞生》。


    一個人的門票要二角錢,位置在前四排。


    故事大概講的是一個震旦大學的學生,嗜賭如命,借錢賭博欠了債,又害了一個名妓搶走她身上的飾品,後來被警察給抓了的事。


    這倒是個根據真實案件閻瑞生案改變的電影,聽說還被成為奇案,引起過挺大的轟動。


    但包國維屬實不明白為什麽將之稱為奇案,挺正常的一個賭鬼劫財害命的案子而已。


    不過胡小山看完反應倒是挺大的,罵那閻瑞生不是個東西。張四五看完和包國維一眼,也是沒什麽反應。


    至於那幾個老的,此刻還有點醉醺醺的,怕是連電影放的什麽都不知道。


    看完戲曲也是到了下午,深秋季節天色暗得早,時間差不多了,各迴各家。


    包家。


    老包在給包國維整理上學需要的文具一類的東西。


    包國維躺在床上,他心裏難免有些期待,也有點緊張。


    新式學堂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他能在裏麵能結識些什麽樣人?


    閉上眼睛,再睜開,就要去上學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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