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著孩子的麵說要弄死他爹?”


    黎素染搓搓自家兒子的腦袋瓜,後怕不已。


    “隻是覺得魔族最近有點太猖狂了。”


    猖狂?黎簌染一頭霧水,她一直讓魔族乖乖待在結界裏,哪裏還讓他們猖狂過。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黎司雲口中的猖狂,是指那魔族居然拐走了他的女兒。


    黎司雲抬頭,仔細打量了一番被女兒抱在懷裏的小家夥,看那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很是清澈幹淨。


    “叫什麽名字?”


    “我叫黎微墨。”小貓乖乖地自報家門:“我爹不是壞貓。”


    雖然他自己也沒見過親爹。


    黎司雲緊皺的眉頭舒緩了幾分,抬起雙臂:“讓外祖父仔細瞧瞧。”


    黎簌染聞言後退了兩步,把黎微墨往一邊抱去,遠離自己這危險的爹。


    “你不關我禁閉,我就把孩子給你。”


    “跟我談條件?讓你學顏素傾不要臉皮,你怎麽學來個無理取鬧?”


    黎司雲一甩袖子,憤憤道:“不稀罕!”


    “那我們走了。”黎簌染抱著孩子往外跑。


    “迴來!關禁閉!”


    老父親氣憤不已,幾乎都是吼出了聲。


    黎簌染腳下速度更快了。


    眼看著就要跑出宗主殿,飛行法器都已經備好了,背後忽然傳來氣急敗壞的挽留:


    “不關了不關了,迴來讓我瞧瞧外孫。”


    “喏。”幾乎是瞬間,黎簌染閃現到父親麵前,差點嚇飛他老人家的小心髒。


    一直沉默不語的黎微墨被親娘當成貨物一樣丟到別人麵前,還好自己平衡力不錯,穩住了身形,走上前跟外祖父打招唿。


    黎司雲得償所願的抱著他瞧了瞧,很是新奇,逗了半天發現聰明的黎微墨沒反應,還用一種很微妙的眼神看著他。


    剛晉升外祖父的男人失落地搖搖頭:“年齡大了點……”


    轉而嗬斥自己那沒心沒肺的親閨女:“成親了都不給家裏來個信兒,你為什麽不迴家生孩子?還能讓你哥伺候你!”


    “我怕你和他聯手弄死我。”


    黎簌染勉強微笑。


    “你也該打,出個門都不讓人安心!”黎司雲作勢要打,卻被懷裏的小家夥抓住了袖子。


    “外祖父,你別打我娘親。”黎微墨的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袖口,聲音稚嫩甜糯,惹得人不敢繼續動手。


    果然還是隔輩親啊,無良娘親悄悄為自己兒子豎起大拇指,好孩子!


    在黎微墨的助攻下,黎司雲逐漸於一聲又一聲的外祖父中迷失了自我,直到發現手邊的宗主事務不能再拖,才擺擺手讓他們離開。


    “誒!爹,我能不能住迴我房間啊?”


    黎簌染突然想起自己不能再帶著孩子去天元峰了,害怕佩鸞會過來騷擾黎微墨,於是便想繼續賴在宗主殿。


    “行,你自己去收拾,我可沒空管。”


    黎司雲轉身去了書房,臨走前給黎微墨一顆小玉珠讓他玩兒。


    到了晚上,黎司雲知道女兒嘴饞,現在一定還沒辟穀,從燭宮峰長老檀依那裏摘了點靈草,又去天元峰佩鸞那裏拿了點靈獸肉。


    臨走前看了看池塘裏的大鯉魚,心想自己那外孫會不會喜歡吃魚。


    “那是玉漓養的魚。”佩鸞提醒道,黎司雲聞言瞬間收迴了心思,擺擺手離開。


    整個雲山劍宗的人都知道,玉漓性子溫和,但隻要碰了他養的魚,管你是長老還是宗主,都要被他追殺。


    就算他不跟人動手,也會非常記仇,難纏得很。


    黎簌染就有幸因為一尾鯉魚被玉漓纏著許久。


    於是黎司雲去了玄衍峰,想找淩汐要兩條魚拿迴去燉。


    玄衍峰的夜色很涼,樹林裏彌漫著霧氣,微涼的風吹著人很是舒坦。


    剛走到長老殿前,遠遠地便瞧見一個身著白衣的男人正在替換斷了的琴弦。


    走近一看,隻見淩汐修長的十指有些僵硬,指尖明顯殘留著些許淡淡的紅痕,一看就是彈琴太久留下的傷。


    “你這是彈了多久?”


