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被秦僻勸了出去,一步三迴頭,好不容易才走到院子裏。


    “怎麽跑出去了?”投墨站在門口,看著秦僻的小廝一騎絕塵,完全摸不著頭腦:“難道秦少爺的病情加重了?”


    二狗子搖頭:“是想幫秦叔父去買橘子。”


    投墨吃驚:“這個時候能去哪買橘子,馬上要下雨了,他再被大雨困在外麵怎麽是好?”


    二狗子四處張望:“秦叔父什麽都不想吃,隻想吃橘子。”


    “原來是這樣。”投墨明白了:“哎,我忘記昨天多買點果子了。”


    光想著準備那些必備品,反而沒想到準備些水果點心,投墨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誰能想到突然要下雨了呢?”


    二狗子卻像是迴想到了什麽:“我知道哪裏能摘到橘子。”


    “什麽?”投墨大吃一驚:“你怎麽知道,我也沒見你吃過橘子啊?”


    二狗子喵喵叫了幾聲,眼睛放在院牆上:“是大黑和小黑以前給我帶過橘子,我不喜歡吃酸的東西,所以就留給爹爹吃了。”


    貓貓很討厭橘子的味道,所以在和二狗子打架輸了之後,兩隻貓貓為了給他一個教訓,專門忍耐著討厭的氣息,去摘了一個橘子丟在他的腦袋上。


    它們以為二狗子和貓貓一樣,都受不了橘子的味道。


    不過二狗子對此完全沒有特別的反應,大黑和小黑自覺失誤,再也沒用過這種自損八百傷敵為零的招式。


    投墨被他的理由打敗了,有點幹巴巴得說:“你們這個接觸,還挺認真的啊。”


    以前大黑和小黑幫二狗子去要鑰匙,都夠讓他吃驚的了,沒想到它們還會用橘子來攻擊二狗子,貓會這麽聰明嗎?


    “來了!”二狗子有點興奮:“快把小魚幹拿來,我去賄賂它們。”


    投墨無奈,隻能去拿小魚幹配合他的動作。


    二狗子憑借著和大黑小黑深厚的交情,成功靠近它們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帶我去找橘子。”


    二狗子這次直接把小魚幹交了出去:“就是圓圓的那個。”


    一邊說他一邊比劃橘子的形狀,還特意把手放到鼻子下聞了聞,一歪頭舌頭吐出來半截。


    小黑舔了下魚幹,躍躍欲試。


    大黑舔了舔爪子,看了會兒二狗子的表演,這才轉過身,停頓了一下,示意二狗子跟上。


    “走,我們摘桔子去!”二狗子立刻興奮地拉著投墨就要走。


    阿爺正巧聽見了:“要上哪去,馬上就吃飯了!”


    “去摘橘子。”二狗子解釋了一句,拿著個超長竹竿就往外跑。


    阿爺看得心驚肉跳的:“上哪摘桔子去,馬上就下雨了。”


    幾步跑到二狗子身邊,直接拿過竹竿,又背上個背簍:“我跟你們一塊兒去。”


    投墨雖然還有點不敢置信,但被二狗子催促著,也隻能拿起另一個竹竿抱著二狗子跟上貓貓的步伐。


    大黑的速度不算快,算是很照顧人類的能力了。


    阿爺被二狗子指揮跟著貓貓跑,有點興奮:“它們帶咱們去找橘子啊!”


    投墨一看,這爺孫倆,一個比一個深信不疑,真是怪了。


    慢慢的,路上可以看得見零星的人影了,但都是腳步匆匆,要趕迴自己屋子的學子。


    看見他們幾個還在外麵亂跑,就勸他們趕緊找地方躲雨。


    二狗子他們跟著貓貓一路往裏,到了先生住的地方,直衝門麵的,就是一棵橘子樹。


    “真的有橘子。”投墨停下來,喃喃自語。


    大黑和小黑功成身退,嗖的一下隱在黑沉沉的空氣裏。


    二狗子去敲門,來開門的也是個小廝。


    低頭一看,敲門的是個矮豆丁:“你是誰,來幹什麽的?”


    二狗子聲音很響亮:“我想求你們這裏的幾個橘子迴去。”


    小廝擺手:“不給,不給,這橘子不是吃的,是我家老爺種著觀賞的。”


    上迴莫名丟了一個橘子,他家老爺念叨了好幾天呢。


    二狗子卻繼續說:“我叔父參加了鄉試,結束之後不太舒服,隻想吃橘子,現在沒辦法在外麵買到,所以才來您這裏求幾個的。”


    小廝有點遲疑,這小孩年紀雖小,說話卻很清晰,他說的參加鄉試的叔父應該不是假的,家裏有讀書人,小孩才能教的這麽聰明。


    他看二狗子身後還有兩個大人,正在往這邊趕,於是說:“我先去問問我家老爺,你在這兒等一會兒。”


    投墨和阿爺跑到這裏的時候,喘著氣問他:“你怎麽跑這麽快。”


    阿爺一個沒注意,就被這小子從懷裏溜了出去。


    二狗子有點小得意:“我已經問過了,咱們等一下就知道能不能拿到橘子了。”


    說著,門內出來一位老先生,神情嚴肅,目光掃視,投墨和阿爺的身體都有些僵硬。


    不知道為啥,看著就讓人害怕。


    二狗子卻沒有這種感覺,還對人家行了個書生禮節:“老先生,晚輩打擾了。”


    那位老先生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你家大人是誰?”


    二狗子抬頭:“家父姓李。”


    “哦。”老先生點頭:“你是李皓家的孩子,你說的叔父是不是林雄?”


    二狗子明白了,這位估計是他爹的先生,認識他們家的這三位考生,就說:“不是林叔父,是秦叔父病了。”


    想了一下,還是把秦僻的倒黴事跡說了一遍:“所以這才來求您的橘子。”


    老先生有些意外,他還以為出事的是林雄那家夥呢,誰成想,竟然是一向穩重的秦僻。


    “去給他們把橘子都摘來。”老先生吩咐小廝:“這個筐你拿進去。”


    阿爺把背著的筐子遞給人家,小聲道謝。


    老先生繼續問:“你怎麽知道這裏有橘子的?”


    他們這個地方不適合種橘子,他的這盆橘子是種著觀賞的,並不為了吃,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偶然聽到別人提起過。”二狗子還是決定不要供出來他的夥伴們。


    老先生點點頭,相信了他的說法:“你迴去後,同他們幾個說一聲,天氣好些了,來這裏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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