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烏山關的朝廷軍隊數量又增加了一倍,據說目前數量已接近了萬人。


    隻是朝軍再次嚐試進攻被打退後,就開始堅持圍而不打,雙方就這麽在烏山關上下對峙著。


    雖然朝軍封鎖了前往烏陽的大路,但由於之前昌河和烏陽戰事聲勢浩大;蒼南路各地的百姓紛紛沿著各種山間小路,用螞蟻搬家的方式陸續前往烏陽。


    現在可是青黃不接的時節,隻是有了黃家宗室和烏陽縣大小官吏留下的“地主家的餘糧”,洪教上下還沒出現挨餓的情況。


    “和珅倒,嘉慶飽。古人誠不欺也。”司馬楓感歎道。


    聽石玉成說,目前洪教的教徒已經超過了2萬。


    因此紡織坊的蒸汽機紡紗機和織布機,已經在馬不停地的趕製新一批的教服。


    為了提高織布機的效率,司馬楓還把“飛梭”的結構和原理,跟趙有財,紡織坊的女工匠講述了一番。具體的落地,就靠他們去發揮了。


    據說是查伊伊已經忙得不可開交,芊芊倒是一如既往的清閑。


    經常揣著各種幹果和點心來找司馬楓,拿苦味酸迴去做染料。


    隻是那無花果,石芊芊一番打聽下來,說是在靖南那邊買到的;具體的來源也不說太清楚,好像是在隴右一帶。


    石芊芊現在是紡織坊的庫房掌櫃,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自如。現在除了負責紡織坊的賬目,還經常來下馬莊拿染料。


    有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石芊芊來往也更加的方便。


    ******


    蒼南路的春天來得很早,剛進入二月雨水就不斷,下馬莊周圍的田窪裏很快就積滿了水。房前屋後的水溝裏,田地裏到處都是蛙聲一片。


    大眾總是健忘的,現在已經沒人去計較烏陽縣的黃家宗室和大小官吏去向。


    隨著春耕的開啟,下馬莊周圍田地是一副耕田、耙耖、播種的熱鬧景象。


    那一個個係著黃布條的佃農,好像都成為了土地主人,充滿著對未來生活的期待。


    按著天王的指示,包括下馬莊在內的烏陽各地,實現了“男女分營,男耕女織;有田同耕,有肉同食,有衣同穿,有錢同使;無處不勻,無不飽暖。”。


    在各個村莊分別設立男營和女營,男營負責耕種,而女營負責紡織和照顧幼小。


    烏陽縣城周圍以往主要都是黃家和官吏的土地,這些土地原主一部分已經人頭落地,還有一部分被法堂趕到了山裏伐木燒炭。


    如此說來,鐵匠坊有源源不斷的木炭,司馬楓還要感謝這些黃家餘孽的血汗貢獻。


    蒼南路的春天也是一個荷爾蒙萌發的時光,小安別院晚上總有夜貓發出“喵嗚,喵嗚”的鬼叫。


    莊子裏裏外外盛開的石楠花,也發出一陣陣淡淡的古怪的腥味。


    開年以後,下馬莊人來人往的不斷。除了往來送貨送人的,軍堂和女營的人經常也往來不斷。


    隻要石玉成沒進城,李新月隔三差五就會帶著熊芳霞過來。


    經常兩人在石玉成的書房裏一呆就是一兩個時辰,至於商量的是什麽軍國大事,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來的次數多了以後,熊芳霞和小安別院的人員也熟絡了起來。


    往往她見到李新月和石玉成聊的比較投入,就跑到小安別院前麵的穀場上,看石天啟帶領著槍炮隊,反複的進行著各種列隊、架炮和裝填訓練。


    ******


    二月天,咋寒咋暖。突然連續兩天的陰雨天,帶來了春寒料峭。


    這天石玉成沒有進城,難得也沒有其他堂口的人過來。


    司馬楓在書房裏和石玉成說著閑話。


    “舅舅,聽芊芊前兩天說,金萬生那小子又給放了出來。這事就這麽過了?”


