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醉不經意轉頭,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那抹紅色。


    他此時,正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


    南醉無語了,這種三觀不正的人參軍,估計連上級都不放在眼裏。


    那長官見人也離得差不多了,宣告道:“所有人,十人站一隊!”


    識相的人紛紛地站成了一小團,一小團。不識相的人在癡癡地望著,不知所措。


    趙啟見狀,揮了一下手,站在旁邊的幾十個士兵湧了進去,把他們分成了一個個小團體。


    很意外,南醉與那個紅衣青年一隊。


    兩人都是冷冷的眼神掃過對方。


    接下來的審核就比較嚴格,幾士兵拿著一個本子,挨個挨個的普查戶口。


    輪到南醉了,一位臉上兇狠的士兵來到南醉身邊:“你,哪裏人?什麽名字。”


    “京城人,楠木。”南醉脫口而出。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脫口而出的南木*


    “南氏?!”那士兵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噢不不不,是楠木的楠。”


    那士兵鬆了一口氣。


    “家住哪?”


    南醉一時語塞,很快就反應過來:“無業遊民,曾經在將軍府打過雜。”


    “將軍府?哪個將軍府?”


    “墨將軍,墨弑。”


    此話一出,小隊的八個人都雙眼放光地看向南醉。


    紅衣青年也微微一愣。


    “證據。”


    幸好有準備。


    南醉緩緩地拿出一張紙,上麵印著將軍夫人的印章。


    士官接了過來,看到將軍夫人的紅印時,眼都圓成了土豆:“報哪?”


    “謀士。”


    “謀士暫時不招。”


    “騎射手。”


    那士官愣了愣,然後迴過神了,繼續普查下一名了。


    軍隊中共分四種兵:


    步兵:行走的兵。


    騎兵:騎馬的兵。


    車兵:開戰車的兵。


    後勤兵:運糧、運屍體、挖水道、修城牆等建築(裏麵的人個個都萬能)


    還有一種特殊的:軍醫。


    騎兵的種類比較多:


    有輕騎兵:穿布甲,靈活,主擊殺。


    重騎兵:穿鐵甲,帶盾,講究防禦,重點保護將軍之類的大人物。


    騎射手:穿布甲,帶弓箭,射擊性強,善陰,一般來擊殺敵方的將員。


    南醉卻很失望,沒有謀士這一職,畢竟比起上場作戰,南醉更懂得觀察戰場,從而下指揮。


    輪到那紅衣青年,南醉才知道他叫堪森。尼瑪要命的是,他也報騎射手!


    騎射手難度大,要會騎馬,會射箭,還講究精準,選的人也就少了。


    南醉與他見麵的機會就多了。


    算了,南醉本來就不想當這個,隻是目前不招謀士罷了,到時候一定要轉正。


    一審查下來,竟然有接近三千人不合格,留下去邊疆的也隻有五千多餘人。


    來了上萬人,去的五千,整整一半人被排除。


    軍檢真嚴!


    來來迴迴,出發去邊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二時了。


    南醉和那九個人湊在一起,前往邊疆的路上。


    各新兵,跟著那十幾位軍長去往的,至於那個長官,還有其他騎馬的軍官,他奶奶的直接騎馬奔上遊淺水地去了。


    留下新兵們過大江。


    大概行走了兩個時辰,前方果然出現了一條江,與其說是江,還不如說是一條河。


    從南醉這邊距離河岸大概二十來米。


    岸邊的水挺淺,但中間的水很藍,要潛水過去。


    一部分士官遊了過去,另一部分留在岸邊,指揮著前頭的新兵下河。


    眼看前排的人都紛紛地下了水,很快就輪到南醉了。


    南醉有點小慌。


    走在她旁邊的堪森,卻把南醉的神色收入眼底。


    “過去!一隊隊過去!”士官在岸旁喊著。


    輪到南醉這隊了,眼看著隊友們,興奮地下了水。


    南醉緊了緊衣服,咽了咽口水,一步步的小心翼翼地踩下去。


    由於是初秋,湖水冰冰涼涼的,南醉碰到水的那一刻,原主落水撲哧的場景瘋狂湧進腦海,是恐懼與害怕,典型的深海恐懼症,眉頭緊緊地鎖著。


    身後的士官見南醉如此慢動作,忍不住喝道:“哎那個!慢吞吞幹什麽,走快點!”


