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的城隍爺凝重的表情維持幾秒鍾的時間,之後苦澀的笑了出來。


    “是嗎?那我大概知道,習得這術法的人是誰了。”城隍迴頭望了大貴一眼,“你說,巧不巧呢?”


    大貴領悟了城隍的話中話,眉頭蠕動了下,最後還是妥協的皺了起來,“不一定是他。”


    城隍淡淡地搖了兩下頭,“即使不是他,他也絕對攪和在裏頭。”


    “又是沁竹?”柳與覺當然知道城隍與大貴口中的他是誰,但柳問得很大聲。


    “誰是沁竹?”包爺問。


    沒人願意迴答,於是包爺將目光聚焦在城隍身上,他那雙天真無邪又大又圓的眼睛,很難讓人不吐出實話來。


    “我的養子。”城隍說。


    “你有多少養子?怎麽這邊一個那邊一個?真怕孤單,我讓兔子上來陪陪你不也行的嗎?幹嘛攬這麽多責任在自己身上?嫌自己不夠忙啊?”包爺不認同的念著。


    又是兔子,包爺是不是沒有意識到,兔子或許比城隍爺還忙呢?


    大貴翹起一邊眉毛,思考著兔子支薪多少。要是包爺給的不夠多,這麽能幹的人,怎麽能不拉來廟裏當差呢?


    而城隍聽見包爺說的話,隻是笑了下,並沒有多做迴應。


    “先不說這個,是不是先跟我解釋一下你們說的弑神咒是什麽?是擦拭的拭、嚐試的試、還是室內的試?”畢竟是凡人,大貴並不知道這個咒術是什麽,盡管看他們的反應,他多少猜的到其中一二。


    “弑神術顧名思義就是一種能夠殺神的咒術,這個咒術十分古老,有陰便有陽,既能成神,便能殺神,這個咒法一直都是神靈之間不可言傳心照不宣的秘密,”城隍看著大貴,緩緩的解釋著,“直到東漢時期,一名受到神明感召的凡人與神靈締結契約,並且將此術法書寫下來。”


    “當時將術法寫下來的原因,不過是這位凡人與先靈的契約,並不是真的要使用,在這位凡人離世之前,他將這份代表著契約的術法燒毀,卻忘了這術法上蓋著神印,就這樣,這術法被煙帶到陰間,幸好這名凡人死的快,當他下到陰間時,便將這份被扔在地上沒人撿的術法藏在自己身上。”


    “那既然是有人擁有,為何最後會放在陰城隍那裏呢?”大貴問,一旁,柳笑的讓人很想痛毆他。


    “傻瓜~因為擁有弑神術的能人,成了地獄裏頭第一位陰城隍啊。”邊說,柳邊看向城隍,“誰知道之後調職,忘了把那份文件帶出來。”


    城隍看著柳,眼神裏頭充滿了警告,“因為那是機密,最好還是鎖在櫃子裏頭,而不是拿出來到處炫。”


    大貴站在城隍身邊,雙眼瞪的老大,“老爺,您很老了。”


    他的結論讓包爺忍俊不住大笑了出來,“老啊!他可以說是最靠近元始天尊的,地位何其尊貴?”


    “先不要討論我是誰,讓我把話講完,行嗎?”老爺難得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冷笑著強迫在場知道他身份的人閉嘴。


    果然大家都是識大體的,用微笑蓋住牙齒,不再多說一句。


    “這術法在神界並不是秘密,畢竟是關係到生命的,沒人會主動透露方法,但我會告訴你。”城隍的眼睛專注在大貴眼裏,他的語氣很恬淡,就像平時教導大貴畫符時一般恬淡,但大貴不想學,他搖頭表示抗拒。


    “傻瓜,如何解咒?”城隍笑了下,看著盡管恢複聰明伶俐,卻還是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的大貴,盡是心疼。


    “知其咒方能解咒。”大貴喃喃道,說的比蚊子拍翅膀還小聲。


    “是啊,若我不告訴你這弑神咒如何促成,你又何能解咒?”


    “但我不想學這麽危險的法術。”


    “我之所以願意教你,是因為我信任你,知道你無二心,就像當初天尊教我此咒時一樣,這是一種責任的傳承。”


    大貴不迴答,隻是低下頭皺著眉,而城隍也不急聲逼迫他,隻是等著他接受。


    最後,大貴還是點點頭,盡管點的是心不甘情不願。


    見狀,城隍笑了出來,“看吧包爺,我家這小夥子,是不是比你家兔子更逆來順受?”城隍此言,甚多驕傲意味,但在前方的包爺隻是笑笑,踏進正殿開始,他便不斷地觀察著大貴的一舉一動,而大貴的性子,盡管未言明,但他甚是喜歡,或許當兔子爆肝時,這人可為己所用。


    若大貴知曉包爺的心思,肯定逃之夭夭吧?


    “所謂的弑神咒,其實並沒有什麽重點,那也不是一個咒語,而是方法。”城隍解釋,“你應該知曉,靈魂核心便是魂心,若是沒了魂心,那這條靈魂就跟虛無飄渺的灰塵毫無兩樣。而弑神咒的重點就是集結十萬零八千條魂心煉成魂晶,魂晶為靈魂的聚集體,能量極大,方能弑神。”


    聽到這裏,大貴眉頭皺了起來,“為了弑神而弑魂,多麽殘忍?拿走魂心,並不隻是摧毀了一條靈魂,更是打亂世道輪迴,剪斷了彼此之間的緣分不是?”


    城隍點點頭,“因為如此,才被列為禁術。”


    “那那些被拿走的魂心,是否有方法放迴靈體當中?”


    城隍搖頭,“沒了魂心的靈魂會漸漸迷失自我,最後化為虛無,無藥可救。”


    “我從不擔心有人拿魂晶對付我,但對於那些被迫虛無的靈魂,甚是同情。”城隍歎道。


    大貴隻覺得心髒瘋狂跳動,氣血凝結在他臉上,使他漲紅了臉,“沁竹不會這麽做的-”


    “眼見為憑,若是他,你的眼逃不掉的。”城隍說,“既然包爺來尋求協助了,那這個任務就由你接下,當然,柳與覺會陪著你,必要的時候,敏婆也帶出去吧,畢竟敏婆鼻子很靈,能幫上什麽忙也說不定。”


    “既然你已經決定處理,並挑好人選了,我就先迴五殿去,總得有人在下麵等著。”語畢,包爺輕巧的站起身,瀟灑的揮揮手,不像來時的轟轟烈烈,他離開的輕巧,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出正殿。


    “靠!他根本就是跑上來推工作的啊!”愣愣地看著他漸遠的背影,柳突然明白了包爺的意圖,忍不住爆了粗口。


    “傻瓜,不然你以為他上來買菜的嗎?”一旁的覺看傻瓜一般地看著柳,全部的人都知道包爺的意圖,就這個傻子現在才明白過來。


    “老爺,各司其職,這應該是他們下麵的應該做的才對-”柳忿忿不平,想把工作推迴去。開玩笑,他好不容易才從下麵的工作脫身上來從事比較輕鬆的工作,現在這樣根本就是被算計了啊!


    “分工合作,下麵有下麵的問題要解決。”城隍打斷了柳的抱怨,“別看包爺這樣,他的工作可不輕鬆。”


    是啊,包爺的工作不輕鬆,那這世界上,誰的工作輕鬆了?


    柳在心裏咒罵包爺千萬迴,但也隻敢罵在心裏,因為他清楚,包爺承受的,是怎樣的一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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