    石玉成看了一眼司馬楓說道:“你還想怎麽樣?那女子不肯站出來,你一麵之詞,他爹收拾他一頓就不錯了。”


    “舅舅,說實話金萬生如何我並不太在意。隻是我覺得這男女分營有違人倫;萬惡淫之源,十命九奸!在疏不在堵啊!”


    “人本能的需求得不到滿足,總會生出各種怪事的!”


    石玉成笑道:“你這小子是不是看上哪個姑娘了?”


    司馬楓連忙擺手道:“沒有的事,我才16啊。我說的現在這個方式的問題,教內這麽多青年男女,一直嚴防死守不是個辦法。”


    “楓兒,你說的沒錯。不過天父他們都認為,篳路藍縷需要臥薪嚐膽;男女分營可以令行禁止,先公後私,規避嫌疑。”


    哎,篳路藍縷、臥薪嚐膽說的好聽。但看李湘林自己的吃穿用度,壓根就是手電筒隻照別人。明顯是:“嚴以律人,寬以待己。”


    隻是這話沒辦法和石玉成說的太清楚,他明顯還處在對所謂“天父”的盲從期。


    在大濟帝國暗無天日的生活了多年,最早入教的那批人,或許都視李湘林是那黑夜中搖曳的星火。


    想到這裏,司馬楓緩了緩說道:“有田同耕,有飯同食,這就是大鍋飯啊。不獎勤罰懶,將來必然是劣幣驅良幣啊!”


    “劣幣驅良幣?”石玉成對這個概念似乎有點不理解。


    “就比如一個良幣是5錢銀子,另一個銀幣是4錢半銀子;如果它們買到的東西是一樣的,慢慢地就會有人把5錢的銀子收起來,隻用4錢半的銀子。時間久了,市場上舊隻有4錢半的銀子了。”


    看到石玉成還有些疑惑,司馬楓又解釋道:“這和幹活是一樣的。如果大家有田同耕,出力和不出力的人,最後吃的飯都是一樣的。出力的人比如會想,自己幹嘛要出那麽多力。三個和尚沒水吃就這麽來的。”


    “你這孩子,就想的太多了。人之初之性本善嘛。誰不想自己能將來多吃兩口,眾人拾柴火焰高嘛!你看我們下馬莊周圍,現在日新月異的哪有什麽懶漢?好吃懶做之徒畢竟是少數。”


    時代的局限啊!書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司馬楓暗自感歎!


    既然石玉成都認為如此,司馬楓也不好太多說些什麽。


    哪怕是再親近的人,有些思想理念上的東西說多了,反倒適得其反。


    畢竟每個人的內心都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不經曆社會的鞭策,孩子都是聽不進去的。


    隻有當一個任性的小孩,自己掉到冰窟窿,感受到刺骨的痛,才知道什麽叫如履薄冰!


    或許李湘林、石玉成隻是到了縣城周圍一片耕種熱鬧的景象。司馬楓注意到,烏陽城內大部分店鋪已經歇業,至於那些店主是到了鄉下種地,或是去了別的地方司馬楓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的局麵導致司馬楓遇到一個小問題,就是酒和醋這兩種基礎的原料在烏陽已經買不到了。


    酒到時因為之前嶽豔娥送了一批還有不少;隻是醋買不到為了滿足製藥和做實驗的需要,司馬楓沒辦法在火藥作坊裏有開辟了一片區域,專門用來釀醋。


    哎,經濟學、社會學和心理學這些看似不起眼的東西,實際上和槍炮,原子彈,計算機一樣推動著時代的進步。


    是自然科學的進步推動了社會科學的發展?


    亦或社會科學的進步促進了自然科學的進步?


    這顯然是蛋生雞,還是雞生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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