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成白日假陪練之名從楚飛雪那學習劍法,晚上便獨自在房中暗自練習,如此過了一個月左右,淩宵劍法他已學了三四百招,他暗暗心想,在過幾個月便能對淩宵劍法學個遍。


    這日沈少成如往常一樣等著楚飛雪來左敬峰練劍,可左等右等始終不見楚飛雪過來,心想,難道是讓人發現自己偷偷在和飛雪學劍法了嗎,還是飛雪有什麽事不能來左敬峰,他思來想去,心中始終沒有一個答案,心亂之下幹脆向敬天峰走去,想去找楚飛雪問個清楚。


    楚飛雪身為楚傲天的千金,自當不用和別的女弟子住在右敬峰,她從小到大一直住在神武宮中,這個沈少成早就知道,所以沈少成過了索橋,便順著長廊往神武宮而去,卻在長廊見蘇傾茹迎麵走來。


    沈少成忙恭身行禮道:“少成見過楚夫人。”


    蘇傾茹微微一笑,道:“我正要去左敬峰找你,沒想到你卻過來了,看樣子你這是要去找飛雪的吧。”


    沈少成點點頭,道:“正是,往日飛雪都會過左敬峰找我說說話,今日卻不見她來,心中有些擔心,便想過來問問,楚夫人可有見到飛雪?”


    “要是飛雪知道少成你擔心她,她不知有多高興呢。”蘇傾茹又道:“飛雪今日感了風寒,正在房內休息,說是不能與你練劍了,讓我去左敬峰告知你一聲。”


    沈少成本想不讓別人知道自己在偷學習淩霄劍法,沒想到楚飛雪跟蘇傾茹已經說了,不過見蘇傾茹並沒怪罪的意思,倒也放心了,道:“練不練劍倒也無妨,飛雪的身體要緊,不知她現在怎樣了。”


    蘇傾茹道:“隻是略感風寒,過幾日便好,少成你也不用擔心,我剛才給她喂了藥,出門時她已經睡著了。”


    “本來我還想去看看飛雪的,既然這樣,那就勞煩楚夫人幫我向她問好。”沈少成對蘇傾茹恭身行禮又道:“楚夫人告辭,我就先迴左敬峰了。”


    沈少成返身從長廊往迴走去,待到索橋門口之時,他隱隱聽到紫陽大殿那邊有陣陣擊劍並連著喝叫聲傳來,心想肯定是萬劍門弟子在廣場練劍,隻是剛才心亂之下沒注意罷了,想來無事,他便往紫陽大殿走去。


    待沈少成來到紫陽大殿,聲音越來越清晰,他慢步走出紫陽大殿,發現大門左右都沒人,便躲到門前的一根紅柱之後,側頭往廣場看去,隻見廣場有幾百弟子正在自行練習劍法,有單練有對練,也有以一對多練習的,卻不見冼不休在,想來是去靜修大殿教習八仙劍陣去了。


    沈少成看著在廣場練劍的弟子,如發現寶藏般欣喜若狂,因為很多劍招他都沒見楚飛雪使過,這一下子識得淩宵劍法中那麽多劍招,他怎會不喜,他仔細看著廣場中的弟子練習,把未見過的招式一一牢記在心,雖然他還不知如何使出這些劍招的威力,但一想,等楚飛雪風寒好後,在讓她向自己講解其中的細節便可。


    “今日練劍就到此為止。”廣場上一位看似領隊的弟子叫道,廣場中的弟子便各自收劍,往紫陽大殿走上來。


    沈少成也不知自己看了多久,抬頭一看上空,隻見已是日上竿頭,看來萬劍門弟子是要結束練劍迴去吃午飯了,急忙一低身子,彎腰走進紫陽大殿,隨後快步往左敬峰走去。


    童力見沈少成走進院中,高興道:“少成師兄去哪迴來,準備就要吃午飯了,見你沒在院中,正要去房間找你呢。”


    沈少成想了想道:“今日我見飛雪沒來與我練劍,便去敬天峰找她,才知她感染了風寒。”


    童力道:“原來少成師兄是去看飛雪師妹了啊,其實我看得出來飛雪師妹對少成師兄你很是傾心,這會飛雪師妹生病,少成師兄確實要多去陪陪她。”


    “嗯。”沈少成隨意應了一聲,心想明日還是去見見楚飛雪,不然她日後來左敬峰和童力師弟聊起天來,自己怕是要露餡。


    翌日一早,沈少成便早早去神武宮,他心想早點去見楚飛雪,便可早點迴紫陽大殿偷看弟子們練習劍法,待他來到一處宮殿,隻見四柱齊立三尺台階之上,柱內大門敞開,門頂中間的扁額書有‘神武宮’四字。


    神武宮大門左右各有一個白衣侍女守在門口,侍女不識得沈少成,其中一個侍女道:“這位公子好麵生,不知來神武宮何事?”


    沈少成道:“見過兩位姐姐,我是左敬峰的沈少成,昨日聽楚夫人說飛雪師妹感染了風寒,今日特地來看看她,麻煩幫我通傳一聲。”


    “沈公子稍等。”說話的侍女走進了神武宮,沒一會便走了出來對沈少成道:“沈公子,小姐有請,請隨我來。”


    侍女領著沈少成來到神武宮西麵的一間廂房門外,站在門口道:“沈公子,這便是小姐的房間。”


    沈少成跨門而入,一股芳香從房中傳來,楚飛雪躺在床榻之上,床邊還有一個侍女站著,上前兩步道:“飛雪,你身體怎樣了?”


