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這是問的第幾遍了,我也都迴答了多少遍了,我是絕對不會再追究此事的,請二位放一萬個心好了。”樊仁抱怨道。


    “我們這不是心虛嗎,樊府這會兒應該眾多高手齊聚,樊少爺若是迴府後再變卦,我二人豈不是要遭殃。”阮秋理直氣壯地解釋道。


    牽馬而行的樊仁聞言摸了摸腦門上的的汗,搖搖頭苦笑道:“好,好,好,那我發誓總行了吧。”


    說完樊仁將一手舉過了頭頂,發起誓來:“我樊仁發誓絕不再追究此事,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樊仁將手放下後,又繼續說道:“我不僅不會追究此事,我兄弟三人也會幫助兩位共同處理好此事,我等雖也想不出什麽好的法子還七位姑娘清白,安頓好這些人,但此事的所有花費由我樊仁來出,二位若是有用得著錢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阮秋對著樊仁豎起大拇指道:“樊仁少爺果然仁義。”


    顧長風和阮秋雖然說服了樊仁三兄弟,但仍是無法還七個女子的清白,隻能暫時將此事擱置下。


    而為免樊府中其他高手找來,顧長風、阮秋和樊仁三兄弟不敢在山上呆太久,早就下山多時,此刻已行入元江城走在去往樊府的路上,而七個女子此刻則仍留在破廟之中。


    “三位為何會想到找上我們?”顧長風見氣氛當真緩和下來,也問出了他憋了一肚子的問題。


    樊仁迴應道:“我兄弟三人見顧少俠匆匆折返迴府,且從未見過顧少俠如此失態,好奇之下便跟著迴了府,隻是迴到府中竟是一個人也沒能瞧見,兩位與那女子皆一起失蹤,我們當時猜測定是那采花賊有幫手來搶人,以為兩位去追了,便想著向楊大俠他們通風報信,可待到折返迴北門後,卻見一神秘刀客一刀劈開了火網帶著張順逃走。”


    顧長風聞言關心道:“可有人受傷?”


    樊仁搖搖頭:“那人隻斬開了火網將那張順救走,並未出手傷人,楊任楊翼兩位大俠深知那高手境界極高仍要追上去,被我兄弟三人苦苦勸下,我並不想因為此事出了人命,將所有人都勸迴了府,迴到府中也告知了諸位失蹤采花賊可能有許多幫手的事,眾人皆知再能抓這采花賊的機會已然渺茫,便都散場迴去休息了。


    “可二弟卻悄悄折了紙鶴,發現顧少俠行跡與張順兩人方向相反,小明告訴大家那張順在北麵方向,二弟所折紙鶴指示的方向卻在南方,於是我兄弟三人商量了一下便找來了。


    顧長風繼續好奇問道:“我是何時喝下的符水?”


    杜子滕則頗為自豪地迴應道:“就是那天夜裏,我和姐夫為諸位送去了茶水,我端給顧少俠的那杯茶便是用符水衝泡的。”


    “你是怎麽想到要給顧少俠喝下符水的?”阮秋疑惑道。


    杜子滕嘿嘿一笑道:“阮姑娘有所不知,顧少俠曾告知過我,此符不可隨意對常人用,也不好對江湖武人用,以免惹出禍來。”說到這杜子滕撓撓腦袋,有些心虛,“我思來想去也想不出還能用在何人身上,便用到顧少俠身上了,顧少俠脾氣好,肯定不怪我的,對吧,顧少俠?”


    顧長風苦笑著點了點頭。


    眾人剛剛經過樓外樓,樊府已近在眼前,卻迎頭遇上了一群官差正對著走來。


    等這群官差走到近前,杜子滕和餘下一行人與一眾官差打過了招唿,杜子滕本以為自己能躲過一劫,可仍是被秦捕頭攔下:“今日該你當值,速速跟我迴縣衙。”


    “秦叔叔,我昨夜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容我先補一覺下午再去縣衙。”杜子滕嬉笑著抱怨道。


    秦捕頭卻是一臉嚴肅道:“是誰說以後要我嚴加管束來著,可沒聽哪個名捕說話不算話過,還有,以後穿著差服不準喊我秦叔叔,喊秦捕頭。”


    “那好吧。”杜子滕一臉生無可戀地呆了片刻,歎了口氣,將牽著的馬交給梅文華後跟眾人道了別,還是聽秦捕頭的話去了縣衙。


    杜子滕走後,馬上就到樊府,走在路上的顧長風卻似突然想起一事,著急問道:“等待會兒進了樊府,咱們該如何躲過聞機道長的探問人心?”


