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墨弑的牌子在身,勇闖哪都不怕,不得不說,這“護國將軍”挺有含金量的。


    蕭微跟著南醉出來,遠遠就看到了歐陽淵,對視上他那雙冰冷無神地眼眸:


    歐陽淵?!因為從小雙腿殘廢,住在冷宮而躲過了三年前的血戰。


    蕭微沒有理會他,直奔南醉而去,隻是在那一瞬間,推著他輪椅的老太監開口了:


    “如今皇親國戚都這麽不受待見了嗎?見到不打個招唿一聲不吭就走了?”


    蕭微一愣,南醉也是如此。


    隨後她轉身就看向輪椅上的那個男人,眼眸裏全是驚訝:這個人是皇族?


    要是不說,她還以為是某某男寵呢,一副受弱的樣子。


    南醉在腦海裏尋了一圈,依舊沒有找到此人的信息,可以百分百斷定,此人自己根本不認識。


    隨後她就把目光偏向追隨上來的蕭微,眉頭一挑:“這是誰?”語氣輕輕地,剛好隻有蕭微能聽到。


    蕭微見狀,連忙行了一個軍禮:“參見九王爺。”同時也在告訴著南醉。


    南醉也學著他,來到歐陽淵麵前,下意識行了一個軍禮,動作十分嫻熟。


    隻是在那一瞬間,她的眼眸猝然放大:遭了!忘記行女紅禮了!


    隻見歐陽淵原本空洞地眼眸,透露出一分奇怪地眼神,像是一種探究和狐疑。


    兩人的眼神都有些錯愣,直直地盯著對方。


    南醉和蕭微就這樣行著軍禮,在他麵前,可他的視線始終盯著南醉,看都沒有看蕭微一眼。


    “免禮吧。”微弱地聲音傳來。


    南醉連忙收迴了禮,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剛想轉身走,歐陽淵又發話了:


    “墨將軍迴來了?”他的語氣平淡,還縹緲著一絲擔憂。


    南深思了一秒後,點點頭:“迴來了,如果王爺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嗯。”歐陽淵露出一副雲淡風輕地樣子。


    在征得他同意之後,南醉隻想快速溜之大吉,一刻也不想留。


    她總感覺他地眼神不一般,明明是空洞無神,竟在她行軍禮時,露出了震驚。


    這人肯定懂得軍中之術。


    蕭微再次追了上來,他倒是沒有什麽懷疑地,而是很驚訝地開口:“夫人的軍禮真標準。”


    聽著他的誇獎,南醉隻感覺驚悚,她真地想給剛剛的自己一巴掌,為什麽不行女宮禮呢。


    而後邊的歐陽淵,望著那抹纖細倩影,握著椅欄地手正在不斷收緊,可他的眼眸依舊空洞無神,仿佛完全不問世俗。


    墨弑這是把自己的夫人養成手下了?


    還是說……此人根本就不是相府二小姐?


    ……


    南醉本想繞皇宮轉轉地,一離開寢宮沒多久,就迎麵而撞墨弑。


    見他眉目微皺,薄唇緊抿,便忍不住發問:“事情處理好了嗎?”


    具體是什麽事,南醉也不打算深究。


    “差不多了。”墨弑迴應她。


    “長鳴帝那邊呢?”


    南醉忽然想起剛剛做的蠢事,忍不住懊悔,望著他不知如何開口。


    “怎麽了?”墨弑看到她有心事。


    “我遇到王爺了。”


    “嗯。”


    “我給他行了軍禮。”


    墨弑的眼眸裏隻是透露出一分狐疑,並沒有任何責怪:“無事,你身為我的夫人,軍禮什麽的,我教的。”


    聽到墨弑這樣講,她也就放心了:“好。”


    “禦聽流呢?”墨弑轉頭就問向南醉身後的蕭微,眼神恢複了原有的冷冽。


    “寢宮裏,還在為陛下診斷。”


    隨後墨弑就帶著南醉前往寢宮了。


    一到寢宮,禦聽流在一群群太監下的簇擁下出來,不過歐陽淵已經不見了。


    沒想到禦聽這麽快手速,迫不及待地來到他麵詢問:“情況如何?”


    禦聽流仿佛是見到了光一般,連忙地推開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宦官,來到南醉跟前:“挺好的,已經醒了。”


    “醒了?!”南醉當場震驚。


    而那群追隨禦聽流地宦官,聽到他的話後,紛紛愜意地搖頭。


    本以為墨將軍帶過來的神醫有兩下子呢,沒想到隻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忽悠小孩。


    畢竟歐皇長鳴已經在龍榻躺了好幾天,一直昏迷不醒,連宮廷裏的高等禦醫都診斷不了,甚至還請過民間神醫,就更別說眼前這個毛頭小子了。


    南醉望著禦聽流平靜地臉色,緊緊握上他的肩膀:“你說……醒了?”