    楚飛雪從床上往床頭探了探身,床邊侍女識趣的扶著她往床頭靠去,雖一臉蒼白,但仍麵露喜色的道:“少成哥你真的來看我了,昨日後娘說你要來看我,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沈少成走到床頭,道:“這有什麽不信的,你天天去左敬峰看我,現在你身體不適,我來看你也是人之常情。”隨後又道:“飛雪你不是好好的嗎,怎會突然感染了風寒呢?”


    楚飛雪道:“我也不知,前日與你練劍迴來,就覺得身體有些不適,第二日早上本想起來找你練劍的,可全身無力無法動身起床,本來後娘想去找公孫師叔給我看一下的,但公孫師叔也在靜心大殿教弟子們練習劍陣,便讓他閣下弟子劉笑兒給我看了一下脈相,說是感染了風寒,讓我多注意休息便是。”


    沈少成點了點頭,突然看見房間中的桌子上有一碗煎好的湯藥,道:“飛雪這藥不是煎好了嗎,你怎的不趁熱喝了?”


    “好苦,我喝不下,便讓小紅放桌上了。”楚飛雪臉上一副嫌棄的表情。


    床邊的侍女道:“是的,沈公子,小姐喝了一口便吐出來了。”


    沈少成看了看床邊的侍女,知道她就是楚飛雪口中的小紅,隨後拿起桌上那碗藥,道:“小紅你先出去吧,我來喂飛雪喝藥便可。”


    楚飛雪見沈少成要喂她喝藥,又是欣喜又是不信,在她看來沈少成一直不喜歡自己的,沒想到會對自己這麽體貼,見沈少成真的用木勺舀起一口湯藥遞到她嘴邊,想也沒想的喝了下去。


    沈少成其實是想快點去偷看萬劍門弟子練劍,他知道病人一般喝了藥就很容易昏睡過去,才給楚飛雪喂藥的,見楚飛雪聽話的把湯藥喝完後,道:“還說苦呢,這不是喝完了嗎?”


    楚飛雪甜甜一笑,道:“隻要少成哥在我身邊,我吃什麽都是甜的。”


    沈少成把碗放迴桌上,道:“藥也喝了,飛雪你先睡一會吧。”


    楚飛雪一聽沈少成似乎要走的意思,忙道:“少成哥,你在陪陪我好不好?”


    “好。”沈少成便站在床邊,卻不知說點什麽,樣子顯得有些尷尬。


    楚飛雪突然道:“少成哥,我想吃梨子。”


    “我削給你。”沈少成邊用匕首削著梨子心中邊道,楚大小姐你快睡吧,你再不睡,人家練劍都要結束了。


    沈少成削好梨子後,切了一口給楚飛雪,楚飛雪吃了一小口,便道:“不怎麽甜,不要了。”沈少成便把剩下的梨子放迴桌上。


    “我想睡覺了。”楚飛雪看著沈少成的後背道,沈少成臉上一笑,心道,楚大小姐總算要睡覺了,自己就能去看別人練劍了,誰知楚飛雪又道:“但是我睡不著,少成哥你講故事哄我睡好不好?”


    沈少成深吸一口氣,他急著去看別人練劍,哪有什麽心思講故事,隻是他又不可能說出來,在者他也不會說什麽故事,便在床邊站著不說話。


    楚飛雪見沈少成不說話,便哀求道:“少成哥你就講個故事哄哄我嘛,不然我睡不著的。”


    沈少成心想,你要不是三歲孩童,你困了就睡便是,還要我怎麽哄,不過見楚飛雪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嘴上還是道:“好,那我就給你講一個。”


    隻是沈少成思來想去,卻發現自己都沒聽過什麽故事,隻能現編一個,道:“從前有一個富家子弟姓鏡,別人都叫他鏡公子,鏡公子仗著家中殷實,整日不學無術,大肆揮霍家中銀兩,後來他爹不幸身亡,但他仍不改往日的脾氣,仍是揮霍無度,沒幾年家中錢財已被他霍得精光,往日他的朋友見他已無錢財,對他也是敬而遠之,有的甚至還出言嘲諷,淪落街頭的鏡公子飽受苦難之後終於醒悟過來,他開始博覽群書,立誌科考狀元重振家風,即便是寒天冬日,別人已早早入睡,他仍趴在雪地上看作寫文章,終於他成了當地一個有名的才子,這一年京中科考也開始了。”


    楚飛雪道:“那這位鏡公子是不是去參加了科考,後來考上了狀元?”


    沈少成見楚飛雪並無半點睡意,反倒越發精神,心想要是就此把故事講完,自己在去哪找第二個故事,便道:“哪有這麽容易,鏡公子倒是去參加科考了,雖然他滿腹經綸,卻因為他無錢行賄考場的守衛,別說考上狀元了,連考場都進不去,身上又無盤纏迴鄉,隻能留在京中一家客棧做個夥計為生,後來他聽店裏的客人說北方大旱,京中周邊的城邦很是缺糧,他便萌生了去做糧食買賣的念頭……”


    “飛雪,飛雪……”沈少成見楚飛雪雙眼輕合,竟不知何時已睡去,試探性的叫了幾聲,見楚飛雪真的睡著了,便慢慢的走出了房間。


    沈少成出了神武宮,直奔紫陽大殿偷看別人練習劍法,但沒看多久萬劍門弟子就練劍結束了,心想,日後還是不要去找楚飛雪了,免得又被她拖著走不開身。


    隨後三日,沈少成果然都不去神武宮了,每日都是直奔紫陽大殿,他連續偷看萬劍門弟子練習三日劍法,每一日都能見到近百招未見過的劍法,按照此速度下去,在過幾日他便能把淩宵劍法看個遍,然而就在第三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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