    阮秋似乎對此有了經驗,不慌不忙道:“隻要不與聞機道長對視應該就能躲過去了。”


    樊仁疑惑道:“怎樣才能不與之對視呢?總不能一直低著頭吧,那不是更顯得心裏有鬼?”


    顧長風皺著眉頭試探問道:“要不見到聞機道張就閉眼裝困,著急迴院迴房睡覺?反正昨夜都沒休息好。”


    “想不到顧少俠騙術如此高明?”阮秋一臉古怪笑意地揶揄道。


    顧長風則抬頭打著哈欠又伸了個懶腰,裝作沒聽清道:“真的困了,你說了什麽?沒聽清,沒聽清。”


    樊府門前較前幾日冷清了許多,今日百姓似乎都沒怎麽出門,樊府門前也隻有一個管事福全在那站著,似乎一直在等著自家少爺迴來,這會兒見一行人走來,興奮地小跑到樊仁身旁:


    “少爺您總算迴來了,可把我擔心死了,老爺夫人一直問我您去哪了,我都隻敢謊稱您散心去了,您身邊也沒帶上個高手便追去城外,老爺知道了不得打罵死我。”


    “行了,行了,耳朵都起老繭了,還能出什麽意外,這不是完好無缺地迴來了嗎。”樊仁有些不耐煩地說完,頓了頓又問道:“諸位大俠都在休息?”


    “沒有,都收拾完行李在院裏等著少爺您呢,說是跟您道別一聲便離開了。”福全怕挨罵,心虛地小聲說道。


    “聞機道長也在院中?”樊仁和身側梅文華聽聞後卻是立即停下腳步。


    顧長風、阮秋也緊皺起眉頭,駐足在原地。


    福全見沒挨罵,鬆了口氣說道:“那倒沒有,老爺夫人將聞機道長請去了大堂,說是要請道長給少爺您算上一卦。”


    “那就好,那就好。”聞言樊仁也鬆了口氣,高興地招唿著顧長風等人繼續向著樊府走去。


    方踏進院門,便見一眾高手果真在院中焦急等待著,楊任與楊翼兩人見樊仁已迴府,著急走上前,抱拳說道:“樊少爺,我等無能護不了樊府周全,亦無顏再於府中繼續待下去,特來辭行,此事我等實在無力相助,若他日再有用得到我等之處,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就此別過。”


    其身後一眾高手也跟上前眾說紛紜地跟樊仁道別。


    楊任、楊翼二人見眾人皆辭行過後,欲領著眾人抬腳便欲走,卻是被樊仁攔下,連忙勸道:“此事怨不得諸位大俠,實是那采花賊與其幫手太過強大,諸位未被在下連累受傷甚至丟掉性命,在下已深感慶幸,至於它事,便且自隨緣吧。”


    楊任聽聞後歎息一聲後,抱拳說道:“樊少爺未怪罪我等,實令我等汗顏,可我等繼續留在樊府亦是無用,不便繼續叨擾,我等去意已決,樊少爺不必再勸。”


    “對,對,樊少爺不必再勸。”


    “既如此,那便請諸位稍等片刻。”樊仁說完又叫過一旁的大管事吩咐道,“你與福全去將昨日準備好的東西取來。”


    眾人皆不明所以,卻也不再著急離開,靜靜地等在原地,一時無言。


    那兩位管事也並未讓眾人等待許久,沒過多大會兒便趕迴來,將手裏握著的一疊銀票交給了樊仁。


    樊仁將銀票接過後對眾人說道:“這是許給諸位的額外酬勞,每人五百兩,若諸位定要辭行,便請收下這些銀子再離開。”


    正說著樊仁隻留下四張銀票,將餘下銀票遞給了兩個管事,吩咐兩人趕快將銀票分發下去,他自己則走到楊任楊翼身前,親手將銀票送給二人。


    楊任卻是推辭道:“我等並未抓住那采花賊,也未能阻止那采花賊的同夥將人帶走,又有何顏麵收下酬勞,其他人楊某做不了主,我兄弟二人的便無需再給了。”


    “楊大俠為此事勞心奔波多日,若不收下這銀子,如何能讓樊仁心安呐。”


    楊任本還要推脫,樊仁卻是硬生生塞在了兩人手裏。


    樊仁又來到顧長風和阮秋二人身前,欲將銀票遞給二人。


    二人互視一眼後轉過頭,顧長風亦推辭道:“樊少爺,我二人……”


    樊仁猛眨著眼睛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兩人不要多說話。


    二人也隻好一臉無奈地配合著將銀票收下。


    又稍等了片刻後,兩個管事已將銀票分完,走迴到樊仁身側。


    眾人見狀也不再停留,皆一一與樊仁再次道別辭行,樊仁也親自將眾人送出了府外。


    直至眾人走遠,福全手裏仍拿著兩張銀票走到樊仁身邊說道:“少爺還餘下兩張,一張本該是聞機道長的,另一張則本該是馮安馮大俠的,聞機道長在大堂,馮大俠則說是要等見過顧大俠之後再來與少爺辭行。”


