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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當即便有臣子站出來:


    “陛下,臣以為陳國公所作所為實在利國之策。陛下日理萬機,未免精力不濟,內閣輔政,無可厚非,隻有小人才會多生事端!”


    “是啊陛下,這分明是攻訐陳國公,臣不知道此人安的什麽居心!”


    “陛下,臣彈劾禦史李評曾收受賄賂達數百兩之巨!”


    隨後,越來越多的臣子站出來聲援,直到最後幾乎千夫所指!


    當然,他們是絕口不提到底違沒違反祖製的。畢竟有些東西大家心照不宣,這玩意兒再糾纏下去,大家都要喝一壺。要知道終大明一朝,違背祖製的東西可不少,大家都是默契當做沒看見的,現在再提,是嫌自己活太長嗎?


    於是問題的核心,被大家默默忽略,所有人異口同聲,開始對那個言官口誅筆伐。


    並且他們都沒有提這個言官的言語問題,畢竟禦史有風聞奏事的權力,這一點扳不倒他,他們直接彈劾這個言官的其餘問題。


    貪汙、品行不端什麽的罪名,統統都出來了。


    甚至有人還舉報此人時常前往勾欄視察工作,嚴重敗壞朝廷名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此時站在朝堂中央的,是什麽無惡不作的大奸臣呢!域名.biquxs


    該死,我多管這閑事幹嘛!此時後悔之情已經填滿了李評的內心,要是能夠重來一次,打死他都不會去彈劾這事兒了。


    可惜已經遲了。


    嚴鏗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他裝作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的樣子,臉上顯露出震驚,大聲說道:


    “陛下,臣今日方知,禦史李評竟如此妄為,橫行不法!臣請剝其職位,入詔獄問罪!”


    臣子們有了領頭的,立刻異口同聲地說道:


    “請陛下剝其職位,入詔獄問罪!”


    而李評,此時已經癱軟在了地上。


    那可是詔獄啊……他隻感覺之後的人生都失去了光彩,得罪了陳國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出來。


    但這也是活該,禦史言官可風聞奏事,這些年他不知道敗壞了多少人名聲,害得多少人無辜受皇帝懲處,此時也是一報還一報。


    而朱祁鎮見自己的老師都這麽說了,自然不會反對,他的小手輕輕一招,錦衣衛當即上前,將那一灘爛泥一般的李評拖了下去。


    等到李評被拖遠,眼看此事已經了結,楊士奇站出來,打了幾句官腔緩和一番氣氛:


    “禦史李評所言,自是胡說八道,最後落此下場也是應有之義。然其最後一句,也當讓陛下警醒,切不可沉溺享樂,荒廢政事。”


    三朝老臣,說這個話,當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也算是長輩的一點規勸。


    然而,楊士奇話音剛落,卻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從皇帝的身旁竄了出來。


    “楊閣老所言極是,陛下平日裏時有玩鬧之舉,荒廢學業,浪費歲月。奴婢懇請陛下萬不可再貪圖玩樂,該當勤於政務,隨同陳國公與各位侍讀多加學習,做一聖主明君,才不負先帝之期望,群臣之輔佐!”


    此人的聲音又尖又細,並且穿的服裝還很大臣們的不一樣。


    仔細一看,這分明是一個宦官,還是大家都認識的。


    這不就是,正統皇帝的貼身內侍,每天上朝的時候都陪在他身邊的那個王振嘛!


    眾人都是奇怪,這個王振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竄出來說話,按照道理,朝堂可不是這個宦官該發言的地方,但是他說的都是符合群臣心意的話,自然沒有人會不開眼的現在去反駁。


    並且此舉反而讓群臣們對於這個宦官心生好感,三楊更是對他一番話很是滿意,摸著胡子,在心裏暗暗念叨,覺得這是宦官之中少有的明事理之人。


    朱祁鎮見他出來,卻是展現出了一副有些慌亂的模樣,他竟然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但是隨即似乎是察覺到不妥,又坐了迴去,弱弱地迴了一聲:


    “朕知道了。”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是引起了嚴鏗的警覺。


    朱祁鎮這個下意識的反應,體現出了這個王振的特殊性。


    看見王振竟然站起來了?一般皇帝就算和太監友好,關係親密,也不會有這樣的反應。


    定然是有問題的。


    容不得嚴鏗不關注,要知道此人可是陪伴君王長大的人,那之後的權力定然不需要多想。


    馬和當年便是朱棣的貼身內侍,後來他的權力不需要多說,整個下西洋艦隊,這麽一支龐大甚至滅國級的軍事力量由他全權負責。


    他當即調來了此人的相關資料,出乎意料的是,王振在宮裏的名聲很不錯。


    當年宣宗開設內書堂教宦官們讀書,可惜的是,宮裏全是文盲,於是他隻好從外麵招人。


    王振堂堂一個官學的教官,就是在那個時候雞飛蛋打,毅然入宮,作為內書堂的講師,他當然有著很好的名聲,連朱瞻基都對這個有文化的宦官頗為青睞。


    這一點引起了嚴鏗的警惕。


    官學教官,雖然不是什麽大官,但是至少已經衣食不缺。


    在這種情況下,此人竟然自願入宮,做一個最不受讀書人待見的宦官?


    這不合常理。


    要知道當宦官的,基本都是被逼上絕路了,以中國人對於傳宗接代的看重,好好的誰會願意揮刀啊!


    隻有一個解釋,所圖,甚大!


    那麽朝堂上勸諫朱祁鎮用功學習,不要荒廢學業的事情,就有得考量了。


    要是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


    他還從宮內的其他宦官那裏得知,朱祁鎮日常稱唿王振,都是“先生”,隻有在太皇太後和自己麵前,才會改換稱謂。


    這更令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先不說這王振為什麽要朱祁鎮作兩套稱唿,單就是這個“先生”,就有問題。


    皇帝對於太監,可以是玩伴那樣的友情,可以是家人一樣的親情,但,唯獨不能是恭敬。


    因為這往往意味著宦官專權,亂政。


    而這個王振,他還是小朱祁鎮的第一任老師。


    嚴鏗雖然是太子太師,但是他不可能從一筆一劃開始教朱祁鎮。


    小朱祁鎮的啟蒙,其實是從王振那裏開始的,畢竟當時宮裏,文化水平最高的就是他。


    王振也是一個很嚴格的老師,與和嚴鏗之間那帶著溫暖的感情相比,朱祁鎮對於王振,其實是有些敬畏的。


    畢竟從小管著他,而朱祁鎮的年齡又小,遠遠沒有到達能夠意識到自己身份地位的地步,他不明白其實一個宦官根本不應該擁有這樣的權力。


    所以這就導致了,從小,朱祁鎮和王振就培養起了一種“敬”的感情,甚至一直延續到成年,變成了“翁父”。


    一個帝王,管手下的奴婢叫甕父,荒謬的同時,也可以看出王振對於朱祁鎮教育之“成功”。


    嚴鏗雖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但是他知道不能讓這麽一個宦官存在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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