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杜平和許固從皇宮離開後,緩緩踱步在迴府的路上。一路上,二人心事重重,周遭小販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可他們卻恍若未聞。


    突然,杜平猛地停下腳步,滿臉愁容地朝著許固說道:“許監事,官家命你我二人前往餘杭縣查案。那餘杭縣令包勉乃是包大人的侄兒,咱倆要不要知會包大人一聲?”


    許固聽了這話,眉頭緊鎖,目光中透著糾結,沉吟片刻後,長歎一聲道:“此事非同小可,若貿然告知包大人,恐有不妥。可若瞞著不說,日後若出了岔子,咱們也難辭其咎。”


    杜平一臉憂色,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長歎一聲:“唉!這可如何是好?包大人公正廉明,若知曉此事,定不會徇私。但就怕有人借此大做文章,說咱們故意為之。”說著,他不自覺地搓了搓手。


    許固望著遠方,目光堅定,咬了咬牙道:“不管怎樣,咱們定要秉持公正,不可有半分私心。先查案,若真有貓膩,再做定奪。”


    “這樣吧,咱們還是先去一趟開封府,將此事告知包大人一聲。包大人向來剛正不阿、鐵麵無私,定然不會因侄兒之事而有絲毫徇私之舉。”杜平緊鎖眉頭,苦苦思索良久後,終是目光堅定地下定決心。他邊說邊用手輕拍了下大腿。


    許固一聽,當即頷首點頭道:“杜侍郎所言極是,甚是在理。那咱們這便動身前往開封府。”說著,他加快了腳步。


    說罷,二人不再遲疑,步伐匆匆地朝著開封府的方向趕去。一路上,兩人神色嚴肅,心中皆是思緒萬千。


    不多時,二人便來到了開封府門前。隻見那府門巍峨莊嚴,牌匾高懸其上,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無形中透著一股令人敬畏的肅穆之氣。


    值守的衙役一眼便認出了是杜平和許固,趕忙滿臉堆笑迎上前來,恭聲道:“杜侍郎,許監事,請稍等片刻,卑職這就去通稟。”那衙役說著,便一路小跑著進了府衙。


    待到花廳之外,他停下腳步,整了整衣衫,緩了口氣,方才朗聲道:“啟稟大人,工部侍郎杜平和都水監判監事許固在府外求見。”


    包拯正在花廳中翻閱案牘,聽聞此言,微微抬起頭,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沉聲道:“快請他們進來。”


    衙役領命,又一路小跑著去請杜平和許固。不一會兒,杜平和許固便踏入花廳,隻見包拯正襟危坐,神色嚴肅。二人趕忙上前,躬身行禮道:“見過包大人。”


    包拯微微抬手,示意他們免禮,而後問道:“不知杜侍郎和許監事此時前來,所為何事?”


    杜平看完,趕忙抱拳說道:“包大人,隻是這信中所言,令侄私開官倉救濟百姓之事您看……”


    包拯神色愈發凝重,眉頭緊蹙成了一個“川”字,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他緩緩開口道:“包勉此舉,雖是救民於危難,但其私開官倉,終究是違反了律法。我身為朝廷命官,執法必嚴,若對此事姑息,如何對得起聖上的信任,又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說著,他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此時,包拯的臉上滿是糾結與掙紮,他長歎一聲:“我心中自是擔憂包勉,但更怕律法因此蒙塵。若不依法處置,日後再有此類情況,律法豈不成了一紙空文?”


    許固趕忙說道:“包大人,您向來公正無私,可這畢竟是您的親侄兒,是否能網開一麵?”


    包拯猛地一甩衣袖,臉色鐵青,厲聲道:“休要再說!律法麵前,人人平等,即便他是我的侄兒,也不能例外!”


