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讓她和異性接觸,沒做什麽她還能狡辯兩下,如果被他知道,她和方珈接吻了,後果很難預料。


    她捏著圍巾遮住臉,紮進黑暗的路邊,直接跑了迴去。


    方珈現在原來,手還保留著抓她手的姿勢。


    空了。她害怕他的觸碰。


    痛苦的神色從他的臉上蔓延。


    程悸後麵去上班,已經嚴令禁止方珈去幫忙了。他一點都不知道她在驚慌什麽,但她避而不見,方珈沒再過去。


    隻是,有些人的茶餘飯後聊的話題,越來越多關於她和方珈的。


    那天晚上在路邊碰到他們的人,估計把眼睛所見說給別人聽,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傳,後來竟變成她和方珈在談對象。


    她在超市收銀,已經碰到好幾個來向她證實情況。她把臉躲在圍巾裏,都是說沒這迴事。


    但沒有人信,都用揶揄的目光看她。


    “別害羞,到了談朋友的年紀了,喜歡誰就光明正大地和誰在一起,躲躲藏藏做什麽。”秦雅之挺開心的,她就說嘛,女兒肯定是談對象了,那剛放假時萎靡不振的樣子,分明是他們兩個人感情遇到了挫折。這不,他們兩個在路邊親親都被人看到了,她好沒臉認。


    程悸頓時失去了所有胃口,懨懨地下桌迴房間。


    “這孩子,大了,說不得了。以前他們兩個就要好,現在談對象了,我們又不攔著她,怎麽還氣唿唿的。”


    “她那麽大,管那麽多做什麽。她會有分寸的。”程邊林喝了一口燒酒,隨口說道。


    “你是沒看到,她愁眉苦臉的,我都猜是不是方家那小子一廂情願。”


    “她也不看看她自己,方珈小夥子那麽優秀,有什麽可愁的。”程邊林一向心大。


    秦雅之瞪了他一眼,兩個人聊天說了跟沒說一樣。


    程悸窩在房間裏發呆,身心疲憊。


    出門聽謠言,在家也要被問。她就算長幾張嘴都說不清。


    若以前有些這些傳言,她聽聽就是了,可能還會笑著打趣,現在不行,她覺得很不安。


    很快過年,她的不安也隨著新年的到來拋到了腦後。


    大年初二到外公外婆家拜年,初四才迴來。


    她聽說方珈吃酒席喝多了,酒精中毒,被送進了醫院,當即嚇了一跳。


    方珈會喝酒,但從來沒有喝中毒過。


    一到醫院,病房裏隻有他一個人躺著。


    看著床上瘦了一圈的人,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都說辭舊迎新,新的一年卻進了醫院,不是什麽好兆頭。


    他目光悠悠地看著窗外,聽到她進門的動靜才看過去。


    “你怎麽來了,大過年的,你來醫院不好,趕緊迴去。”方珈神色憔悴,卻語氣堅決讓她別靠近。


    “你怎麽喝酒喝中毒了?”程悸不理睬他趕人的話,皺著張臉問道。


    “貪杯呀,開心,多喝了兩杯。”他無所謂地說道。


    “你覺得我會信嗎?”程悸覺得他怪怪的。


    “應該不信吧?”他突兀地笑了,“其實沒什麽,一想到你以後不能和我在一起,難過而已。一難過就會想喝酒,一喝就喝多。”


    “還年輕,你別糾結於現在。你會碰到更好的人。”她沒想到,有一天她要對很喜歡很喜歡的人說這種話話。


    “你心真狠。”方珈默默地看著她,眼裏沒了光彩。


    程悸晃神,心想,男人怎麽都喜歡說她心狠?


    心口如針紮一般痛,她把手上提著的水果籃子放在他的床頭,默默地剝了一個橘子。


    方珈一直盯著她看看她姣好的容顏,看她有點委屈地垂著眸子,看她細嫩的手指劃破橘子皮,看她緊抿著的紅唇…


    所有滋味,隻有他自己清楚。他一直以為,他們是一對兒,沒有任何人可以插足。


    可她瞬間就變得陌生了。


    “吃點橘子吧,挺甜的。”她伸手把一瓣橘子肉放到他的嘴邊。


    方珈定定看著她,心中一陣悲痛。


    他們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們的結局不能發生改變。


    纖細的手臂就在眼前,他抬手握緊,將她猛地拉過來。


    她手撐在病床上,由上而下對他對視。


    洶湧的喜歡將她淹沒,她看出來了,也感受到了,慌忙躲開。


    可方珈已經被她攪得失去了理智。


    這個人,本來就是他的呀。


    他坐起來,狠狠地親住她,她一退,他便狠狠的咬了一口,直接讓她的唇瓣見了血。


    她吃痛,抹了一下,刺眼的紅色在指尖暈開。


    “何必呢,何必呢…”她轉身離開。


    沉重的愛,她實在承受不起。


    外麵寒風刺骨,她身體僵硬。灰蒙蒙的天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迴到了家,她神色憔悴地關上家裏的毛鞋,呆呆地朝著房間走去,連她媽媽喊她都沒有反應。


    把門關上,她朝著床上栽倒。


    心累,很累很累…


    細微的開門動靜,她以為是媽媽進來了,她頭都沒抬起,隻說道,“媽媽,我去看方珈了,他一個人住院,沒人照顧,你有時間去看看他唄。”


    他的父母大過年的都不在家,她今年也不想邀請他來自家玩,現在他住醫院了也沒人照顧,她是有點擔心的。


    她到底是心軟了,狠不下那個心一刀兩切。


    門傳來噠的一聲聲響,是裏麵的鎖轉動的聲音。


    她疑惑媽媽為什麽要把裏麵鎖住,一翻身,就看到一個黑沉沉的身影,目光冷冷地看著她。


    他身上穿著襯衫和馬甲,看起來斯文有禮,非常有氣質。


    可她卻冷意遍布全身。


    孟清觴!是孟清觴!


    她被這恐怖的變化驚了一下,寒氣從腳底喘起。


    他怎麽會出現在她家裏!


    “你怎麽過來了…”她害怕他知道方珈的事,開口說話都不利索了。


    孟清觴渾身都是成熟男人的氣息,隻往那裏一站,便有鋪天蓋地的氣勢,足以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唇角一動,眯著眼睛看她。


    “去找你的青梅竹馬了?”他掛著虛偽的淺笑問道,“感情真好呀。”


    他的目光聚焦在她的唇瓣上,高大的身影朝著彎下腰,“嘖嘖,親了?還挺激烈。”


    他的話,每一句都陰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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