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月來可苦了我們哥倆兒,這又是挖地道又是開石門的,都幾時沒受過這罪了,不過今日這意外之喜也真是來得及時,打開最頂層的石門,竟憑空冒出幾個美人來,真是天助我也,地醜大人最喜收羅貌美女子,待明日將這二十餘人送去涼州分壇,交予地醜大人之後,大哥晉升神使之事便有著落了。”聽聲音像是吳儈說道。


    又聽另外一人,應是羅通哈哈大笑道:“此事進展如此順利,真是多虧了賢弟替為兄勞心勞力,此間情誼為兄定當銘記在心。”


    那磨盤粗細的巨柱之後,兩人剛剛將石室封起,吳儈小心將鑰匙收好,正與羅通一齊就地坐在台階之上休息。


    “誒,大哥這是說得哪裏話,小弟便是做得再多,與大哥的救命之恩相比,仍是微不足道罷了。”吳儈佯裝不悅道。


    “你我相交十數載,不曾嫌棄過為兄出身貧賤,為兄此前半生也不過一介平平武夫,討些生活亦是艱難,而今入教之後,人生大為改觀,皆拜賢弟所賜,而今賢弟又因為兄晉升神使之事奔波操勞近月,此等恩情也不比救命之恩差了。”隻聽羅通感慨道。


    吳儈也歎息一聲說道:“小弟此前也不過是神機門的外門弟子罷了,本是想要學成那煉器之術,將來大展拳腳能在江湖之上有一番作為,卻不曾想煉器之術隻學了些皮毛,卻替門中跟人談了半輩子生意,既荒廢了修為,錢也沒落進口袋多少,也不比大哥好到哪去,要感謝還是要感謝星君大人和教主大人,給了我等一次改變人生的機遇。


    “大哥也無需擔心自己修為境界之事,隻等大哥晉升為神使,便有一次脫胎換骨的機會,到時星君大人會親自以秘法為大哥開竅,到時大哥也能踏上修行之路,還能得到一枚注入了教主大人一絲神念的真靈玉佩,此玉佩中還有曾傳與星君大人的一式功法,你我也可以此參悟,對修行一途亦大有裨益。


    “且教主大人受命領得封神榜再世封神,自身乃是當世不多的真神轉世,可以受享香火之力,隻要我等每天虔誠供奉,這玉佩的威力便會與日俱增,隻要我等為教主大人招攬來足夠多的信眾,待教主大人飛升之時,便是我等封神之日。


    “一步登天的機會便擺在你我眼前,你我需得牢牢抓住,封神之事對我教中所有教眾一視同仁,隻認功德不別親疏,人人皆有被封為神靈的機會,隻要努力為教主辦事積攢足夠功德,晉升自己在教中的地位,地位越高將來封神之時封得的神位便越高。”


    羅通聽聞吳儈的一番話後,眼中露出無盡的狂熱之意,神情有些激動地說道:“此次奪城機會自是千載難逢,隻可惜為兄現在的身份隻是神從,無法分得功勞也就罷了,還為了我晉升神使之事欠下那許殷一個天大人情,此人隻是出主意尋來幾個女子,便被其平白占去了大半功勞,倒是便宜了他。”


    吳儈聞言擺擺手:“大哥不必再為此事自責,這奪城之事本就該有一位尊者大人領頭,雖然這許殷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身無寸功,若非仗著師傅是神主大人,也無資曆做上尊者之位,但也正因其勢弱才能為你我所用,若是換成旁人未必會肯跟你我談這交易。


    “且這許殷的確是有些頭腦的,此次借著城中鬧采花賊之事掩過天機,的確為你我省去不少麻煩,憑此便是讓他多分些功勞亦是無妨。”


    羅通仍是心有不甘道:“可這次要奪下的可是元江城,此前亦有其餘星君大人欲來城中建起神廟,可惜次次皆是功敗垂成,且不說此事若是被你我做成了那便是奇功一件,便是待過得幾年香火漸盛之後,僅憑此廟我等便能積攢下足夠功德,直接晉為尊者也不是沒有可能,可如今卻要看別人吃肉,你我兄弟二人也隻能喝些剩湯了。”


    吳儈拍了拍身側羅通的肩膀安慰道:“大哥所言雖亦有理,你我二人須得知足,這晉升之事需慢慢來,天下九州之地,能稱得上繁華的城池卻也攏共不超過十指之數,教中人人皆欲晉升高位,競爭亦是殘酷無比,教中惦記元江城這塊肥肉之人不計其數,你我勢單力弱,我等隻有背靠大樹才好乘涼。