    杜平沉思片刻,說道:“包大人,依下官之見,不如待我們到餘杭縣查明真相,再做定奪。或許其中另有隱情。”


    包拯微微頷首,語氣堅定:“也好,你們此番前往,務必查個水落石出,不可有半分疏忽。”


    杜平和許固齊聲應道:“包大人放心,我等定當竭盡全力,不辱使命。”


    包拯負手踱步,臉上的憂色仍未褪去,喃喃自語道:“但願包勉真能問心無愧,經得起此番調查。我包拯一生光明磊落,絕不願看到家人行差踏錯。”


    許固寬慰道:“包大人莫要太過憂心,或許事情並非如我們所想那般嚴重。”


    包拯停下腳步,目光堅定地看向二人:“無論結果如何,都要以事實為依據,以律法為準繩。若包勉當真有罪,我包拯絕不袒護。”


    杜平鄭重說道:“大人高風亮節,我等定當銘記在心,嚴格遵循大人教誨。”


    包拯長歎一口氣:“去吧,莫要耽擱了行程,早去早迴,還餘杭百姓一個公道。”


    杜平和許固再次行禮,而後轉身離去。包拯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語,心中的擔憂卻如巨石般壓著。


    杜平和許固剛離去不久,隻見王朝神色匆匆,疾步走入花廳,拱手作揖道:“啟稟大人,南宮侍郎夫婦求見。”


    包拯微微一怔,隨即說道:“快快有請。”


    不多時,南宮鈺夫婦被引入花廳。南宮鈺麵帶愁容,其夫人亦是神色憂慮,雙手不停地絞著帕子。


    “南宮兄,何事如此愁眉不展?”包拯命王朝將花廳門關上,重新落座後道。


    南宮鈺長歎一聲,憂心忡忡地說道:“希仁兄,此次餘杭縣水患,清雪送來六百裏加急文書,是小弟進宮麵呈官家,官家指派了杜侍郎和許監事前往餘杭縣查案,隻是小弟有些擔心勉兒他…。”


    “是啊,包大人,且不說包勉是我們女婿,他也是你侄子,我們夫婦二人為此特意來開封府找你商議。”一旁的李婉兒連忙補充道,說著,眼眶都紅了。


    包拯神色沉穩,目光堅定地看向他們,寬慰道:“南宮兄,嫂夫人,莫要太過憂心。包勉若行得正坐得端,自會無事。且我剛收到他的書信,二位不妨一觀。”說著,包拯從袖中取出書信,遞給南宮鈺夫婦。


    南宮侍郎趕忙接過,與夫人一同仔細閱讀起來。看完後,南宮鈺眉頭依舊緊蹙,說道:“希仁兄,這信中雖言百姓安置妥當,可私開官倉之事,終究令人擔憂啊。”


    包拯雙手背後,挺直身軀,正色道:“律法嚴明,若包勉真有過錯,我包拯絕不偏袒。但在真相未明之前,也不可妄下定論。”


    李婉兒麵露焦急,雙手合十道:“包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包拯微微搖頭,說道:“嫂夫人放心,杜平和許固此去定會查明真相。我們且耐心等待,相信定能有個公正的結果。”


    南宮鈺點了點頭,臉上的憂色卻並未減輕多少:“但願如此,若勉兒真有個好歹,小女可如何是好。”


    包拯拍了拍南宮鈺的肩膀,語氣堅定道:“南宮兄,莫要想得如此悲觀。包勉若真無辜,定能平安無事。”


    李婉兒輕拭眼角的淚花:“包大人,我們也是關心則亂。隻盼著能有個好結果,莫要牽連了無辜。”


    包拯目光深邃,語氣堅定:“我包拯一生公正,斷不會讓無辜之人蒙冤。隻是這其中是非曲直,還需等杜平和許固歸來方能知曉。”


    南宮鈺長歎一口氣:“也隻能如此了,這幾日我夫婦二人是寢食難安呐。”


    包拯安慰道:“南宮兄,嫂夫人,放寬心些。此刻著急也是無用,不如靜候佳音。”


    這時,王朝走進花廳,拱手道:“大人,外頭有緊急公文送達。”


    包拯神色一凜:“呈上來。”


    接過公文,包拯匆匆瀏覽,臉色越發凝重,額頭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南宮鈺見狀,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急切道:“希仁兄,可是餘杭那邊又有了新的情況?”