    “醒了。”


    好吧,這也病得不重啊,她才走多久,就那麽快把人救醒了。


    “太妃駕到!”一陣尖銳輕浮地太監音從門外傳來。


    眾人紛紛隨之往去:


    隻見朱紅門外,一位玫瑰紫宮服地豔麗女子,邁著蓮步,在太監地攙扶下,緩緩走進來。


    白玉肌膚,微施粉黛,豔麗眼眸透露著一分輕蔑,輕掃一眼眾人。


    眾宦官紛紛下跪,高喊:“參見太妃!”


    南醉也在墨弑的暗示下,隨之行了常見禮,不過她這次行的是女宮禮,雙手平放在胸口,微微低頭。


    順著餘光,她能感受到太妃地眼神輕掃過自己,甚至還微微停留一刻。


    “平身吧。”聲線清和,餘音繞梁。


    “喲,這是……墨將軍,您迴京了?”她的眼神微微震驚,隨後假裝上下打量一番墨弑,挨著麵子又給他迴了個禮。


    墨弑隻是輕微點點頭,不給予迴答。


    反倒了南醉感受到了太妃的灼灼目光,隨後她平靜地與之對視。


    隻見太妃紅唇輕輕吐出:“這是將軍夫人……南醉?”


    “正是臣的夫人。”這次是墨弑替她迴答。


    太妃聽完之後,眼眸微微蔑下,朝南醉投去一抹奇怪的神情,隨後她轉手又問墨弑:


    “聽說,你給皇帝尋了一名神醫?”


    南醉的手已經被墨弑緊緊握著,隨著他的大手微微緊縮,南醉就知道,她暫且先不說話。


    “是。”墨弑惜字如金。


    “如今皇帝病倒在床,哀家尋遍世間神醫,卻依舊無果。若如隨便找個人這般打擾,進進出出皇帝的寢宮,這怕是有損皇帝的龍體……”太妃假裝一臉擔憂地樣子。


    “太妃多慮了,能跟臣來,不會是隨隨便便地人。”墨弑的眼眸毫無波瀾,似乎沒有絲毫畏懼地意思。


    “還在裏頭麽?”太妃朝裏頭望了望。


    剛剛跟隨禦聽流從裏頭出來的宦官,忍不迴答:“迴太妃,在這呢。”說完之後,直接飄了個眼神給禦聽流。


    禦聽流在麵對如此威嚴地場景下,本來就膽顫心驚地,被那麽一指,差點原地顫抖。


    雖然他不問世俗,但也知道太妃是皇帝的母親之類的職位。


    太妃看著禦聽流懵懂的眼神,還有那稚嫩地臉龐,忍不住發出悅耳地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墨將軍可真會開玩笑。”


    婉轉地笑聲在安靜地寢宮裏,猝然放大,十分顯意。


    墨弑既然偷偷地想弄歐陽長鳴,也不至於隨隨便便找個孩提過來,糊弄我吧。


    真的是有趣呢……


    “母妃?”歐陽長鳴身著明黃色寢衣,臉上還微帶著大病初愈地容顏,眼眸有些空洞。


    歐陽長鳴一出,眾人紛紛皆驚。


    反倒是身旁眼疾手快地貼身宦官,連忙低頭彎腰扶著歐陽長鳴,動作中盡顯謹重。


    “啊,皇帝醒了?”南醉隻是微微感慨,不過她的聲音剛好被在座地所有人聽到。


    歐陽長鳴聽到南醉的聲音後,視線恰巧被墨弑吸引,他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睛:“墨……墨將軍?”


    “參見陛下。”墨弑隨之行禮,南醉也一同適應。


    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歐陽長鳴狂叫一聲,興衝衝地朝墨弑靠去。


    若非身旁的太監扶著,怕是要竄飛了。


    “你迴來怎麽不跟朕說一聲?!”雖是質疑,但臉上的喜悅掩蓋不住。


    “臣剛迴京,聽聞陛下龍體無恙,臣特尋名醫為陛下就醫。”麵對歐陽長鳴的親近,墨弑倒是顯得有點平靜。


    “真的嘛,你這名醫也是夠神的,朕現在感覺滿血複活般,頭不痛,腰也不酸了。”歐陽長鳴甚至還做了個握臂的動作,盡管很艱難,但還是強忍著笑意做完了。


    南醉聽著歐陽長鳴的一言一語,臉上有些發笑。


    不僅是歐陽長鳴體態不像個皇帝,還有太妃那陰沉地臉龐。


    “這是南醉不?”


