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太陽高升,卻被水幕扭曲,顯出幾分虛幻色彩,不似真實。


    典雅的秦府前院之中,人群熙熙攘攘,你一言我一語的,頗有些菜市場感覺。


    這些人大多背著大包,裏邊大部分是米麵肉食,其次是書冊。隻是麵色蒼白,正在交頭接耳,十分不安的樣子。


    大部分人小範圍湊近了,輕聲打聽,隨後嘴巴吃驚大張,但側邊一小撮,卻多是身配大刀,聚在秦佑德身前,把他團團圍住。


    “秦家主,我們改變想法,打算離開了,還請行個方便。”


    一名健壯護院硬著頭皮走上前,眼裏滿是驚恐之色。


    今早起來看到景象,實在太過恐怖!幾十個人,好像被詭異殘虐,屍體七零八落的。


    “死人了,又死人了,秋風居那邊全是死人!幾十個人,腸子灑的到處都是,府中分明是進詭異了!”


    他手舞足蹈,臉色越發蒼白。


    “不可能!”


    秦佑德看著遠方躁動的大批奴仆,臉色陰沉,怒喝道。


    昨天已經給過選擇了,若是想走就走,豈不是人人效仿,他這隊伍還怎麽帶?


    “昨日做出的選擇,今天就要反悔,把我秦佑德,把我秦家當成什麽了!”


    “你騙我們!你根本沒說這麽危險!你……”


    砰!


    鮮血碎肉飛了一地。


    遠處剛要起哄的大部隊立刻安分下來,安靜得如同鵪鶉一般。


    砰!


    伴著無頭屍體砸地的聲音,秦佑德滿意地點點頭,接過小廝手帕,把手擦拭幹淨,掌中白骨漸漸消退。


    “秦家不是開善堂的,全都給我安靜,把髒東西收拾後,馬上搬家!”


    “再有鬧騰的,殺無赦!”


    “我向你們保證,舉城大亂,秦府雖說做不到完全無事,但比起外邊朝不保夕,可是好了太多。”


    以雷霆手段壓到眾人後,他又分析厲害,陳明利弊,稱得上一句以利誘之。


    “二妹,感覺這個世界……好陌生。”


    “祖父他,他竟然……嗚”


    秦丹坐在亭子裏納涼,看著祖父殺伐果斷,聲音裏隱隱帶上哭腔。


    久居深閨的她,連昆蟲都有些懼怕,何況實打實的見血。


    “姐姐,眼下不比往常,大亂時局,必須采用非常手段。”


    秦夕拍了拍姐姐肩膀,寬慰道。


    “究其根本,還是我們太弱小了,沒有善良的資本,我們今日退一步,怕是秦府立刻就散了。”


    秦府仆從一散,誰來給她尋找詭異痕跡,讓她快速變強?


    “你說的是,是我太不懂事了些,哎。”秦丹哀歎,雙眸無神,遙望自己住了十來年的小院,輝日居。


    此番一別,也不知何時,才可能再次迴返了。


    “話說二姐好厲害,我要是哪天能有十分之一功夫,就心滿意足了。”


    迴想昨日秦夕神威,秦安在一旁插話道。


    幾人又感慨幾句,說些互相寬慰的話,秦佑德見前院仆從大多散去,便徑直朝著秦夕走來。


    “小夕,會否覺得祖父太殘酷了些?”


    話語中隱隱帶著詢問意味,甚至好像在……請示?


    這便是實力強大的好處了,哪怕她沒有明確表示要做指揮,秦佑德還是不自覺來問詢她。


    “非常時期,隻能如此而已,他們隻是小事,若是帶動大批人一起跑掉,就出大問題了。”


    “我當時看那批人,躁動得厲害,幸好祖父雷霆手段,才避免釀成禍端。”


    秦夕平靜道。


    秦佑德鬆了口氣,轉頭麵向秦雪:“雪兒昨日沒有大礙吧,聽說秋楓居那邊出事,祖父我可是擔心死了。”


    “當時我正在府中巡邏,不在院子裏,這才僥幸逃過一劫。”秦雪手持長劍,搖了搖頭。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秦夕重重拍了兩下肩膀,隨口說道。


    手心處淡藍色魂魄力量一閃而過:‘嗯,沒有反應,看來不是什麽詭異變化,這樣就好。’


    她生性謹慎,麵對可能威脅,自然是要檢查一番的,畢竟昨日詭異假扮公門之人,可是相當令她印象深刻。。


    ……


    城門口宅院裏,已經擠滿了人。


    圍牆被打通,幾間院子連在一起,有人在最外邊放上拒馬,秦家臨時的居所便完成了。


    稍遠處人影攢動的,分明是城裏其它幾家,和一些城中幫派。


    如今秩序已經崩潰,原先主人,大多死在混亂下,餘下幾個人,要麽加入秦家隊伍,要麽被迫離開。


    一處小院落裏,被人收拾得頗為整潔,秦夕同秦佑德坐在兩側。


    “祖父,你經驗豐富,可否看看,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麽?”


    手心中躺著兩枚成了藥渣的丹藥,還有一塊皮布,正是那天血咒觀的收獲。


    “這……”秦佑德掃了兩眼:“這皮布似是一樣詭器,防禦力不錯的,也不知誰毀成這樣。”


    “至於這藥渣嘛,我倒是不太清楚。”


    秦佑德搖了搖頭,突然掏出一把生鏽匕首,開口問道:“對了小夕,那道士死後,沒有給你留下什麽詭器嗎?”


    詭器,用詭異材料或是道士身上材料煉製而成,力量未必多強,但卻能豐富道士手段,對敵時往往有著奇效。


    “沒有,別提了,連屍體都不見了。”


    “既然如此,這匕首詭器還是你用著吧,起碼比現在赤手空拳好些。”


    “這詭器也不知何等材料製成,切割起來極其厲害的。”


    “啊?”秦夕有些驚訝,感受了一番其中力量,連連推辭。


    “這倒是不必了,怎麽好意思搶祖父的東西。”


    裏邊蘊含力量太弱,對她一點用都無,還不如她魂魄一抓呢。


    “對了祖父,你可聽說過幻心草?”


    這是幻瞳決原本的修行材料,她問及此物,是想讓人修煉一番。


    她雖說心裏確定十有八九是道決衝突緣故,但到底還是要驗證一番,才算保險。


    “讓我想想。”


    “有,有的,此物極其稀罕,平揚縣這邊是不產出的。但前些日子,剛好你二叔迴家,帶了一株迴來,聽說可以安眠用的。”


    秦佑德想了一陣,迴複到。


    “好,如此便好。”


    秦夕唿來侍女,吩咐一番:“選個忠心的小廝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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