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你哥哥們修煉嗎?”秦佑德猶豫了一陣,終於問道。


    “不,太危險了。”秦夕說出幻瞳決禁忌,還順帶指出隱憂。


    “隻是不止祖父能否製作幻瞳藥?“


    秦佑德接過幻瞳藥藥房,查看一番。


    “原來如此,哎,我原以為秦家有了傳承,不想又是半個偽道決。”秦佑德仔細查看一番,過了一會,又說道:“我在煉製藥物上頗有經驗,不過仍需研究一番,畢竟幻心草太過稀罕。”


    “三天,大概要花上三天時間。“


    “沒事,不差這點時間。“


    秦夕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又過了大約一炷香時間,月荷帶著五六個小廝走進屋裏,都是二十歲左右年輕力壯的男子。


    “小姐,人帶到了,這些人幹事最為賣力,又是家生子,正好作為嘉獎。“


    “善。“秦夕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雙眼:”你們有個機會,修煉道決,一步登天,成為秦府客卿,全家褪去奴籍,。“


    院中人群激動紛紛,手腳都在顫抖,但誰都不敢交頭接耳,生怕惹得小姐厭惡,失去機會。


    “但這份道決自有弊端,一年內必須剜去眼睛,到時力量也要失去大半的,不過我秦家願意養著,不差一口飯。“


    秦夕把道決禁忌稍微講了講,順帶提了些道法基礎知識。


    院中人群立刻安靜下來,甚至有個人往後退了一小步,悄悄躲在眾人身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名身上帶有淤青的布衣少年一步站出,恭敬行了一禮:“見過三小姐,見過家主大人,小的叫陸青,願意修煉!“


    “小的餘求,願為主家效死!“


    收到第一個人鼓舞,又是一名小廝站了出來。


    “好。”秦夕估算了一下幻瞳藥份額,哪怕秦佑德不失誤,兩份也是極限了:“你們這幾天先不必做事,幾天後我自會讓人通知。”


    “哪怕最後沒有修煉成,我也會除去你們奴籍。”


    秦夕吩咐月荷拿來兩人賣身契,“撕拉”一聲,便被撕成碎片。


    “多謝小姐。”


    “多謝小姐。”


    兩人道謝連連,不知道鞠躬了多少次。


    本來餘求心裏還在打鼓,擔心自己是否太衝動了,這下立刻笑開了花,彎腰都超過九十度了。


    場中其餘小廝目光閃爍,唿吸都急促了些,分明是在眼熱。


    ……


    平揚縣,榮華街。


    原本是富人住的清淨地方,此刻卻是喧鬧連天。


    “你們要做什麽,還有沒有王法了?”


    “求求你們,我女兒才剛剛十六歲!”


    一群富戶在地上哭喊著,身上華貴衣服都已沾滿灰塵,甚至被劃破了角。


    他們原本反應及時,城中異動第一時間鎮壓住府上仆從,因此沒有遭殃。


    今日更是和官府搭上聯係。


    原以為終於安穩下來,待援即可,卻沒想到,縣令如今帶人來,搶走這些人家的糧食和女兒。


    “縣令大人,昔日你我同窗,我還同你探討過經意,為什麽現在……?”


    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學究站出來,硬生生擠開衙門捕快,指著縣令的臉,就是一頓痛罵。


    “你還對得起你那學過的聖賢書嗎?昔日書院誓言,都忘了不成!”


    “我……咳咳”縣令咳嗽了兩聲,想要辯解什麽,張了張嘴,終於還是低下頭,不作言語。


    “噗!”


    身為落後縣令半步的女子突然發笑,雖說此等衝突場麵,都讓身後一些紈絝子弟看癡了。


    “塵煙花魁,竟是和縣令大人好上了?”


    “塵煙姑娘,我是你的恩客啊,還請幫忙說句話。”


    老學究聽了個大概,當即大怒:“莫非是你這妖女,蠱惑了縣令不成!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塵煙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衣袖遮住半邊臉龐,又添了幾分朦朧之美。


    她蓮步輕移,微微走上前:“都說人有七情六欲……”


    哢擦!


    右手抓住老學究脖子,輕輕用力,便傳來骨骼斷折之聲。


    “我總覺得,殺戮的欲望比起情欲,要來得更美麗些,隻是材料損耗太大,難以長久。”


    血液從指尖飆射而出,濺到白裙上,宛若猩紅花朵。


    “夠了!”


    平揚縣令怒喝一聲,站到塵煙和人群中間:“出發之前,紅塵院主說過,此次行動以我為主!”


    “而且我們是來帶走糧食和祭祀女子的,你殺人又是何必!”


    “切。”


    塵煙不滿撇了撇嘴,往後走去。


    往日她為遵守禁忌,又受大梁律令束縛,隻能享些情欲之事來遵守禁忌,促進修行。


    如今世道一變,本想著終於能釋放自己,卻還被這看不清形勢的縣令阻擾,心中相當不爽。


    兩人連同諸多手下,帶著糧食和祭祀女子,迴返新的根據地。


    紅塵院主正站在前院,凝實前方大陣光柱。


    平揚縣令快步走上前,深吸幾口氣:“為何要收集羽仙祭舞女?羽仙明明都半脫困了,還祭祀它,不是白白給它力量嗎?”


    “我自有辦法。”紅塵院主搖搖頭,聲線平靜,毫無起伏:“你應該知道,羽仙是我紅塵觀先輩所化,我打算,祭祀大陣陣基的光柱,而非羽仙本身,來爭奪大陣掌控權。”


    “這,竟能做到?”


    平揚縣令睜大雙眼。


    他是往日的大陣操控者,對這卻是完全不知的。


    “不用完全搶奪,隻需控製一瞬,打開缺口即可。“還未等他質疑,紅塵院主便說道。


    “大陣雖說先帝布下,傳授官員,但陣基到底和我紅塵觀有關。利用我紅塵觀道術隱秘,自有其法。”


    “好,如此就好。”


    平揚縣令聲線都高了兩分:“太好了,雪瑤!如此一說的話,雖說城中人口多達二十萬,糧食緊缺,但隻要我們統籌分配,拖到大陣打開,想來撐上兩三個月,不算難事!”


    他心底開始盤算城中府庫,大約能撐上多久,大陣缺口,又能維持多久。


    “糧食短缺?你在說什麽胡話。“紅塵院主擺擺手,聲音依舊冷漠。


    “你都說了,城中有二十萬人,糧食不是遍地都是,怎麽會短缺?”


    ‘糧食……遍地都是……’


    聲音平靜,卻讓縣令心裏冷了半截,直接告退。本要告狀的塵煙之事,直接塞迴肚子裏,不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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