    包拯放下公文,麵色沉重如鉛,沉聲道:“是關於餘杭水患之事,包勉在公文中提及餘杭縣當地富商在他的曉之以理下主動捐贈了救災物資,不過還有一事情況不容樂觀……”


    他頓了頓,眉頭緊鎖得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接著說道:“包勉和縣衙僚屬查明,此次水患不僅因富商私建亭台樓閣,阻塞河道,而且也因河道河堤修葺之事所用材料存在偷工減料問題,這才導致河道決堤,釀成大禍。”


    南宮鈺驚得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身子都晃了晃:“這可如何是好?如此重大的罪責,究竟該如何處置?”


    包拯目光如炬,神色嚴峻:“此事必須嚴查到底,無論是富商還是負責河堤修葺的官員,若有違法亂紀之舉,定要嚴懲不貸!”


    李婉兒在一旁麵露憂色,輕聲道:“包大人,這其中牽涉眾多,怕是查起來困難重重。”


    包拯雙手背後,挺直脊梁,堅定道:“縱有千難萬阻,也絕不能讓這些不法之徒逍遙法外,還百姓一個公道!”


    正在這時,馬漢神色匆匆地疾步走進花廳,拱手道:“大人,有餘杭縣衙捕頭耿春求見。”


    包拯微微一怔,隨即道:“快請!”


    不多時,耿春行色匆匆地走進花廳,一見到包拯便趕忙拱手抱拳道:“卑職耿春,拜見包大人。”


    包拯抬手示意耿春起身,而後問道:“耿捕頭,如今餘杭縣情況如何?你此次前來開封府所為何事?”


    耿春緩緩起身,神色凝重非常,道:“包大人,卑職受包縣令所托,特來向您稟報餘杭縣的最新情況。”


    他頓了頓,咽了咽口水,接著說道:“包大人,如今餘杭縣的局勢愈發紛繁複雜。那富商不僅背後有強硬的靠山撐腰,而且還與縣衙中的某些官吏暗中勾結。包縣令在調查水患真相的過程中,處處遭遇阻礙,舉步維艱。”說著,他握緊了拳頭。


    包拯目光一凜,厲聲道:“竟如此肆意妄為、膽大包天!那這背後的靠山究竟是何人?”


    耿春看了一眼南宮鈺夫婦,眼中滿是猶豫,欲言又止:“迴包大人…非是卑職不肯說,隻是…”


    “耿捕頭不必擔心,這二位是包縣令的嶽父嶽母,有什麽事你就大膽直言。”包拯一眼便瞧出了耿春的擔憂,旋即向他言明南宮鈺夫婦身份讓他放心。


    耿春這才定了定神,說道:“包大人,據傳這背後的靠山乃是那張貴妃的伯父,景靈宮使張堯佐,此人在京城可謂是唿風喚雨,勢力極為龐大。包縣令為了查案,幾次險象環生,險些遭了毒手。”


    包拯怒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杯都猛地跳了一跳:“簡直無法無天!即便如此,也休想逃脫律法的嚴厲製裁!”


    南宮鈺驚得瞠目結舌,癱坐在椅子上:“竟是張堯佐,這可如何是好?”


    李婉兒也是花容失色,麵露懼意,顫抖著說道:“包大人,可要謹慎小心應對啊。”


    包拯目光堅定如鐵,沉聲道:“不管他是誰,隻要觸犯了國法,就必須受到應有的懲處!耿捕頭,你繼續說。”


    耿春接著道:“還有,那富商為了掩蓋罪行,竟派人暗中妄圖銷毀證據,若不是包縣令提前察覺,恐怕就被他們陰謀得逞了。”


    包拯來迴踱步,沉思片刻道:“耿捕頭,你此番奔波辛苦,先下去歇息,待本官從長計議。”


    耿春抱拳行禮:“卑職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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