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學生們正聚精會神的分析著物理試卷。


    預賽的試卷是由全國競賽委員會統一命題,試題的深淺雖然大部分相當於高考稍難或難題的水平,但有其基本特色,即著重考查考生的獨立思考能力和創造性思維能力的水平。


    林初雪粗略看了一遍,沒有什麽劍走偏鋒的試題,都是日常訓練的題型和難易程度。


    隻要細心認真,大部分考生還是能拿到一個不錯的成績。


    和之前一樣,迅速答完試題,檢查兩遍,交卷。


    還沒走到樓下大廳時,就被鋪天蓋地的包子味籠罩了起來。


    她皺了皺眉頭,難道今天樓下的老師們都開竅了?已經心大到開始大吃大喝了?


    一轉彎,就看到整個大廳,人手一份的捧著包子吃的不亦樂乎,就連嚴肅的門衛也不例外。


    “唔唔唔,尼怎嘛泡下了”?(你怎麽跑下來了)


    馮俊輝激動極了,嘴裏還塞滿了包子,忙的說不出話來。


    眾人抬頭看了看門口掛的鍾表,這才過去了十幾分鍾,就交卷了?


    林初雪倒是很平靜,從凳子上的包裏掏出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了馮俊輝。


    “沒事了,我就交卷了”!


    “哎,你不是昨天默卷的那個學生嗎,怎麽今天還考物理”?有人開口問道。


    穆正亭是個護犢子的,捏著手裏的包子,望了過去,“怎麽,哪條規定不能參加多門競賽考試了”?


    對方訕訕一笑,啞了聲音。


    馮俊輝喝完礦泉水後,騰出了嘴巴,“答得怎麽樣,要是比數學成績低,我可不依啊”。


    “說什麽呢,老馮,你這有點拈酸吃醋了啊,小心眼”。


    馮俊輝白了一眼穆正亭,昨天對完答案後,是誰笑的嘴都裂開了,還好意思說別人。


    隨即掏出懷裏準備好的紙筆,遞給一旁的林初雪,“寫吧,不能厚此薄彼啊”。


    林初雪能說啥,隻好乖乖趴在凳子上默寫試卷和答案。


    後麵一群人精,聞著氣息就湊了上來,目不轉睛的盯著試題,開始互相琢磨自己學生的情況。


    大廳外的黎老爺子耳邊忽然沒了細碎的說話聲,一轉頭,就看到一群人低著頭湊在一起,手裏捏的包子也不吃了。


    “去看看,裏麵幹嘛呢”,拍了拍旁邊的黃小子,派他去打探消息。


    黃飛龍是個特能說會道的人,鑽進大廳後,不到一分鍾,就和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哥倆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兄弟,你們這是在幹嘛呢”?


    “你昨天沒來吧,有個學生特厲害,能把試卷從頭到尾默寫下來,標點符號都不帶錯的”。


    老大哥說完,還一臉佩服的咂嘴,一副心馳神往的樣子。


    黃飛龍有點吃驚,抬了抬眉毛確認,“真的假的,這麽厲害”!


    “嘿,你看你,見識短淺了吧,昨天那學生早早就出了考場,就在這大廳,眾目睽睽之下,默了一遍試卷,還帶了答案哩,厲害著呢”。


    打探到重要情報後,塞給老大哥一包好煙,轉身就跑了出去。


    小跑到黎老麵前,一臉驚喜的匯報情況,“老師,裏麵有個學生默寫試卷呢,其他老師都聚在一起分析試題呢”。


    夏市長覺得自己的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了跳,還是左眼,放寬了心神。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阿彌陀佛,好運要來了!


    黨的幹部堅決反神論,他是堅定地唯物主義者,剛才的想法太不應該了,他懺悔,贖罪。


    跟著懺悔的還有一旁的杜局長,他是真真正正的懺悔。


    那封匿名的投訴郵寄還沒有找到當事人,簡直要命了。


    黎老一聽學生的匯報,頓時來了興致,往大廳裏走去。


    後麵一群人,烏泱泱的也跟了上來,簡直和遊擊隊一樣。


    “都迴去吧,大家都忙著,跟著我這個老頭子幹什麽,還想蹭我的中午飯嗎”?


