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宸突然消失的事情並沒有引起薑芷夏多大的關注。她和這個人徹底兩清,他愛去哪兒去哪兒。


    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想。比如東方楚良去接何素素,怎麽到今天還沒迴來。


    還有馬上就到她做檢討的日子了,她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謝澤之見她愁眉不展,貼心地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簡單來說就是她勾引他,他一個不小心就會幫她完成檢討。


    還會把文章寫得引人入勝、發人深思,讓人讀完痛哭流涕。


    薑芷夏指了指她自己還沒好全的胳膊,問他:“你還是個人嗎?”


    她決定自力更生——求別人!


    可她的那幫同門好像提前約好了似的,說什麽也不願意幫她。還說他們之前都自己寫檢討,她身為掌門竟然想搞特殊化,她要為此再寫一篇檢討。


    薑芷夏:……我受傷了就沒人可憐可憐我嗎?!


    臨近做檢討的前一天,她悻悻地推開房門,找到手持書卷,端坐在案的謝澤之。


    她深吸一口氣,麵帶微笑地來到他身邊,扯著他衣袖,“昭衡大人~”


    “薑掌門有事說事,不要拉拉扯扯。”謝澤之沒有移開目光,隻看著書,端的一副正派無私的模樣。


    “哎喲,我後悔了還不行嗎?”她上前拿走他的書,哀求道:“你幫幫我,求你了~”


    聽她嗲聲嗲氣的哀求,謝澤之心間一陣酥麻,但還是強撐著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何況我又不是人,找我不得付出代價,你的傷還沒好呢。”


    薑芷夏強行擠入他懷裏,坐在他腿上,裝可憐道:“可我胳膊真的沒好。你總不能再傷了我的左手吧?你不忍心的,對不對?”


    “我是不忍心啊。但架不住前幾天有人手持兵器跟弟子過招,還說自己已經好了。”


    想起那天他就氣。她仗著自己傷口不疼了,跑去跟弟子比試。要不是他發現得早攔下她,隻怕傷口又會裂開。到時候喊叫疼的還是她。


    “那我也是盛情難卻嘛。”她給自己找理由,“你當掌門就知道了,弟子這麽勤奮練功,你不得鼓勵他們?”


    “我倒是沒有見過一招把所有人撂倒的鼓勵。”


    “我……”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又改跨坐在他腿上,左手伸進他的衣衫內輕撫,嘴裏不住地求道:“真君大人,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幫幫我嘛~好不好~”


    謝澤之一把按住她來迴亂動的腰,臉頰通紅地說道:“別亂動!”


    “怎麽了?”她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突然坐了下去。


    “嗯……薑芷夏!”


    “那你幫不幫?!”


    他又栽在她手裏了。


    “幫!”他咬著牙,紅著眼睛望著懷裏帶著得意表情的人:暗罵自己為什麽惹迴那麽大一個麻煩。


    “靠你了!”薑芷夏目的達到,準備抽身而退,卻被謝澤之箍住腰,“薑掌門你勾引完了我,我是不是要告訴你我上鉤了?”


    “不必了吧。”她幹笑兩聲,然後又把右胳膊舉起來給他看,“還沒好呢,傷口開裂可怎麽辦?”


    “那我們不用它。”


    謝澤之是個狗!


    薑芷夏在一個時辰後如此想到。


    那封檢討書他早就寫好了!但凡自己再堅持堅持拖到明天,就可以白得到一封檢討書。


    她覺得這筆“買賣”虧得慌。


    思及此,她瞪了一眼幫她擦拭完,又輕車熟路地給她穿小衣的男人。


    他收到信號,很有眼色地迴答:“是、是,我道德有問題。”


    “你能不能別再看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她抱怨道。


    再這麽下去,她感覺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看法都要扭曲了。


    “我也隻是好學……”


    “滾!”


    第二天,仙凡兩界來了不少人聽薑芷夏做檢討,比往常還熱鬧數十倍。


    她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麽好聽的,下麵的人湊得那叫一個齊,跟過年一樣。


    她站在大殿廣場外,舉起那份“恥辱感”十足的檢討書,念道:“此次我在對抗魔界中,犯了個人主義錯誤……”


    念完,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各個都誇她寫得好。這讓她的“恥辱感”稍微消退了些。


    剛準備鬆口氣,結果謝澤之不知道從哪找來一顆柔軟多汁的水蜜桃遞到她手上,帶著與昨天晚上的一模一樣的表情,跟她說辛苦了。


    氣得她把桃子塞進他的嘴裏,並且下令以後這種水果不準出現在靈清!


