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塵風痛得直發出了叫聲,整個人倒在地上捏緊拳頭,屏著唿吸承受內力不斷衝擊經脈的痛苦,他雖然聽師傅說過自己經脈細小,而內力又強大無比,隻要一用內力,便會被衝撞得痛不欲生,但剛才為了救沈少成,他不得不動用內力,才能瞬間來到灰熊麵前刺穿灰熊頭顱。


    沈少成與幾個隨從看著倒地的塵風一臉茫然,不知道塵風是怎麽了,沈上成見塵風一臉虛汗,上前關切道:“塵兄弟你怎麽了?”


    塵風痛得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強忍著搖了搖頭,沈少成見塵風不說話,急忙對隨從道:“快,快去找大夫。”


    塵風知道找大夫根本沒用,艱難的說道:“不用……一會就好。”


    幾個隨從剛要去,見塵風這樣說,便停下了下來,塵風閉上眼睛,小心的吸唿著,其實這一次並沒有上一次那麽痛,而且也慢慢沒這麽痛了,心中想了一下,可能是用內力少的緣故吧,看來這內力還是能不用則不用為好。


    過了好一會,塵風感覺已不是很痛了,牙關也鬆了開來,緩緩的睜開眼睛,一旁的沈少成關心道:“塵兄弟,你現在……”


    塵風從地上坐了起來,道:”好多了。”


    “你剛才是怎麽了?”沈少成不明的問,隨後又道:“上次你在狼嘯穀也是如此,這是為何?”


    塵風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你知道我本無內力的,但我自從遇到這黑劍後,就有了一身內力,可是我一用內力便痛苦不堪,就像剛才那樣。”


    “原來如此。”沈少成又道:“看來淩月宮主說你身懷魔功也不是沒有道理,你這魔功雖厲害非常,卻也會反噬於你,塵兄以後還是盡量不使這魔功。”


    塵風輕輕點了一下頭,心道,這般痛苦非常人能忍受,以後我怕是不在使用這內力了,隨後眾人靜坐了一會,沈少成的隨從已用馬拉著輛板車到來,便把灰熊裝上板車,往蘇城趕迴去。


    迴到神刀門總堂,沈夫人聽隨從說沈少成在捕殺灰熊時受了傷,便堅決不讓沈少成在去打獵,沈少成知道他娘是在擔心自己,也順從她意,隨後幾日便不在去打獵,隻是帶著塵風在蘇城遊玩,有時去聽下戲,有時也去看人鬥雞之類的活動。


    這日,沈少成剛和塵風剛從一家酒樓看完人家鬥雞出來,沈少成臉上還洋溢著興奮的表情,因為他買的那個雞鬥贏了,塵風忽然道:“沈兄,我有一事不甚明白,你神刀門是做什麽的,門中沒有事務嗎,怎的你能經常出來遊玩?”


    沈少成笑道:“我們神刀門也做不少生意的,主要分布在江南幾個大的城鎮,像布匹,大米之類的生意我們都做,要說門中事務倒也不少,隻是這些事務都由我神刀門門下四個堂主管理,每月隻需堂主迴總堂對下賬本便可。”


    塵風皺了皺眉,沈少成看出了他的心思,道:“塵兄弟放心,四位堂主都跟了我爹十幾二十年了,我爹在世時也對他們信任有加,他們也是盡忠職守,從不在賬本上做什麽手腳。”


    塵風還是皺眉道:“沈兄不是說過你門下有不少人對你有所不滿嗎?”


    沈少成臉色一凝,道:“確實如此,尤其是白虎堂的堂主程萬裏,我們每次議事,他都與我持不同意見,我倆也經常為此爭吵,要不是其它三位堂主從中勸說,怕我們早就打起來了。”


    塵風道:“其它三位堂主又如何稱唿?”


    沈少成道:“青龍堂堂主叫鍾會平,朱雀堂堂主叫林正安,而玄武堂堂主叫周淵。”


    塵風道:“四位堂主中哪位與沈兄更要好些?”


    沈少成想了想,道:“周淵吧,他在四位堂主中年紀最大,和我爹年齡相仿,算把我當義子般看待,很多事情上他都會支持我。”


    兩人邊走邊聊,談話間已迴到總堂的府邸前,福伯正在府邸大門前張望,遠遠見到塵沈兩人迴來,幾步快步來到沈少成麵前,道:“少門主你可迴來了,四位堂主可在廳堂等候你多時了。”


    沈少成想了想,道:“我倒忘了今日是月未,幾位堂主要前來對帳了。”然後對塵風道:“塵兄弟,你先迴去休息,我對好賬本在去找你。”


    塵風自然也知道這是神刀門中的內務,自己一個外人不方便去觀聽,也就知趣的繞過府內廳堂迴西廂樓休息了。


    沈少成徑直走進廳堂,此時廳堂內左右兩排座椅各坐著兩個人,正是神刀門的四位堂主,四人見沈少成走進廳堂,都站了起來,拱手齊手道:“屬下見過少門主。”


    沈少成走到前麵正中的大椅坐下,然後道:“四位堂主坐下說話,今日月未,你們都是拿賬本來過數的吧。”


    “正是。”左邊座椅的第一個堂主答到,此人便是青龍堂的堂主鍾會平,隻見他四五十歲模樣,身著深褐色寬袖長袍,黑發束起,發髻用銀冠固定著,方臉濃眉,額頭寬平,卻是一臉無須,表情溫文爾雅,如同一個儒生,腰間係著一個香袋,周身散發著淡淡幽香,這時他從袖中拿出一本帳薄。