    “而這許殷雖然在一眾尊者大人間也極為勢若,但其背後卻有神主大人為其撐腰,我奪天神教今已有教眾數萬,神從數千,草頭神神使數百,功曹尊者供奉百餘,其外又有能得教主大人親傳的三十六天罡星君和七十二地煞星君,地位極為特殊,而十二位神主大人在教中地位尤在星君大人之上,僅在教主大人、兩位聖尊和四位天王之下,你我若能攀上神主大人這棵大樹,便無人敢再招惹,此後行事亦可再無顧忌,未來前途便不可限量,即便付出些代價也是值得。


    “且你我雖建成了這神廟,卻也隻是鳩占鵲巢仍是假以龍王廟之名,若是不能幫那些信眾了願,仍是會將你我當作坑蒙拐騙之輩,亦無法長遠,此事還是要靠許殷相助才行,僅憑你我二人是萬萬做不到的。”


    “你我做不到,難道那許殷便能做到不成?”羅通疑惑問道。


    吳儈聞言搖了搖頭:“這事隻有教主大人能做到,許殷已經答應我會通過神主大人向教主大人求助,想必教主大人也會看重這元江城,或許真能求來雨也說不定。”


    羅通聞言後沉思了片刻,轉過頭後正色說道:“是為兄目光短淺了,還是賢弟想得更長遠些,從此以後為兄行事皆聽賢弟安排,賢弟胸懷大誌如今又得遇貴人相助,將來定有一步登天之日,為兄也好跟著沾沾富貴。”


    吳儈聞言哈哈大笑道:“大哥可放一萬個心,隻要你我同心同德,必定會有那麽一天,到時你我二人同享那潑天富貴。”


    吳儈話罷羅通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等二人交談結束,也休息得差不多了,隻聽吳儈又似想起什麽惱事,皺起眉頭道:“但被關起這些女子一個個開始絕食,你我也束手無策,還是明日便將這些送走才好,可你我今後便是這龍王廟的廟祝身份,明日的開廟儀式又極為重要,正是你我招攬信眾的良機,你我絕不可缺席,所以此事仍是要許殷相助才行。”


    “是要讓許殷給地醜大人送去?”羅通疑惑問道。


    吳儈搖搖頭道:“既是要為地醜大人送去大禮,仍是要你我二人親自來做才顯誠意,隻是令許殷提前安排幾輛馬車到城外接應而已,隻是今夜沒想到會驚動巡城守兵,沒能來得及告知其再多預備幾輛馬車,且得勞煩其明日陪我們走上一趟了。”


    “那何時通知他才好?”


    “想必這會兒巡城的守兵也該離開了,你我這會兒趁著夜色去尋他再恰好不過。”


    吳儈正說著便起身,羅通緊隨其後,兩人再次迴到密道之中。


    ………


    為免兩人突然折返,顧長風、阮秋和杜子滕三人又安靜等待了許久,才從巨柱之後走出,來到石室之前。


    石門重逾千斤,且其上有鎖,三人打不開,顧長風運起內力試了試,也難以撼動分毫,也絲毫聽不到其中任何動靜。


    隻聽阮秋焦急道:“還有沒有什麽法子能打開這石門,我本是好心救下那些女子,如今卻是送她們羊入虎口了,這該如何是好?”


    “阮姑娘先別著急,這石門應是打不開了,但這些女子如今皆聚在一起,那麽此案便可交給元江縣衙一同辦理,倒省去了許多麻煩,如今可以得知的是,那被吳儈等人之前捉走的十餘人,仍未被送走,隻要將吳儈等人逮捕,那些女子既能得救,也皆能被還以清白,未必全是壞事。


    “隻是如今難就難在吳儈和許殷兩人並不好對付,若是以命相搏兩人皆有那真靈玉佩在手,你我二人恐不是其對手,縣衙之中也沒有修為高深之輩。”顧長風此刻心情也同樣沉重,他現在的確沒有把握能將吳儈和許殷這兩個罪魁禍首留下,原本想勸慰的話卻也沒能繼續說下去。


    阮秋眉頭皺得更深:“他們明日便要將這些人送走,咱們怎麽可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找來一位具有衝霄境的宗師高手?”


    顧長風也正有此慮,聞言撇開了視線,稍稍歎了口氣。


    卻聽一旁的杜子滕說道:“我倒認識一個宗師高手,不過此人心氣太過高傲,我姐夫和樊伯伯曾因捉那采花賊之事登門拜訪過無數次,但都吃了閉門羹,就是不知道此人肯不肯幫。”


    “杜少爺所言乃是何人?”顧長風心急問道。


    杜子滕見狀不敢再賣關子,直說道:“此人是元江守將邊傅的義子邊策,師從江湖名宿拳術大家馬守邦,秦捕頭與守將邊傅私交甚好,這邊策亦是元江守備,本就有守衛元江之責,若是此案能通過衙門辦理,或許便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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