    南醉咬咬牙,忍著恐懼感往水中走去,眼看水漫過胸口,南醉試著前世遊泳的動作,卻發現怎麽也使不上來。


    水即將曼過南醉的肩膀,卻才剛剛走到湖的三分之一,還有更深的水等著她!


    而其他的新兵,早就在南醉這個位置開始了潛水,蛙遊各種姿勢,就她一個人平穩的站在水中。


    拚了。


    南醉雙腿離地,身體放鬆,向深水裏浮去,才剛遊兩米左右,南醉的腳便夠不到地了。


    她慌了,身體向水裏墜去,那種感覺,像是迴到了剛來這個世界,蘆葦湖失去泳技的感覺。


    南醉嗆了幾口水,瘋狂地想叫,每想開口,嘴裏吐出的是“咕嚕咕嚕”的水聲。


    周圍的人沉醉在這涼爽的水中,哪有心思去觀察?南醉漫墜到水裏也沒人發現。


    南醉旁邊的新兵撇到了一眼,意外瞧見了,也當以為南醉在水底潛水,因為南醉此時不怎麽有掙紮了。便也沒怎麽在意,各遊各的了。


    在水底的南醉唿吸不過來。


    也求救不過來。


    她真的好傻……


    會死嗎……


    南醉放棄了掙紮,會迴去嗎……


    在南醉前頭的堪森,許久不見那多管閑事的家夥從他身邊遊過,便轉頭看向身後,人倒沒了,水麵倒是有一些痕跡。


    堪森也猜了個半測。


    他冷笑,想遊走,卻還是違背不了自己的良心。


    他潛到水下去,睜眼,便看到一瘦小的青年,沉沉地閉著眼,眉頭緊皺,四肢已經沒了動靜。


    堪森二話不說就樓上南醉的腰,向上空遊去。


    周圍本是水聲,突然腰被一隻手有力的樓住,然後緊接著眼前一亮,離開了那陰沉的水,吸到了氧氣的味道。


    南醉猛地睜開眼,瘋狂地瞌睡著,耳邊也漸漸傳來諸位打水花嘻嘻哈哈,和軍官怒喝的聲音,臉上還感覺到了涼風微微。


    南醉第一感覺就是:


    活著,真好!


    順著樓她腰的手望去,轉身,入眸的是一抹紅衣。堪森表情淡淡,直視著前方,一手抓著南醉的腰,向岸遊去。


    南醉驚訝,死都沒想到,竟然會是他救的自己!


    當堪森見到南醉清醒了,果斷的放開了手。


    南醉見狀,卻死死的抓著堪森的手臂:“帶我上岸。”


    “憑什麽?”他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刺人。


    “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軍事上的,我樣樣精通,教你啥都行。”準能當個官。


    堪森冷笑:一個水性都不會的人,吹牛逼也就算了,還謊報自己是將軍府的。


    盡管堪森這樣想,但還是把她帶到了岸上。


    鬆開她的腰,手上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細也就算了,怎麽這麽軟。


    想起她被普查的時候,說是無業遊民,才意識道:應該是窮到沒飯吃。


    南醉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寬大的衣袍滴著水,連忙看過胸前的兩團,稍微有一點鼓起來了,不過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就算看出來了,也會以為是衣服穿多了,因為南醉裏頭穿了一套裏衣,全身濕了也不會透。


    南醉向後看了看湖那邊,對岸邊還有十來個人,不敢下水,癡癡的望過來。


    他們也像南醉那樣,不會水性,但又想參軍。


    但他們比南醉膽小一分,南醉又比他們幸運一分。


    幸好這個堪森,救了自己。


    南醉漸漸地,對堪森有了一點點好感。


    雖然這人不怎麽樣,但還是有點良心的。


    現在正是傍晚時節,天邊掛滿了橘紅色的夕雲,飛鳥從空中略過,帶著輕語。


    一行行新兵整齊的走在夕陽下,形成一道夕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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