    福伯這時拿著一個托盤來到鍾會平麵前,鍾會平便把帳薄放到托盤上,福伯又走到鍾會平旁邊的那位堂主麵前,這位堂主也是四十來歲,身材魁梧,內穿紅色長衣,外披黑色繡花短袖皮外套,一麵胡須麵容粗獷,兩條眉毛從上挑起,雖說也是束發於頂,但卻隨意用布條紮著,顯得有些隨意,而在他座椅旁捱著一把長柄大刀,正是常和沈少成頂撞的白虎堂堂主程萬裏。


    程萬裏從懷中把帳薄拿出,放在托盤上,福伯隨後又到右邊兩位堂主麵前,道:“林堂主、周堂主,有勞你們也將帳薄拿出來。”


    隻見這兩位堂主,一位年近四十,身材高瘦一身黃衣,臉長如驢,頭發用銀冠扣住,身旁立著一把三尺細刀,刀身很細,隻比長劍寬個半寸,這人正是朱雀堂堂主林正安,而剩下那位自然就是玄武堂堂主周淵了,此人已年近花甲,身著灰衣色長衫,身材瘦小,後背稍稍有些駝,麵色沉穩,不苟言笑,一頭白花頭發束起,用木簪定著,打扮倒是普通,在座椅旁的茶桌上擱著一把二尺單刀。


    林周兩位堂主也把帳薄放到了托盤上,福伯便把托盤拿到沈少成身旁的茶桌上放下,然後自己站在一旁。


    沈少成道:“四位堂主辛苦了,神刀門能有今日成就,四位功不可沒,你們先喝茶,我對下賬本。”


    沈少成拿起賬本隨意的翻看著,並不像認真查賬的樣子,自從他繼承他爹的位置以來,賬本都是由他查看,一開始他倒也認真,不過每次賬目都很清楚,支出多少收入多少,上麵記得清清楚楚,他後麵也就懶得細看了,也就當做個樣子罷了。


    過了一會,沈少成便看完了帳本,他把帳本一一放迴托盤,福伯按照慣例把帳本拿迴書房放好,這時鍾會平喝了口茶道:“少門主,其實這次我們四位堂主前來除了送帳本外,還有一事。”


    沈少成哦了一聲,才道:“四位堂主有什麽事請講。”


    鍾會平輕咳了聲,道:“聽說少門主的一位朋友來到了我們總堂,而少門主的這位朋友也住在我們總堂這。”


    沈少成不明鍾會平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不過還是如實答道:“確有此事,我這位朋友名叫塵風,因為他曾與我前去酆城探查過萬劍門弟子被害一事,我們也算比較投緣,前幾日他來到蘇城,我便邀他來我們總堂暫住幾日,鍾堂主怎會突然問起這些。”


    程萬裏搶先開口,沉聲道:“少門主可知這塵風是何人?”


    沈少成心中忽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妙,直言道:“塵風乃三清觀的弟子,這三清觀雖不是什麽大門派,但也同屬我們中原正派武林。”


    程萬裏哼了一聲,道:“少門主難道不知塵風的另一個身份嗎?他一身魔功乃我中原武林的敗類,武林正道人人得而誅之,你身為我們神刀門的門主,竟私下與他交往,還與他兄弟相稱,簡直是我們神刀門的奇恥大辱。”


    沈少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厲聲道:“程萬裏,你這是什麽意思,塵兄弟他雖有一身魔功,但並非他本意所為,而且以我的了解,塵兄弟品行善良,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也未曾做過有損武林正道之舉,說他是武林敗類,這從何說起?”


    周淵見沈少成和程萬裏就要吵了起來,趕緊插話道:“少門主,程堂主,我們現在不是要爭論塵風是不是武林敗類的問題,我們也不需要為了一個外人傷了我們自家的和氣。”然後又對沈少成道:“少門主,現在的問題是塵風已被武林同盟緝拿,無論他是否是武林敗類,我們神刀門的人定不能在與他有來往,免得有損我們神刀門的名聲不說,恐怕還會落人家把柄,對我們神刀門不利。”


    林正安附聲道:“周堂主說的極是,依我看目前最好的辦法是將塵風緝拿,然後交給楚盟主處理,這樣就不會有人說我們神刀門的不是了,還請少門主把人交出來。”


    “什麽?你們要抓塵兄弟?”沈少成一臉驚訝,隨後正聲道:“出賣朋友的事我是不會做的,還有,我有言在先,我誰敢動我朋友,就是和我沈少成過不去。”


    周淵見沈少成態度強硬,勸道:“少門主,還是為了神刀門考慮一下,這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們代勞去抓塵風便是。”


    程萬裏抓起身旁的長柄大刀,站起來道:“還請少門主告知塵風在何處,我好去了結他性命,以正我神刀門的名聲。”


    “你敢。”沈少成想也不想的道。


    鍾會平也站起來道:“少門主不可一意孤行。”


    沈少成堅決道:“我今日偏要一意孤行,我倒要是看看,到底神刀門是你們是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從書房迴來的福伯迴到廳堂已見五人為了塵風已爭執不休,他本想上去勸說,但卻不知從何勸起,加之他身份低微,門中事務也插不上嘴,隻得悄悄的從廳堂後麵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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