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楚傲天這麽一說,幾乎都不相信,紛紛都搶過信件來查看,因為江湖中人都知肖凡宇為人光明磊落,心胸坦蕩無比,怎會做出如此雞鳴狗盜之事來。


    吳懷仁先道:“不可能,這十萬兩黃金確實是個天文之數,任誰得到了都可富甲一方,從此衣食無憂,享盡榮華富貴,但依我對肖凡宇的了解,此人正如江湖中人所言,行事光明磊落,做事謙虛謹慎,絕不是一個見財起意之人,我不信他會做出此等偷雞摸狗的事來。”


    旁邊幾位閣主紛紛點,很是讚同吳懷仁的看法,一直未說話的冼不休道:“確如懷仁師兄所言,此人絕對是個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所作所為並不是能裝出來的。”


    楚傲天道:“我雖然也不信,但這信件也不假,確實印著曹幫主本人的手印。”


    李隼麵起疑惑之色,道:“這就怪了,淮河幫能有今日成就,肖凡宇可謂功不可沒,但他從不居功自傲,也不像貪圖錢財之人,在說以他的才能想要賺取錢財也非難事,何故要盜竊黃金,做出自毀聲譽之事來。”


    陳水墨道:“曹幫主因為練地煞心法,自損內髒已多年,近來更是頻頻傳出他不久人世的傳聞,隻是一直沒說讓誰來接替他幫主之位,這信件會不會是有人想謀他幫主之位,逼迫他所寫的?”


    陳水墨此話不言而喻,明顯在說孫興霸為奪的幫主之位,逼迫曹運財寫出信件來冤枉肖凡宇,這樣他坐上幫主的位置便可暢通無阻,洛七娘不以為然的道:“似乎這般也說不通,肖凡宇既已辭掉副幫一職,便無權爭奪幫主之位,孫興霸坐等曹幫主傳他幫主之位便可,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楚傲天道:“此事關係的確複雜,不過這是人家幫中之事,我等也無需暗自揣測,你們吩咐閣下弟子要是見到肖凡宇通知淮河幫便是。”


    “是,掌門師兄。”幾位閣主同時答道,隨即眾人離開紫陽大殿。


    萬劍門柴房位於真武宮右側的二進四合院中,前進院是夥房,供弟子們食膳,後進院才是柴房,後進院中此時堆滿了木材,沈少成手持短柄柴刀坐在院中劈著木材,他在這已經劈了兩天柴,吃住全這裏,每天的任務就是劈完院中的木材,隻見他一臉茫然,罰他劈柴倒也沒什麽,隻是讓他以後不能在使淩宵劍法,這就很難受了,心想在這不能學武功的話,那待在這還有何意義。


    這時楚飛雪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個八方盒子,來到沈少成旁邊道:“我剛剛才得知少成哥因偷學劍法被罰在這劈柴,特地過來看看你,還給你拿了些好吃的。”


    沈少成看了看天色,原來已近傍晚,差不多該吃晚飯了,又看了看楚飛雪,見她氣色比前幾日已好了不少,便把柴刀扔到地上,道:“飛雪你的風寒好些了嗎?”


    “好多了。”楚飛雪蹲下來邊打開盒子邊道,隨後從盒中拿出一碗紅燒肉和一碗飯,道:“少成哥,你趁熱吃了,這紅燒肉可好吃了。”


    沈少成把柴刀扔地上,他確實有點餓了,接過楚飛雪手中的飯便吃了起來,楚飛雪在一旁責怪道:“少成哥想學劍法找我便是,幹嘛要去廣場偷看,害得自己被罰砍柴一個月。”


    沈少成邊吃邊道:“隻要能學到武功,這點處罰算什麽,隻可惜楚伯父他已經不讓我在使淩宵劍法了。”


    楚飛雪道:“少成哥你幹嘛那麽喜歡練武功,隻要你呆在萬劍門肯定沒人敢來傷你。”


    沈少成突然把飯放了下來,一臉怒氣的道:“殺母之仇,奪位之恨,我豈能不報,我曾在福伯墳頭發過誓,一定要給他報仇,隻可惜鍾會平等人武功高強,我殺不了他們,這輩子如若報不了仇,我妄為人子。”


    楚飛雪歎氣道:“可惜爹的禦龍神訣,曆來隻有萬劍門的掌門才可練習,不然讓爹把禦龍神訣傳授給你,少成哥定然可報仇雪恨。”


    沈少成心想,你爹怕我損了你們萬劍門的聲譽,連個入門弟子都不讓我當,還想讓他把禦龍神決傳授給我,簡直是天方夜譚,不過嘴上卻道:“禦龍神決乃萬劍門不傳之秘,怎可隨意傳人,我從不敢妄想,不過這段時間還是感謝飛雪你對我的照顧,這份情義日後有緣,我自當報答。”


    楚飛雪聽沈少成話中的意思,似乎沈少成要離開這裏,著急道:“少成哥你話中之意是要離開萬劍門?”


    沈少成點了一下頭,道:“正有此意,既然在萬劍門學不到武功,我還是另尋出路,梵音寺武功秘籍眾多,如果我能學到其中一二,也不用怕報不了仇。”


    楚飛雪一聽沈少成要去梵音寺,急得脫口而出,道:“少成哥你要去做和尚,那我怎麽辦?”


