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永貞?他怎麽會在這兒?


    容桑心底還在疑惑,腳下卻比誰都快,心裏一動,出現在了幾名弟子麵前。


    方才進去的弟子從地上撈起了齊永貞,在他鼻尖探了探,隻剩下一口氣了。


    齊永貞似是失去了意識被丟在這兒的,他脖子上青紫一片,身上到處是傷,胸口處衣服被撕開,有人在他心口處劃出了一個十字,血流不止,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如此輕易就找到了齊永貞,讓容桑一瞬間覺得不對勁了起來。


    不是要換命嗎,她抬頭看了看尚未露出全臉的紅月,還差最後一步,席今怎會這麽輕易就讓齊永貞逃了出來?


    幾名弟子腳步急促,急著帶齊永貞去找他們當中的幾個醫修看看,齊永貞昏迷得厲害,被兩人抬著,緊蹙著眉頭,一雙手垂落身旁,跟隨抬他的人的步伐輕輕地晃著。


    那是雙帶了些薄繭的手,虎口有些細小的傷口。


    從九宮日到玉溪牙,容桑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師尊發現了什麽?」江歸晚從巷口走了過來,在她身後停下,跟著她看過去,眼中帶著幾分茫然,「可是齊公子有什麽異樣?」


    容桑淡淡瞥了他一眼,又恢復了原樣。


    江歸晚知道嗎?


    原書中玉溪牙全部事件都是魔界一手促成的,目的書中並沒有明說,他們派人引發暴亂,吸引江歸晚來這兒,沒多久後,有魔修聯繫江歸晚,與他交換情報。


    第二天,玉溪牙全鎮人口全部離奇消失,隻剩下那條巨壑,九宮日將玉溪牙幾乎翻了個遍,找不出居民們的去處,最後隻能無奈地將目標轉移到仍在不斷擴大的巨壑,填完後便迴去了。


    剩下的幾千民眾便跟那巨壑一般,莫名其妙得消失了。


    哪怕是連常經綸來了依舊找不到這些人,最後得出的唯一解釋便是他們都不在世上了,不然不會消失的如此無影無蹤。


    沒人懷疑江歸晚,他不過是個小弟子,常經綸一雙手都算斷都算不出他是魔尊的兒子。


    她神色淡淡的,問他:「你見過齊永貞嗎。」


    江歸晚茶色的瞳孔驀地一縮,他攥著指尖:「弟子,弟子第一次來玉溪牙,沒見過齊家公子的。」


    容桑視線落在了逐漸消失在她眼前的齊永貞身上,沒有看見江歸晚的異樣,她慢吞吞地開口:「你沒見過,我也沒見過,這兒的人都沒見過。」


    江歸晚好像懂她的意思了,卻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去聽似的。


    「既然沒人認識齊永貞,誰都可以成為齊永貞。」


    耳邊像是響起了什麽詛咒,江歸晚眼神放空,這句話像是打開了他的什麽開關,他右手整隻手臂突然抖動了起來,在衣袖下握緊了拳頭。


    順著手背看上去,能看見他手腕上幾道並不明顯的陳年傷疤,一道一道橫過他的手腕內側,因數量過多,在皮膚上留下一塊一整塊凸起。


    沒人數清過他被割了多少刀,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沒有說謊,他第一次來玉溪牙,在這兒之前他從未見過齊永貞。


    他如此害怕的原因是,他能感受到那些從他身體裏取出來的血在向他唿喚,這裏有人喝過他的血。


    而那個人,就是剛被抬走的齊永貞。


    若是師尊發現了,會不會把他當成怪物……


    江歸晚全身冰涼,閉上眼睛,連唿吸都快停止了。


    容桑說完便看向了江歸晚,想去看看他是什麽反應。


    可江歸晚閉眼閉得早,容桑隻能看見他臉色蒼白,右手背在身後,一副被凍著了的模樣。


    她想喊他,不過剛張唇,便見江歸晚緊緊拉住了她的手臂。


    「師尊。」黑暗的巷子中,少年聲音發著顫。


    在她之前進來的弟子們都已經出去了,空蕩蕩的地方隻剩下了他們兩人,江歸晚的聲音在巷子裏迴蕩,無人看見時,他抓住容桑的手倏地用力,用力得像是他下一秒就要被拖進什麽無底深淵。


    江歸晚明明比容桑還高大半個頭,可容桑在黑暗中抬頭看向他的眼睛,卻總覺得是他在仰望自己似的。


    「師尊,」江歸晚聲音壓低了許多,「弟子……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麽,師尊可不可以都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盡力了……」


    他不是故意要逼人喝他的血入魔,不是故意傷人,不是故意想迴到那不見天日的牢籠中去。


    這語氣近乎乞求,容桑喉嚨都在發癢,她試圖收迴手,卻被江歸晚拽得更緊。


    「師尊,你相信我好不好……」


    若是白日裏,眾人前,江歸晚連碰都不敢碰容桑的衣衫。


    可夜晚的時候,那些恐懼和焦慮被無限放大,他能感受到不遠處巨壑裏若有若無的魔氣,能感受到他那魔尊父親似是後悔了與他的約定,要將他重新抓迴去,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半副魔骨隻剩下了殘缺一角,很快便要將他整個吞噬掉。


    他還能清醒多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想和師尊說清楚,又怕師尊覺得自己是個怪物,於是他退而求其次,隻想讓師尊相信他,那些他之後可能會做出的事情,都並非他本意。


    容桑被他語氣中濃濃的情緒震得愣怔在原地。


    與其說是恐懼,倒不如說是絕望更多一些。


    江歸晚到底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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