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一下子就放心了不少。


    其實這些小朋友的年齡都比沈嘉裕要大些,其中幾個如果放在正常家庭的話,現在估計已經是小學四五年級了。


    這裏的老師都很注重培養他們的文化水平,經常也會教他們唐詩宋詞和文化常識,而顧煙每次來到這裏都會抽問他們問題。


    到了休息的時候,顧煙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小朋友們中間,「聽說上個月老師教了你們好多古詩,我來考考你們,李白又稱作什麽呀。」


    有個壯壯的男孩一聽「李白」,雙眼一亮,舉起手,「我知道!我來我來!」


    顧煙笑著說,「好,你來。」


    男孩背過手,十分有感情地朗誦起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顧煙一頓,「等等,小朋友,我問的是李白稱作……」


    小男孩繼續搖頭晃腦,一臉陶醉,「舉頭邀明月,低頭思故鄉。」


    顧煙:「……」


    顧煙:「很好,下一個。」


    有個年齡大一些的小女孩舉起手,羞澀地說,「我知道,李白是詩仙。」


    顧煙朝她豎了個大拇指,「真棒!」


    小女孩受到鼓舞,一臉歡喜,繼續像個機關炮一樣,「我還知道,杜甫是詩聖,李賀是詩鬼,王維是詩佛……」


    顧煙:「……可以了,停……」


    小女孩:「蘇軾是詩神,白居易是詩魔,賀知章是詩狂……」


    顧煙:「停!下一個。」


    顧煙就這樣問了好幾個問題,每個答對問題的小朋友都會有棒棒糖。


    一般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都喜歡表現自己,但是顧煙發現,沈嘉裕就一直坐在旁邊,也不說話。


    顧煙每次問問題的時候,就用眼神暗示他,想讓他搶答。


    而每次看向他,都會發現他正眨著眼睛看著自己,好像怎麽都看不夠似的。


    直到顧煙的棒棒糖都分完了,沈嘉裕都沒有答題,而還有一些小朋友沒有領到。


    沒有領到的小朋友都有些垂頭喪氣,於是顧煙說,「下次我多帶一些,每個人都有哦。」


    這時一個小男孩說,「我將來要賺好多好多錢,給姐姐買吃不完的棒棒糖,姐姐可以住在棒棒糖做的城堡裏。」


    顧煙被他逗笑了,「嗯」了一聲。


    這時候,一直沉默著的沈嘉裕忽的坐的離顧煙近了一些。


    他扯了扯顧煙的衣袖。


    顧煙偏過頭看他,「怎麽了?」


    他仰頭看顧煙,說,「我會買的比他更多。」


    他十分認真地說,「都給你買草莓味的。」


    ……


    顧煙和沈嘉裕一天都在孤兒院裏度過,看著沈嘉裕能夠融入同年齡的小孩,顧煙不禁放下心,整個人都輕快了不少。


    走的時候,顧煙說,「我們以後經常來這裏玩好不好這裏的小朋友們都很喜歡你呢。」


    沈嘉裕看著顧煙,將眼底的暗色一點一點地隱藏起來。


    他朝著顧煙走了過去,迎著燦爛的陽光,清澈的瞳仁倒映著的,是她溫軟的笑容。


    他說:「好。」


    如果這樣能夠讓她滿意,能讓她開心,能讓她露出笑容的話。


    那麽他也可以如同那些討好獻媚的流浪貓一般。


    隻要不拋棄他。


    他什麽都可以做。


    ·


    後來顧煙就經常帶著沈嘉裕去孤兒院玩,看著一堆小孩圍著沈嘉裕有說有笑,跟在他屁股後邊叫他「弟弟」的時候,顧煙就更加放心了。


    顧煙一直都擔心沈嘉裕在和別人相處的過程中會和別人起矛盾,所以每次顧煙都會和他說,以後無論是遇到了你多麽討厭的人,多麽過分的事情,我們都要和他講道理。


    動手和罵人都是不對的。


    顧煙經常對他說,「如果遇到了很過分的人,你就說,難道你的老師沒有教過你這樣是不可以的嘛?」


    而沈嘉裕則是看著她,在她期待的目光下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


    時間過得很快,顧煙掐掐日子,沈家那邊馬上就要來人過來接沈嘉裕了。


    顧煙希望的是,他被接迴去之後,能夠更好地麵對將來的生活,也會交到很多朋友,將來也一定會好好地生活在陽光下。


    後來顧煙在甜品店上班的時候,跟著那裏的師傅學著做了第一個蛋糕。


    由於不知道沈嘉裕的生日,顧煙便選擇在自己生日這天好好慶祝一下。


    於是這一天沈嘉裕早上很早就被顧煙叫了起來,換上了顧煙給他新買的背帶褲。


    沈嘉裕本來就長得可愛,穿上牛仔背帶褲更像是漫畫裏走出來的小天使一樣,看起來乖乖軟軟的。


    他低頭看著蹲在他身前給他係扣子的顧煙,十分乖巧地任她擺弄。


    顧煙繫著扣子,忽的問了一句,「猜猜今天是什麽日子?」


    沈嘉裕沒有說話,隻是垂眼看著顧煙。


    然後,顧煙自問自答地繼續說,「今天是——我的生日哦!」


    沈嘉裕輕微一怔,眼神掃過一旁的日曆。


    ——5.23


    顧煙繼續說,「當然,我的生日其實就是你的生日啦,我們兩個誰跟誰啊是不是?」


    她托著下巴,笑著說,「所以,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啊?」


    「凹凸曼?變形金剛?小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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