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芷夏不搭話,隻是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謝澤之。


    這更加讓他心慌……


    莫非他說到了什麽關鍵之處讓她“想開了”?


    想當年就是自己一句“要隨心而行”把她推到季宸身邊,讓她開始對季宸示好。


    那她在季宸說喜歡她後,打算迴到他身邊嗎?


    隻是她已經答應跟自己在一起,不好拒絕他。如果沒有自己,他們倆是不是已經和好了。


    他越想越沒底,鬆開了抱著她的手。


    薑芷夏留意到他的動作,蹙著眉問道:“昭衡,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喜歡季宸啊?”


    “啊?”


    “你看、你看!每次提起他你比我還激動。”她說道:“我剛還看了一個故事。說兩個男人有龍陽之好。他們為了有個孩子,其中一個人就去騙別的女人……唔。”


    謝澤之氣的吻住她的唇。他算是服了他們家掌門的腦迴路。


    季宸迴來給本就沒有安全感的他更添了一把火。他思緒萬千,日日不得安生,結果這個女人以為他心係季宸……


    說句實話,自從薑芷夏答應跟他在一起後,他每天都跟活在夢裏一樣,壓根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盡管兩人除了最後一步,其餘的事情一個沒落下,他跟她“坦誠相見”的次數也不少,但他就是不踏實。


    可能是自己實在是期盼的太久;也有可能是曾經因為思念過度,產生過幻覺。他始終不敢徹底相信能得到她的喜歡。他被她完完全全掌控著……


    在他鬆開薑芷夏後,薑芷夏撲進他的懷裏,迴抱住他,輕撫他的後背。


    “謝澤之,我不關心季宸怎麽想,我隻關心你怎麽想。你會因為喜歡而選擇傷害我嗎?”


    “我不會!”


    他都舍不得讓她心裏不舒服,更何況去傷害她。仙界那一掌打得他也去了半條命。


    “我也是。”她抬頭望著他說:“你大可以來問我,我會如實告訴你我心裏想法。別再瞎猜了。”


    謝澤之怔愣片刻,聲音有些落寞,“我不敢。我怕連最後一點幻想都沒了。”


    “為什麽會這麽想?”


    “自從他活過來,我怕你會重新喜歡上他。但比起這件事,我更擔心你因為一早答應跟我在一起,而委屈自己繼續履行承諾。即便喜歡他,也裝作不喜歡,強迫自己留在我身邊……”


    “我是什麽大善人嗎?”薑芷夏差點沒被他氣笑。


    她戳著他的胸口說道:“感情的事情能成為籌碼嗎?你真是……迴去給我寫檢討!感情真摯一點。”


    “那你……”他握住她的手,坐直了身子。


    “謝澤之,我愛你。”她凝視著他,眼中帶著認真與愛意。他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心也被填滿了。


    她對他說:“很愛。但要說有多愛,我也說不明白。我隻知道如果有天你不在了,我會隨你而去。要是你讓我活著,我也會聽你的話活下去,但永遠不會再愛上第二個人。


    對我好的人有很多,但我隻愛你。別怕,我的心在你這裏。隻要你別做什麽出格的事,我永遠不會收迴。”


    大概是自己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謝澤之差點沒把她吻昏過去。


    在她腦子一片混亂之時,謝澤之大著膽子在她耳邊問了一句話。她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了。


    得到肯定迴答的謝澤之滿意離去,留下她一個人在房間問自己……


    她怎麽就同意了!


    薑芷夏帶著林憶和若芙走在街上的時候,不住地反思自己是不是被美色所誘,所以受了他的蠱惑,點頭同意他的請求。


    可她確實覺得謝澤之愈發好看了。難道自己真這麽膚淺?


    這下好了,一世英名毀於一旦,還把自己賣了。


    她歎了口氣,搖搖頭,愈發鄙視自己。


    林憶不知道前因後果,一路就聽她在反思,以為她是對於何素素一家的遭遇感到不忍。


    她直勸她別擔心,孽都是謝澤之做的,不會報應到她身上。


    林憶親眼看著何壽一家在謝澤之的帶領下,朝著極端做人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何素素的祖母今天光聽早課就昏過去了三次。她以為自己昏過去就能休息,結果她那位“祖父”把她叫醒,讓她洗個臉清醒一下,迴來繼續聽。


    老太太跪在大堂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還沒化成人形,在山裏自由自在的日子。心中不免留下兩行淚:當人真他娘的痛苦!


    “確實。”薑芷夏讚同道:“這個男人向來沒怎麽幹過人事,誰能受得了!”