    她轉身離去,留下一臉困惑的眾人和帶著莫名笑容的謝澤之。


    隨著她的傷好,謝澤之也要返迴天庭複命。


    即便他萬分不想離開,可後麵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他不迴去不行。他做好了跟陸麒老君大吵好幾架的準備。


    陸麒老君以薑芷夏差點引發仙魔大戰為由,希望張和頌嚴懲薑芷夏。


    而簡陽卻說她為仙界身先士卒試出魔界底線,又重傷魔君打擊魔界囂張氣焰,理應當賞,請求天帝撤迴之前革除她仙籍和掌門的旨意。


    張和頌聽完兩方說辭,眼眸半抬不抬地講道:“薑芷夏早已不是仙界中人。她引發的不是仙魔爭端,而是她個人與魔界的私事。天庭如何插手處置她。至於她重傷魔君也算不得為仙界立功。況且旨意已下,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謝澤之恍惚間還以為張和頌被他們家掌門上身了。不過短短幾個時辰,他感覺這小孩長大不少。


    之前他在照顧薑芷夏時,就聽她說千萬不要讓張和頌恢複她的仙籍。


    一則天帝才下令還沒超過一天,如今撤迴聖旨,不免太過兒戲。二則她現在的身份正好遊離在仙魔之外,以後更方便她做一些事。至於靈清掌門她無所謂,選誰都可。


    之後,陸麒老君又狀告謝澤之私自落成扶桑神樹,將來凡人直通天界,有損仙家威嚴。


    “這件事是朕托昭衡真君辦的。”張和頌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堵住他們的怨言,“朕決心效仿上古大神,重塑仙凡兩界關係,同時傾聽凡人所言,以免有神仙玩忽職守。”


    “可不少仙家覺得此事不妥……”


    “這是好事,怎會覺得不妥?”張和頌笑道:“朕想聽聽凡人對神仙的評價,若是某位仙家做的不錯,得凡人口耳相傳,朕也得提拔提拔,免得辱沒眾仙才幹不是。”


    下麵的神仙一聽對自己日後晉升有利,立馬噤了聲,不再跟陸麒老君一道反對,口稱陛下聖明。


    最後,陸麒老君終於說到了他最想說的事——出兵魔界。


    因為魔君此次被薑芷夏所傷,魔界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反應,似是有冷處理之意。這下更加確定了他們對魔界勢微的判斷。


    張和頌沒有直接反對他的意見,而是詳細詢問了簡陽天庭的備戰狀況。


    簡陽稱經過他和謝澤之的多番戰略推演,天庭能勝,但是慘勝。


    張和頌沉吟片刻,道:“那也要出兵……”


    “陛下聖……”陸麒老君的話還沒有說完,又被張和頌打斷。


    “不過不是現在。”她走下王位,背著手對眾仙痛心疾首地說:“朕養了你們這麽神仙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們打出一個慘勝的結局嗎?傳出去我仙界的臉麵還要不要了?知道慘勝意味著什麽?”


    她迴頭看向陸麒老君,“朕參與過,朕知道一場戰事會死多少人。戰事還會陷入焦灼,沒有百年結束不了。”


    “難道陛下害怕了?”陸麒老君激他。


    “對!”她坦白承認:“換你你不害怕?我記得扶桑神樹落成,整個天庭下墜時,陸麒老君可是害怕得叫著昭衡真君的姓名呢。”


    謝澤之:有點惡心……


    “我那是氣憤……”


    “不管是什麽。”她抬手打斷他的發言,望著列隊整齊的眾仙,道:“現在仙凡兩界打通聯係。天界靈氣也不再穩固。如果下界靈氣不足,天庭的靈氣就要反補下界。


    想想當時天庭為何會停止墜落?我們為什麽還能站在這裏說話?是靠下界香火轉化而成的靈氣。


    一旦開戰,凡人怨聲載道,哪裏還有閑心拜神。朕看我們到時不是慘勝,而是大敗!到時你們誰負責?天宮落地,朕的臉麵誰又來維護?”


    她懟到一人麵前,“你嗎?”


    “臣不敢!”那人跪下。


    “你?”


    “臣惶恐。”


    “陸麒老君負責?”


    “臣……”


    “既然都不想負責,那就聽朕的。”她迴到座位,命簡陽從即日起大力訓練天兵。


    同時所有神仙做好隨時跟魔界開戰的準備。一旦時機成熟,無論文臣武將全都要下戰場,一舉攻入魔界,一戰定勝負。


    陸麒老君聽完臉都綠了,頗為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位他之前瞧不上的天帝。文武都下戰場,他也逃脫不了……


    張和頌此番有理有據,又拖所有人下水的決定終於平息了這場爭論。


    她自己後背出了一身汗,迴去之後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謝澤之在心中暗想:看來馬上就能辭官下界跟自家掌門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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