    沈少成深深他歎也口氣,道:“我知道飛雪你對我情深義重,隻是我大仇未報,兒女私情隻能暫放一邊,在說今非昔比,你是人人敬畏的楚大千金,而我隻是一個遭人唾罵的邪魔之徒,你我終不是一路的人……”


    楚飛雪還沒等沈少成把話說完,眼淚早已嘩嘩落下,她現在才知道,沈少成心裏隻想著報仇,從未喜歡過她,與她練劍隻是為了從中學得劍法而已,她氣得站起來把飯菜踢翻在地,哭著邊跑出柴房邊罵道:“去吧,去做你的和尚吧,我在也不想見到你……”


    沈少成看著楚飛雪跌跌撞撞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根本不知是何滋味,他知道他傷了楚飛雪的心,不過血海深仇他豈能不報,隻好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靜修大殿的庭院內,八名弟子持劍圍繞著中間的一根木樁不斷跺步移動方位,楚傲天與幾位閣主站在庭院一旁觀看,隻見楚傲天口中念念有詞:“生死兩門對應相攻六人防守,傷景驚三門攻五人防守,八門齊攻以攻為守,休開驚死四門對邊連攻,四人防守……”


    庭院中的八名弟子隨著楚傲天的話,不斷持劍對著木樁進攻,有時兩人,有時三人,有時則八人齊攻,變化莫測難尋軌跡,這八仙劍陣以門作攻,一人為一門,八人則是成八門,這八門雖是固定不變,但陣中八人因不斷繞圈移動方位,所站方位也在不斷變動,上一刻還在生門位置,下一刻可能已移到了死門位置,八仙劍陣威力雖大,但也需要陣中八人全神貫注的配合不露出一絲破綻,才能使得天衣無縫八力合一,眼下楚傲天就是在訓練八人的默契與應變能力。


    “生死開杜四門對應進攻,四人守防……”楚傲天繼續說道,這生死開杜四門在陣中位置剛好對應八卦中的艮坤乾巽四個方位,本應四人進攻四人防守的,不過他隻見三人進攻而已,站在坤門的陳方卻是持劍防守,立即怒聲質問:“陳方師侄,你怎麽迴事,這兩天連連出錯,這劍陣還要不要練了?”


    陳水墨上前對陳方道:“方兒,這八仙劍陣乃是鎮門之寶,怎可不集中精力好好練習,可知因你一人出錯,其餘七人努力皆廢,導致全陣崩盤。”


    陳方低頭道:“孩兒知錯,估計是這兩日沒有休息好,精神有些恍惚,我下次會注意的。”


    楚傲天見在練下去也沒有意義,便道:“好了,今日就到此結束吧。”眾人便紛紛走出靜修大殿。


    走在最後的陳方這兩日的確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暗自喜歡楚飛雪的,隻是楚飛雪一直喜歡沈少成,沈少成以前貴為一門之主,和楚飛雪倒是門當戶對,他倒不敢有何想法,不過自從沈少成被逐出神刀門,戴上勾引邪魔的名號,他就覺得他的機會來了,前一陣因為要練八仙劍陣,他都不知沈少成已經上萬劍門了,要不是前兩日沈少成偷看劍法被罰去劈柴的消息在門內傳開,他都還不知道沈少成在萬劍門,所以這兩日在練劍陣時他常常會想,沈少成和楚飛雪是不是又呆在一起,這才導致他精神分散常常犯錯的。


    這時陳方已從靜修大殿走到真武宮,見楚飛雪哭著從夥房跑了出來,伸手想要攔住楚飛雪,問問到底怎麽迴事。


    “滾開。”楚飛雪一把推開陳方的手,徑直的往前跑去,他看了看楚飛雪的背影,又往柴房的方向看了看,臉上一陣得意笑起,心道飛雪定是去找沈少成了,隻是兩人不知發生了什麽爭執,才使得飛雪這樣子,隨後他向柴房走了過去。


    沈少成正蹲在地上收拾打翻在地的碗筷,聽見有腳步聲,以為楚飛雪又迴來了,剛想抬頭看去,卻見一隻腳往自己麵前踹來,他來不躲避,直接被踹得仰翻在地,這下他才看清楚腳之人是陳方,忙道:“陳公子,這是何意?”


    陳方話也不說上前又是幾腳飛出,沈少成雙手撐住身體,急急往後退,隨後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材往陳方腳上甩了過去。


    “哎呀,你這勾結邪魔的叛賊還敢還手?”陳方的腳被木柴甩中,痛得他跺腳咧牙罵道。


    沈少成趁機站了起來,道:“陳公子,我與你無冤無仇,何故有此舉動?”


    “你這勾結邪魔的叛賊人人得而誅之,何需冤仇。”陳方唰的一下拔出長劍,一抖劍身向前飛刺過去。


    沈少成手中無劍,急忙退到木材堆邊上,隨手抓起一根半丈多長的木棍,正要使出淩宵劍法,可是想起楚傲天已不讓他在使,隻能胡亂格檔陳方的長劍,可沒檔幾下,原本半丈來長的木棍,已被長劍削得隻剩尺來長的短棍了。


    陳方這時又是一劍刺來,劍尖忽左忽右飄動,沈少成知道這招是劍若遊龍,忙用短棍往前一指,使得棍頭指到了劍尖之上,陳方見長劍被木棍頂住,索性將劍往上一撩,將沈少成的木棍撩飛,隨即趁沈少成愣神之際,一腳朝他腹中踢去,這一腳勢大力沉,直接將沈少成踢飛到院中的牆角邊上,看來陳方是使上了內力。


    沈少成隻覺腹中疼痛之極,掙紮著想站起來,卻被走過來的陳方一腳踩在頭上,直接將沈少成整個側臉踩貼在地,沈少成用力想將頭抬起,無奈陳方更是用力往他頭上踩,使得他始終抬不起頭來,沈少成覺得嘴邊已有不少泥土塞了進去。


    陳方見沈少成已無力掙紮,腳在他頭上用力擰了幾下,狠狠的道:“沈少成,你以後敢再見飛雪師妹,小心你的狗命。”隨後連踹沈少成的頭幾腳,‘呸’的一聲,一口唾液吐在沈少成的臉上才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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