    一擺手,老神在在的進了大廳,留下了一群不知所措的官員。


    黃飛龍對自己老師那說一不二的脾氣了如指掌,隻得擔當了勸解人員。


    “市長,局長,書記,眾位領導們,我就留在這給大家隨時匯報情況,大家也都聽黎老的話散了吧,省的惹他老人家生氣”。


    夏市長一聽,覺得也是,站在這裏平白浪費時間,有一個線人就夠了,他們春市也算擺明誠意了。


    一番商量過後,留下了黃飛龍,其他人員陸陸續續迴到了自己的崗位上去了。


    黃飛龍送走領導後,急匆匆的走進了大廳裏,警衛大隊齊刷刷的一字排開,守在大門口,一隻蒼蠅也不允許飛進去。


    “老師,市長他們都送走了”,黃飛龍擠進了人群裏,湊在黎老耳邊說了一聲,對方滿意的點了點頭。


    林初雪終於默完了試卷,第一時間送到了馮俊輝的手裏,轉移了炮火視線。


    黎老爺子自來熟的一屁股坐在林初雪身旁,溫柔的問道:“小姑娘,昨天的數學預賽你也默了試卷嗎”?


    林初雪一眼就認出了麵前的老人,正是華國赫赫有名的黎老先生。


    曾經帶領華國競賽團隊在國際上斬獲無數獎項的數學界巨匠,破解眾多國際上注明難題,而今是華國教育界的瑰寶。


    “黎老,您好,我是林初雪,目前就讀於春市英橋高一”,林初雪站起身鞠躬致意,自我介紹了一番。


    老人樂嗬嗬的直說好,一點都沒有在黃飛龍麵前的兇神惡煞,惡龍咆哮,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和藹的老爺子。


    黃飛龍在一旁隻想嗬嗬,自己就是一根草,人小姑娘就是一個寶,雙標至極!


    一老一少開始了促膝長談,彼此間關係十分融洽,老人經常笑出聲。


    認出黎老的不止林初雪一人,還有一直躲在暗處的陳鋒。


    陳鋒原本以為這些大人物會當眾揭穿英橋作弊的事實,他沒想到,等來的確是倆人的相見甚歡,言笑晏晏。


    他不能忍受,直接衝了上去,“黎老,您這是要包庇作弊的學生嗎?您不是認為學術研究應該是純粹的,不染世俗的嗎,為什麽您如今和一個作弊的人談笑風生”?


    黎老爺子和林初雪談論的他所出的最後一道附加題,正在興頭上時,突然衝出了這麽一個攪興的家夥,這讓人很是惱火。


    直接站起身推開了擋在麵前的學生,還有衝進了的警衛們,走到了陳鋒的麵前。


    質問他,“你是誰,紅口白牙就能汙蔑別的學生作弊嗎?有什麽證據呢”?


    陳鋒已經被怒火和嫉妒衝昏了頭腦,振振有詞的說道:“證據,今天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是證據,完全可以證明英橋被泄題,作弊了”。


    轉身行為激烈的拉著一旁的幾位帶隊老師,詰問他們:“你們說,昨天是不是那個學生當場默寫了數學競賽試卷,還有他們臨走時得意洋洋的話語,說什麽相似度高,一模一樣的試題這樣的話”?


    在場的帶隊老師竟然還有幾個站出來承認了陳鋒的說法,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事實。


    但是大部分人腦子還是很清醒的,就林初雪的所作所為來說,完全沒有必要作弊。


    任何一個天才,都不屑於用下三濫的手段取得勝利,他們的傲骨不允許那樣做。


    黃飛龍冷哼一聲,犀利的眼神掃了過去,另幾個作證的老師心虛的低下了頭。


    英橋這兩天實在是大出風頭,有些人已經看不過去了,順勢表達心中的不滿罷了。


    成功了,他們就除掉了強有勁的競爭對手,輸了也沒關係,他們又不是出頭抗議的人員,不傷筋動骨的,挺好。


    “我們來時的大巴車上有監控視頻,裏麵實實在在的記錄了林初雪押題,講解要點的畫麵,隨時可以拿出來作證”。


    龐正兵一手力壓下暴怒的穆正亭和一群學生們,語氣強硬的拒絕所有人的汙蔑。


    一群人被強製性的觀看了英橋押題的全過程,然後唏噓不已。


    而罪魁禍首陳鋒,狗急跳牆的暴露了自己,被黃飛龍以汙蔑罪責關進了監獄,等待最後的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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