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口供的年輕女警倒是跟牛樂一般大,高挑的身材很是豐盈,齊整的製服帶著一股濃烈的芳香劑的味道,倒是顯得她精幹清爽。


    牛樂神情緊張,看著眼前的女子落落大方的拿著一疊厚重的檔案袋走進了口供室,心裏猛地沉了一下。


    “你別緊張,我就是照章辦事,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你先坐下來,我們慢慢說。”女孩安慰牛樂道。


    牛樂驚訝的看了眼女孩,眼神裏一絲躲閃的慌亂也瞬間平息。好像一切都變得自然起來。他轉身拉了把椅子坐下,開始接受女孩的問題。


    “姓名?”


    “牛樂。”


    “年齡?”


    “家庭住址?”


    牛樂一一作答,迴的很流利。


    “好。”女警捋了捋發梢,將額前遮擋的碎發往一旁撥了撥,“接下來,把你知道的事情經過請詳細的告訴我,我要做個記錄。”


    牛樂嘴巴一張一合,下意識的說著事情的經過,盡量將事情的原委以最靠近真相的方式複述了一遍,他很小心,也很謹慎,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證詞可能會影響到梁警官的前途和命運。


    口供室門口,一個穿著考究的男人,安靜的站在那裏,透過陽光,他的眼眸深沉,神情凝重,一唿一吸間都隨著牛樂的嘴巴一張一合做著相同的停頓,好像在思考著什麽。


    “老陳,你怎麽看?”一旁的男人挺著渾圓的肚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了上來。


    “呦,領導!”老陳頷首笑著打了個招唿。


    “你看這小子,可不可靠?”


    “我看他應該是沒有撒謊。”老陳沒兜圈子,直言不諱道。


    “為什麽?”老領導有些猶豫的看向老陳。


    “你這口供室還沒進,人家說的啥都沒聽到,你就能做出判斷?”老領導有些半信半疑的看了眼老陳。


    “你看,如果人說謊,會提前背好劇本,迴答的應該會很流利。可你看,這小子,迴憶的時候,眼睛忽閃不定,不停的停頓卡殼,說明他並沒有撒謊。”老陳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一旁的領導,突然咧嘴傻笑“信不信,當然還要你自己判斷,我也就這麽一說。”隨即便轉頭離開了。


    留下身後的領導杵在那裏,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


    看著老陳離去的背影,領導無奈的一笑,“這小子。”隨即,推門進入了口供室裏。


    看著眼前陌生的人,穿著整齊的製服,肩章上的一杠兩星,牛樂自覺麵前的這個眯著眼睛的胖大叔絕非什麽等閑之輩。本來就有些結巴生硬的陳述也開始出現了不自覺的顫音。


    “你不用緊張,這是我們領導,按照你所描述的情況,我們大致也有了了解,你可以先迴去了,不過請你務必接聽我們的電話傳訊,盡力配合我們的工作,是你作為公民的義務之一。”女警雙眸閃爍,她麵前的空氣中,灰塵在安靜的飛舞。如同此刻牛樂內心的情緒,鬆弛卻有一絲不安。


    “嗯,我一定全力配合。”牛樂緊緊地抿著嘴巴,麵色慘白。


    ......


    公寓裏,石涵諾吃著送達的外賣,一副凝重的神情,盯著手機屏幕,有些目不轉睛。


    啪——


    牛樂關上門,換上拖鞋,拖著疲累的身體直接衝進了浴室。


    嘩啦啦的流水,不停衝洗著他焦慮不安的身體。噴頭上灑落的水滴輕輕地打在他的身上,溫熱的水流碰觸身體的一瞬間,焦灼的情緒也緩和了許多。


    簡單的衝洗後,牛樂披了件浴袍便走到了客廳,將身體猛地陷入沙發之中。一種熟悉的安穩感,瞬間將他包裹起來。他淡然的看了眼一旁還在眉頭緊鎖的石涵諾“老婆,你在看什麽?那麽認真?”


    石涵諾猛然一驚,好像突然才反應過來,看著一旁如同出水芙蓉般的牛樂,光滑白嫩的肌膚上,瑩瑩剔透的幾滴水珠還散落在他利落的發梢上,頓時臉頰微紅,沒想到這家夥洗個澡還這麽帥。


    “嘿嘿,你迴來啦!”石涵諾後知後覺,麵帶紅暈,嗲聲嗲氣道。


    牛樂一驚,這特麽眼神不對啊,於是頓時眯眼,露出奸猾的猥瑣笑容,準備來個順水推舟,推倒眼前這個貪圖男色的女人。


    可誰知,牛樂一把將額頭發梢向後猛然一捋,露出他那鋥光瓦亮的大腦門子,眉飛色舞道:“怎麽,一會兒不見,甚是想念啊?”


    看著眼前這油膩的男人,微起的一點好感瞬間被冷水澆滅,石涵諾雙拳緊握,咬牙切齒。好半天,才憋出一個字,“滾!”


    石涵諾不等牛樂來及反應,起身迴到了臥室,啪的一聲摔門而去,留下一個令人唏噓的背影......


    額......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呐!


    牛樂心裏感歎,眼角的餘光瞥到了石涵諾忘拿的手機上,隻見那熒光閃爍的屏幕上,是關於那個紅蟲的網頁鏈接。


    拿起手機,仔細的看起裏麵的內容,牛樂的神情再次凝重起來。


    “遠中集團、背後勾結、非法科研、基因重建。”這些醒目的字眼讓牛樂看的頗為震驚,他的眼神忽明忽暗,閃爍的眸子裏,牛樂竟然嗅探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牛樂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些恍惚,神情中的一些東西被不可描述的力量感在推著走。那些不為人知的陰謀背後,一些令他都頗感唏噓的巧合,在冥冥中好像一場鬧劇般的,在他命運的輪盤上下了賭注。


    馬奈!難道說,這一切,都跟他有關係?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人為?!


    牛樂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


    黯淡的夜幕再次降臨,好像這種暗夜的執念,頑固的像人類罪惡的不屑。


    好像一切都會在暗夜中得以延續,如同謊言和背叛,這種原始的悲劇,從一開始便成了布局者的特權!


    馬奈抽著香煙,他臉上的傷口在深邃的夜幕中暗自愈合,紅色的蟲體在皮膚裏麵不停地翻湧。


    傷口恢複的很快,蟲體再次安靜的隱沒進皮膚深處,悄然無聲的輕蔑讓此刻的馬奈,淡淡勾起了嘴角,他在笑,安靜的震耳潰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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