    福全將最後的兩張銀票遞給了樊仁,樊仁卻皺眉思考了片刻後,將銀票又遞了迴去,說道:“你現在去將銀票送給二人。”


    福全聞言便拿著銀票跑進院裏。


    顧長風和阮秋見四下已無旁人,便欲將銀票遞還給樊仁,隻聽顧長風說道:“這錢我二人絕不能收下。”


    樊仁卻不肯收迴,隻聽其壓低了聲音說道:“兩位會用到這些錢的,且我方才也已承諾,兩位義舉的花費由我來出,這錢兩位先用著,若是不夠到時知會我一聲便是。”


    “不行,這錢決不能收,樊少爺能原諒我等已是不容易,若還要令我二人收下這錢,實在良心難安。”阮秋卻仍是不肯應下,說著拿過顧長風手中的銀票一並塞迴給了樊仁。


    “顧少俠是被我拖下水的,我已經欠著顧少俠的錢了,這五百兩也便一並欠下好了,等我今後一定還上。”阮秋正色道。


    樊仁見阮秋態度如此堅決,也不好再繼續強給。


    顧長風則提醒道:“各位趕快迴各自院中吧,免得待會與聞機道長碰上麵。”


    眾人心中皆是有鬼,經顧長風一提醒,便不再停留,各自道別迴了自己院子。


    顧長風和阮秋二人剛至那方置有影壁的小隔院,便見馮安身背著一隻包袱走來。


    “馮大哥。”顧長風率先打了個招唿。


    馮安低頭疾走沒想到會碰上顧長風,聽見有人喊自己,抬頭愣了片刻後,馮安則有些尷尬地說道:“顧兄弟,我本是要等與你見上一麵再離開的,思及這會兒其他人也該走盡了,放走采花賊與我幹係甚大,深感無顏再繼續呆下去,便想著早些離開,對不住了,顧兄弟,哥哥得先告辭了。”


    “馮大哥且慢,馮大哥有沒有想過,當時若真把那張順留下,此人有那神秘高手相助,我等無一人是他對手,對樊府而言豈非一件更大的禍事?”顧長風問道。


    馮安神情恍惚了一會兒,等迴過神後似解開心結,大笑著對顧長風抱拳說道:“謝過顧兄弟為哥哥解開這心結,不過這樊府哥哥仍是不想再待下去了,便等他日江湖再會。”


    “樊大哥接下來要去哪?”


    “大概會去一趟徐州,會在那呆上一段時間,不知顧兄弟要去哪裏?”


    顧長風皺眉思慮片刻後說道:“大概還會在元江城呆上一段時間,等處理完這裏的事,便會迴青州了吧。”


    馮安拍了拍顧長風的肩膀道:“來日方長,你我今後定有再次相見的機會。”正說著對顧長風抱拳道“哥哥先告辭一步,再會。”


    “再會。”顧長風亦是抱拳。


    說完馮安便轉身離開,顧長風和阮秋也向著馮安來時的方向走去。


    走在去往景園的途中卻聽阮秋說道:“自迴到樊府竟沒有一人認出我來,看來我的易容術還是很不錯的嘛。”


    “你不就隻是戴了個假胡子,隻能說遮得很嚴實,跟張順扮成樊仁的那張生皮麵具可差遠了。”顧長風淡淡迴應。


    阮秋又不知為何竟生起悶氣道:“可為什麽也沒人發覺出異常?你以前是跟阮大春走在一起,現在可是跟阮秋走在一起。”


    顧長風不想惹禍上身,輕咳一聲後,淡淡迴應道:“可能都有心事,心不在焉吧。”


    此後兩人一路無言,可就在剛剛踏入景園之後,還沒來得及迴到房中,卻聽身後傳來叫喊聲。


    兩人迴頭望去,隻見杜子滕正一路小跑著過來。


    “二位且慢走,先等等我。”杜子滕大喊著。


    顧長風阮秋聞聲隻好駐足在原地。


    等杜子滕跑到兩人近前後,大喘著粗氣說道:“二位……二位能不能幫我個忙?”


    顧長風帶著問詢之意望了一眼阮秋,阮秋見狀迴應道:“什麽忙,說來聽聽。”


    杜子滕拍著胸口,終於能將一口氣喘勻了:“查案,查一樁命案。”


    顧長風與阮秋互望一眼,皆看出對方目中疑惑。


    於是顧長風轉過頭疑惑問道:“我二人又無辦案經驗,為何要找我二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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