    連她都栽了……


    “不過,有兩個人很反常。”林憶說:“就是何素素的兩個姐姐。”


    她昨天悄悄來到大堂,聽取每隻訛獸的心聲。有抱怨的,有叫苦的,還有在心裏罵街的,唯獨何素素的兩個姐姐,心裏什麽都沒有想,隻是很高興。


    “高興什麽?”薑芷夏不解。


    “不知道。但她們就是單純的高興。腦子裏什麽都沒有想。而且……她們沒有夢。”


    林憶因為聽不到她們的心聲,於是偷偷潛入她們的夢中想看看她們經曆過什麽。但她們的夢裏一片虛無,什麽都沒有。


    不管神仙還是妖怪,一定會有夢。夢中會顯露他們隱藏之事,和內心深處的懼怕與恐懼。但這兩隻訛獸是個例外。


    “她們就像是特意造出來的假人,沒有記憶,沒有恐懼。”林憶鄭重道:“我想看她們嫁過去之後的記憶,但根本看不到。她們隻是很高興,夢裏什麽都沒有也很高興。這太反常了。”


    “假人?”薑芷夏仔細迴想那一家子的情況:“可她們的魂魄和真身看起來倒是沒有異常。”


    “對……”林憶的話說到一半,忽然聽見有人大聲尖叫,說有人跳河。


    河岸旁聚集了不少人,那個落水的人已被其他散仙施法救起。


    可令薑芷夏和林憶大驚的是撈上來的竟然是一具腐屍。這具屍體快速腐爛,眨眼間已變成了一具白骨。


    若不是她們來的快,估計會以為這就是這具屍體撈上來的模樣。


    薑芷夏四下尋找也沒有見到這具屍體的魂魄。屍骨不尋常,怎麽連魂魄也消散得如此快。


    圍觀的人倒是沒她們這麽震驚。他們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沒有多做停留便離開此地,各忙各的。


    薑芷夏拉著若芙來到附近賣糖畫的小攤前,假借賣糖人之名跟人家老伯打聽怎麽會有如此詭異的情況,他們也不驚訝。


    “姑娘,你們外地來的吧?”


    薑芷夏點頭。


    “難怪你不知道。這兒經常發生這種事,習慣就好了。”


    “經常發生?”


    “嗯。”老伯說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快百年了,他父親小時候的時候就見過。他今年五十歲了,這種事屢見不鮮。


    他說這些屍骨很快腐爛的人都曾經嫁給“昭衡真君”。她們當初嫁過去,一、二十年後又被人送迴來,過幾年就會自裁。屍體也會變成那個樣子。


    起初他們還驚訝,後來見得多了也就那樣。畢竟是自殺,官府也沒法立案。他們都說這些人是拋棄肉身上天當神仙去了。


    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成仙。


    薑芷夏忍不住說道:“哪裏會有神仙做這種事,她們別是被騙了吧?”


    “噓!”老伯衝她噓了一聲,左右看了看,“可不敢胡說。這裏到處都是‘昭衡’真君的耳目,被別人聽到你對他不敬,有你好果子吃。日後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發生什麽事了?”


    老伯這會兒除了她,也沒別的生意。一邊做糖畫一邊小聲道:“前兩年有位新上任的大人下令徹查過這件事,結果查到第三天,就被人發現吊死在縣衙大堂上。


    別多問。我們小老百姓過好自己的日子,管別人做什麽。”


    “被那位神仙送迴來的人沒有說她們經曆了什麽嗎?”


    “沒有。不僅沒有,她們還說那裏有多好多好。”老伯繪聲繪色地描述:“她們說日日穿金戴銀,吃香喝辣,沒有任何煩惱。要不是被強行送迴來,她們還真不想走。


    而且迴來還能得一箱金子。雖說十幾、二十年不見人,但給的酬勞高啊。但凡家裏有一個選上,這家人就算翻了身了。”


    老伯把糖畫遞給若芙。


    薑芷夏幾人也離開小攤。


    這件事越來越古怪。那個跳河的人肯定一早就沒了魂魄,不然她不會看不到。


    難道她們被送迴來的時候已經死了?但什麽法術能讓一具沒有魂魄的屍體與常人無異,還能保持屍身不腐。


    就算有,要操控這麽多具屍體,這人的法術得精妙到什麽地步……


    突然,若芙拉了拉薑芷夏的裙子,薑芷夏和林憶蹲下,與她持平,問她怎麽了。


    若芙低聲說:“師父,她們估計去了桃源鄉。”


    “那是什麽地方?”


    “是赫連世家創造的汲取魔氣的地方。”


    若芙不懂那裏麵有什麽,但她以前見過很多魔界女人被帶走,很久之後又被送迴來。


    她們迴來每天都很開心,說那裏有多好。但突然有一天體內的魔氣就徹底耗盡,消散在魔界中。


    這裏的人和魔界女人的情況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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