    南醉見歐陽長鳴忽然點名自己,端莊了儀態低頭迴應:“正是妾身。”睫毛微垂,宛若受驚地蝴蝶。


    歐陽長鳴看了一眼陰沉地太妃,表情有點尷尬。


    畢竟太妃之前的意思,是讓他把南情賜給墨弑的,現在被他搞混淆了。


    不過無所謂了,都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時間總會掩蓋傷口的。


    “既然皇帝無事,哀家先行走一步。”太妃感覺自己被冷落,很是尷尬,示意歐陽長鳴給自己找些話題。


    但歐陽長鳴根本就不懂她話裏的意思,隻是點點頭:“母妃慢走。”隨後又轉頭朝墨弑寒暄了。


    既然下令了,太妃也不好意思再作停留,深吸了一口氣後,掃了一眼眾人,甩裙而去。


    “恭送太妃!”眾人紛紛行禮。


    眼看著太妃憤怒離去,歐陽長鳴已經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他上下打量著墨弑:


    “邊疆艱苦,身體可好。”


    說著便想撫上他的蟒袍,卻被墨弑微微偏開:“陛下,請自重。”


    “好好好。”歐陽長鳴意識到自己越界了,連忙尬笑一聲,還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南醉。


    南醉隻是始終保持著端莊地笑容和儀態。


    “南妹子,朕有些話要跟你夫君說,可好?”歐陽長鳴直接問她。


    因為他看得出來,墨弑的眼神時不時往南醉的身上飄,估計也是個怕夫人的主。


    南醉能不答應嗎,淺笑道:“陛下既然有話,跟他說就是了,妾身正好想在這皇宮兜兜,看看這皇宮的精雕細琢。”說完就準備退下。


    歐陽長鳴怕她在皇宮迷路很安心地給她安排了一個眼派。


    雖然南醉已經有了蕭微,但麵對歐陽長鳴的好意,自然是要笑著接受的。


    離開了寢宮之後,領路太監很客氣地朝南醉和蕭微概括了一下附近的路線。


    “禦花園在附近,夫人可有興趣看看。”


    “也行。”南醉點點頭。


    她倒是挺感興趣,畢竟現代宮鬥劇裏天天播禦花園,說是各種妃子的遊玩之地。


    她想目睹一下。


    隨後在領路太監地帶領下,一刻鍾不到就移步到禦花園了。


    入眼的是一片冰晶玉盤,一望無際,在雪絨的親吻下,已經停止了唿吸,潔白無瑕,靜如止水。


    根根冰柱守護在湖邊,根部綻放著寒梅,仿佛是引誘人,又是在守護人。


    一步步來到冰柱前,鼻尖地梅花味越濃,清淡而幽遠。


    “夫人,雪大,請移步到湖心亭吧。”領路太監抬頭看了看天空,隻見鵝毛越下越大。


    南醉的青衣已經沾落白雪,她轉身就拍了拍,隨後點點頭:“去吧。”


    在他身後的蕭微巴不得脫開衣服給南醉遮雪,因為他知道,如果讓自家將軍知道了,夫人這麽受寒,他肯定小命不保。


    隨後南醉在領路太監地帶領下,踏過長廊一步步來到湖心亭。


    南醉的視線早就被周圍各式各樣地梅花吸引了,或許是原主的記憶,讓她對花有了深深地吸引力。


    這邊走入湖心亭,才隱隱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熟悉地男人。


    臥槽,那不是剛剛那個殘廢王爺嗎?


    雪越下越大,快遮住視線。


    來都來了,南醉自然是要進去躲雪的,當他不在好了。


    南醉進入湖心亭後,清理了一下身上地雪,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目光忽然掃到桌上的瓜果。


    很自然地塞了一顆葡萄進嘴。


    很酸,跟21世紀的南疆葡萄沒法比。


    隨後一臉哭相地強忍咽下去。


    “我的葡萄,很酸嗎?”歐陽淵眉目微微皺起,無神地眼眸望著南醉,猶如一隻小貓般,透露出一種十分楚楚可憐地神情。


    南醉嚇到了:“你……你的?”忍不住翻轉了手中的葡萄,試圖在上麵尋找他的名字。


    這也沒有啊。


    反倒是蕭微在一旁,忍不住朝南醉悄悄放話:“夫人,別理他,此人暴怒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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