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眾人見沈少成與田雄就要相鬥起來,識趣退後幾步,讓出一片空間給他們。


    沈田兩人各自持刀刺向對方,但沈少成的刀短,在繼續刺下去必是他吃虧,這時隻見他身一側將刀一橫,避開田雄的鬼頭刀。


    田雄衝勢未盡,繼續衝上去非被沈少成橫著的刀削成兩段不可,情急之下他腰身往後一仰,膝蓋一彎,低身滑行避過沈少成這一刀。


    沈少成見田雄低身躲過這一刀後,頭也不迴的將刀往身後一掃,如同神龍擺尾,田雄似乎早已料到沈少成會往後掃刀,將鬼頭刀往後麵一擱,‘當’的一聲,麒麟刀砍在鬼頭刀上。


    沈少成收迴麒麟刀轉過身來,見自己兩刀均被田雄輕易化解,暗將內力灌入刀中,使勁揮刀劈向田雄。


    田雄見麒麟刀隱隱發出咆哮聲,當下不敢大意,將鬼頭刀護在身前,兩人兵刃交接,你來我往,哐哐啷啷的鬥了十幾招。


    這時田雄往後退了兒步,對沈少成道:“你這小子倒有兩下子,怪不得那麽狂,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甩鞭刀。”隻見他的右手忽然一軟,仿佛筯骨被打斷般,手中抓著的鬼頭刀耷落在地,不知這是要幹什麽。


    沈少成見田雄右手拖鬼頭刀走了過來,刀尖在地板上劃得沙沙作響,火星四濺,臨近他時,田雄右手像鞭子般一甩,鬼頭刀從地上劃了個半圓直劈向他麵門,他橫刀一擋,隻覺得整個人身體一震,好像擋的不是刀,而是一個大鐵錘,心道,自己擋的這一刀怕有千斤之力吧。


    田雄隨意揮灑著右手,鬼頭刀在他手上甩動,他那右手如同連著鬼頭刀的繩索,可以隨意揮動彎曲,似是軟弱無骨,忽然左一刀右一刀,反身又一記重刀對沈少成劈出。


    沈少成連退幾步擋住了這三刀,他這才明白田雄為什麽要軟化自己的右手,這樣不僅可以使右手靈活擺動,同時也能增強力道。


    明白歸明白,沈少成連擋這三刀之後,全身已被震麻,如同身受內傷,內髒難受不止,對田雄的鬼頭刀頓生畏懼。


    正所謂怯敵必敗,沈少成見田雄的刀再次劈來,不敢在硬接鬼頭刀,急忙向左側躲避。


    田雄見沈少成躲開攻勢,將劈在半空的刀順勢往左一橫,封住沈少成的去路,沈少成無奈運起內力飛上二樓,踩在護欄之上。


    沈少成向下一望,田雄已經跟著飛了上來,鬼頭刀對著護欄一削,護欄盡片削斷,沈少成急忙從護欄飛下樓去,待他站穩之後,前後卻不見田雄的身影。


    這時沈少成頭頂發出破空之聲,他仰頭一看,隻見田雄雙手抓刀從空中劈了下來,他知這一刀力道非同小可,但想躲避已來不及,除非就地滾開,但他身為堂堂一個門主,又豈能落下身份,做出這麽卑賤的動作,隻好雙手舉刀,硬著頭皮擋下這一刀。


    果然不出沈少成所料,他這一擋,身體猶如被一記重錘砸中,震得他頭昏目眩幾乎吐出血來,田雄趁機踢出一腳,把沈少成踹飛到一邊的桌子上,桌子被沈少成的身體砸得稀碎。


    沈少成躺在地上疼痛難忍,站都站不起來,而田雄趁機追了上去,持著鬼頭刀向他刺來,他在無法躲避的情況下,隻能用刀把旁邊的木凳挑飛砸向田雄。


    田雄對著木凳用力一劈,木凳在空中頓時破碎,繼續持刀刺向沈少成,沈少成在無其他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鬼頭刀向他刺來。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柄長劍對鬼頭刀刺了過來,長劍一搭刀麵,唰唰攪動幾下,鬼頭刀便跟著攪動起來,無法在向前刺去,隨後長劍往右側一送,鬼頭刀咻的一聲,從田雄手中脫落,插在了客棧的立柱之上。


    田雄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大為驚訝,剛才他隻覺一股強大的拖力,把他的鬼頭刀用力向外拖動,慌張之下他隻好鬆手棄刀,他看了看眼前的蕭雲霆,疑道:“太極劍法?你是太極宗的人?”


    蕭雲霆把沈少成從地上扶了起來,才拱手對田雄道:“正是,小輩太極宗弟子蕭雲霆,剛才見前輩差點傷到我這位朋友,隻能突然發難,偷襲之舉請前輩多有原諒。”


    “本舵是淮河幫狂沙舵舵主田雄。”田雄見蕭雲霆並不識得自己,便自我介紹道,隨後又道:“蕭少俠不必謙虛,早年我與藍宗主有過一次交手,太極劍法確實奧妙無窮,時隔多年,沒想到又領教到太極劍法,不知蕭少俠來淮河有何要事?”


    蕭雲霆見田雄認識自己的師傅,言語間又滿是客氣,知道是友非敵,隻是他們此行去邊關探查,雖不是什麽驚天大秘,但也不能到處亂說,便道:“在下與這幾位朋友本是去酆城,尋找一種叫血靈芝的稀有之物,剛好路過淮南,便在此稍息片刻。”說到這他看了看張把頭,又看了看冷無霜,道:“誰知張把頭意圖調戲這位姑娘,沈公子便出手製止,後麵的事不用我說田舵主也知道了。”


    田雄雙眼一瞪張把頭,道:“是這樣嗎?”


