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帶下去,都關在一起,他們一家子團聚的時間也不多了。”


    宋辰彥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不,不!我不要跟她們在一起。”


    “大哥,我不要,不要!”


    沒想到,剛剛一直都像是個呆子一樣的宋楚仁這個時候好像才反應過來。


    大喊大叫著不肯跟李氏還有胡嬤嬤在一起。


    而且看向李氏和胡嬤嬤的時候臉上都是驚恐的神色。


    “我是你母親!他是你父親!”


    “這麽多年我們為了你忍辱負重,難道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


    李氏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走過去給了宋楚仁一巴掌。


    這一巴掌帶著傷心、失望和痛苦。


    直接把宋楚仁的臉都給打歪了。


    “他不是我父親!我父親是大將軍,我大哥是長平侯!”


    “他,他,他就是個不要臉的臭婊子!”


    “是個不男不女的陰陽人!”


    “是個怪物!怪物!就該打死!”


    “對,打死他!打死他!”


    “我跟他沒有關係,沒有!沒有!”


    宋楚仁像是瘋了一樣,抓起身邊可以抓到的東西扔下了胡嬤嬤。


    他看向胡嬤嬤的時候根本沒有半分情分。


    而有的全都是憤怒、痛恨還有羞恥。


    這些情緒夾雜在一起攻向了胡嬤嬤。


    胡嬤嬤饒是心誌堅定,卻也有些承受不住。


    他的渾身顫抖著,借著李氏的力氣站了起來。


    現在的他弱化了身上女性的那部分。


    作為男兒的那部分更加的顯現了出來。


    尤其是在氣勢上。


    從前他是胡嬤嬤,是內院的女侍。


    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弓腰駝背,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魁梧。


    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揭開了。


    他不想再掩飾什麽了。


    “不管你肯不肯承認,我給你了生命。”


    “我就是你爹!”


    胡嬤嬤的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讓宋楚仁徹底的崩潰了。


    他撿起來地上剛剛太夫人摔碎的茶盞瓷片。


    竟然直接刺向了胡嬤嬤。


    他這一動作非常的快,而且非常突然。


    就連一直看著兒子的李氏也沒有想到。


    “不要!”李氏的聲音到底還是遲了。


    因為胡嬤嬤是雙手被捆著的,根本沒有辦法做出有效的防禦。


    宋楚仁手中的瓷片深深地刺入了他脖頸左側的血管。


    “啊!殺了你!”宋楚仁雙目赤紅,狠狠地把瓷片壓了進去。


    然後再斜著向上拔出,鮮血一下子就噴濺了出來。


    “死!死!”宋楚仁還不罷休,手中的瓷片反複刺下……


    李氏推開了盛怒之下的兒子。


    顫抖著雙手想去捂住胡嬤嬤的傷口。


    “嗬~嗬~”胡嬤嬤口中嗬嗬有聲,大量的血沫從他口中湧出。


    他死死地盯著宋楚仁的方向。


    到死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被自己的兒子殺死的。


    “你,殺了他!哈哈哈,沒想到,我算計半生,最後竟然落到這個下場。”


    “她說的很對,你這樣的兒子,不值得,都是不值得的。”


    李氏放下了胡嬤嬤還在流血的屍體。


    她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看向宋楚仁的時候全都是痛心。


    “也許我這一輩子,都是不值得的。”


    “也許,當初我就該跟我的族人們一起死在那場血戰當中。”


    “也就不會有我這半生的痛苦了。”


    “你等等我,下輩子,我們要做名正言順的夫妻!”


    李氏看向了邊上的花壇。


    “攔住她!”歲宴出聲。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李氏用盡全身的力氣撞向了花壇。


    額頭出現了血洞,連脖子都幾乎折斷了。


    可見李氏求死之心是有多麽的強烈。


    咽氣的時候,李氏的嘴角還留有一絲微笑。


    她的手是拉著胡嬤嬤的手的。


    芝芝早就被宋辰彥捂住了眼睛。


    隻能聽到係統給她的“轉播”。


    “殺了他!殺了他!”宋楚仁還是保持著揮動瓷片的姿勢。


    “行了,別裝瘋賣傻了。”


    宋辰彥自問對這個兄弟還算是了解的。


    他剛剛的一切,至少有五六成是演出來的。


    演技拙劣,也隻能騙騙外行人而已。


    對於宋辰彥這種內行人,破綻實在是太多了。


    “大哥,我殺了他,我還是你的弟弟是不是?”


    “我們是一母同胞啊!”


    宋楚仁抬眼用渴望的目光看著宋辰彥。


    “大哥,放了我吧,我想活著,這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


    “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宋楚仁極力地想要把自己從這個泥潭中拔出來。


    “大哥,我聽你的話,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宋楚仁的眼中全都是希望,想要活下去的渴望已經戰勝了一切。


    他雖然是個蠢貨,但是也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形。


    他是什麽天山巫女一派的傳人。


    自己的生父竟然是個不男不女的東西。


    他是個野種,更是個賤種。


    跟自己這個身為侯爺的大哥是天差地別。


    他沒有任何辦法,隻能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保住自己的小命。


    “如果我讓你殺了杜芳呢?”


    宋辰彥看了看宋楚仁,這個做了他快十八年弟弟的男人。


    “她肚子裏的,真的可能是你唯一的孩子。”


    “在你和她之間,做個選擇吧。”


    宋辰彥把一把匕首扔在了宋楚仁的麵前。


    “我,我……”宋楚仁顫顫巍巍地把那把匕首撿了起來。


    然後好像要確認杜芳被送到什麽地方去了一樣。


    雖然他嘴上沒有說什麽,但是他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我要活著,我得活著,我不能死!”


    宋楚仁反複重複著不能死之類的話。


    也就是說,在這一刻,他已經放棄了杜芳還有她腹中的孩子。


    芝芝搖了搖頭,哪怕是他現在舉著匕首刺向宋辰彥,她都能高看他一眼。


    但是現在的宋楚仁,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垃圾。


    已經無藥可救了。


    從前芝芝還不太相信什麽人性本惡,但是現在她有些相信了。


    “你都看到了吧?”宋辰彥也看向了宋楚仁看著的方向。


    杜芳被兩個嬤嬤推了出來。


    其實杜芳剛剛並沒有被帶走。


    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在她的眼中。


    “宋楚仁!你真的想要對我動手嗎?”


    “你,還是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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