    張把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田雄上前朝他臉上就是一拳,直把他打得口吐鮮血,滿地找牙,狠聲道:“瞎了你的狗眼,蕭少俠的朋友你也敢調戲,給我滾。”


    眾人看著張把頭連滾帶爬的樣子,又想想剛才他囂張跋扈的模樣,隻好感慨世事無常。


    田雄對蕭雲霆道:“剛才對蕭少俠的朋友沈公子多有得罪,為表歉意,不妨田某來做東,請幾位少俠去酒樓喝幾杯。”


    蕭雲霆迴頭看了看司徒空明他們,見幾人都是輕微搖頭,便道:“田舵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隻是趕路要緊,天黑之前我們還得趕到酆城,我們就在這客棧隨意吃點就好。”


    “既然幾位少俠急著趕路,那我就不勉強了。”田雄掏出一個令牌道:“各位少俠要去酆城得渡江過淮北,你們拿著我這個令牌到淮河找到我們幫中的船隻,自然會有人接送你們過去。”


    “多謝田舵主。”蕭雲霆接過令牌。


    田雄從腰帶間摸出一錠銀子,道:“誰是這裏的掌櫃?幾位少俠的飯錢加上這打爛的桌凳,這錠銀子足夠了。”


    王掌櫃急忙走向田雄,拱手道:“田舵主的錢小的怎敢收,小的隻盼田舵主給說說情,這每月三十兩的保費小店實在承受不起啊。”


    田雄一皺眉,問道:“什麽三十兩保費?”


    王掌櫃道:“田舵主不知嗎?張把頭可是說下個月開始,就要多加十兩保費,也就是每月三十兩。”


    蕭雲霆證明道:“確是如此。”


    “前段時間幫主說要翻修總壇,倒是說過加收一個月保費,但後來也讓減迴去了,怎會在加上來。”田雄想了想,疑惑的道:“這張把頭平日愛賭錢,怕是賭輸了,假我幫中名義前來加收保費吧。”


    眾人聽田雄如此一說,想想倒是有些道理,田雄飛身把鬼頭刀拔下來,然後對蕭雲霆他們拜別道:“此事我還要去查清楚,若真是如此,我饒不了這狗東西,田某先告別幾位少俠了。”


    五人隨後吃過飯,牽馬來到淮河,隻見這淮河近十裏寬,兩岸船隻無數,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正在渡河,有的正在船中上下著貨物。


    待五人找到淮河幫的船後,蕭雲霆便向船夫出示令牌說明要渡河,船夫隨即放下跳板,讓五人牽馬上船,隨後解開繩索渡向對岸。


    此時正值夏季,淮河兩岸群山樹木蔥綠,河水清澈見底,塵風在船外望著淮河兩岸的連綿不絕的群山峻嶺,在看這婉轉曲折的淮河,猶如巨龍橫臥在這中原大地之上,如此壯麗磅礴之景,心下不禁感歎道:“這淮河之景好生壯觀。”


    司徒空明道:“塵少俠何不如以此景賦詩一首,你看如何?”


    塵風輕笑道:“司徒少俠說笑,在下家境貧寒,也就認識幾個字罷了,如同懂得吟詩作賦,或許像沈兄那樣的富家子弟,飽讀詩書才能做出詩詞來……”


    塵風說到這,左右望了一眼,卻不見沈少成在船外,他便到船倉尋找,隻見沈少成捱坐在船倉的角落上,臉現憂鬱之色,不知在想些什麽,道:“淮河景色壯麗,沈兄何不出去觀賞一番。”


    沈少成搖搖頭,道:“剛才與田舵主交手,感覺有些累了。”


    “好吧,那沈兄先休息,我就不打擾了。”塵風走出船艙。


    沈少成看著船外塵風他們四人,心中陷入沉思,他身為神刀門的門主,卻被淮河幫的一個舵主追著打,然而蕭雲霆卻能一招把田雄的刀攪飛,雖說有些趁人不備,但就算他們正麵相鬥,蕭雲霆也未必會輸,心想,爹能憑著沈家七十二刀縱橫江南,爹也曾說過沈家七十二刀自己也學得七七八八了,可為何與人對打,會是如此不濟,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錯。


    沈少成始終是想不通是哪裏出了錯,這時卻聽船艙外的船夫說道:“各位少俠,到岸了。”


    五人牽馬下船,謝過船夫後,便牽馬進入淮北正街,五人穿街而過,發現淮北與淮南卻有著天大的差別,淮北商鋪排列有序,街上行人雖多,但井然有序並不顯得慌亂,偶遇淮河幫的一些弟子,也如王掌櫃所說,行事有規有矩,待人卑謙有禮。


    塵風看著井然有序的街道,心中有一種很是舒適的感覺,歎道:“怪不得人人誇讚肖副幫主為人品格高尚,他能把淮北城管理得如此井井有序,使百姓安居樂業,絕非浪得虛名。”


    司徒空明道:“肖副幫主為人心胸坦蕩,才識淵博,凡事都以身作則,確實是我輩的楷模,隻是任務在身,不然定要前去拜訪他一番。”


    五人出了淮北,快馬奔騰半日,日落時分已到了酆城地界,舉目望去隻見高山連綿聳起,如大海翻起陣陣波瀾,蒼鷹在高空展翅盤旋,尋找可獵之物。


    司徒空明領著四人上到一個高坡勒馬停下,眾人抬眼向坡下看去,隻見前麵有著一座城鎮,城中房屋林立,炊煙漫起,這便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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