    黎司雲怔愣著看著他利落地替換琴弦,不斷地調音。


    “一天。”淩汐淡淡道。


    抬頭看了眼對方不解的神色,歎了口氣,該來的人不來。


    爽了他的約,淩汐心底暗暗記上小冊子,三天不想理黎簌染,除非她親自過來認錯。


    “你又要練琴技了?”黎司雲有些納悶,他記得淩汐的琴技已經爐火純青,根本沒必要再這麽苦練,居然練了整整一天。


    “不是。”


    淩汐垂眸,烏發落在肩前,青藍色的發帶纏繞著頸側的長發,落下的流蘇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宛若風中振翅的蝴蝶。


    “那你……”


    “宗主是有什麽要事嗎?”


    黎司雲的問題忽然被打斷,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裏透露著些許清冷與不耐。


    他也不再問下去,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還記得我家姑娘不?就兩百三十年前跟佩鸞一塊兒偷你魚的那個。”


    黎司雲笑笑:“曆練了五年剛迴來,給她做頓好的,讓她以後別不著家。”


    淩汐點點頭,但願如此。


    隨後帶著他去自己養魚的池塘附近,凝聚靈力,撈出兩尾大鯉魚。


    “夠嗎?”他轉身將魚遞給身後人。


    “多謝!”黎司雲笑著將魚裝進乾坤袋,送了一袋靈石做交換,轉身消失於夜幕中,忙著迴去做飯。


    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白衣仙尊看著自己池塘,迴到空蕩蕩的殿內,繼續給琴調音。


    人沒過來,還要吃他的魚!


    明天去找她算賬。


    他拿起毛筆沾了點墨,在卷軸上寫了點什麽,燭火映著冷峻的容顏,粉色的薄唇緊緊繃著,藍色的瞳眸像是堅冰一般久久不化。


    “師尊……”


    門外傳來少年人的唿喚,清朗的聲音如明月一般。


    蕭縉踩著傾瀉一地的月光進入殿內,跪坐在師尊麵前,神色有些低落。


    “迴來了?”


    淩汐抬頭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寫寫畫畫。


    “怎麽了?”見自己徒弟這般神情,他順勢發問。


    “師尊,此次曆練沒有突破,還提前了這麽久便中斷曆練,弟子甘願領罰……”


    蕭縉抱拳,鼓起勇氣直麵自己的師尊,咬唇,下定決心。


    “為何要罰?”


    蕭縉聞言,看著他的眼神裏多了幾分不可思議。


    “自然是因為……”


    “我從來沒說過,你突破不了就會罰你。”


    淩汐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走到蕭縉麵前。


    麵前的身影遮住了燭光,背著光,蕭縉在自己師尊的臉上看到了些許無奈。


    隻聽他緩緩開口,並沒有任何指責和要責罰的意味,語重心長道:“我命你出門曆練,是為讓你尋找機緣突破,不是非突破不可。”


    “機緣難求,突破頓悟也不可心急,有人追求突破千百年無果,有人不過行至河畔,觀望江水,便頓悟晉升。”


    “你不可強求自己,我亦不會為你強施枷鎖。”


    淩汐向他伸出手,令其站起身。


    他和蕭縉這次僅僅隻有兩年的師徒情,這兩年間蕭縉的修為依舊突飛猛進,隻是一直沒有突破旋照期。


    這很正常,他本身就天資非凡,做了許久的外門弟子,天賦才剛被發掘,突然碰了壁,難免會有些焦躁。


    淩汐想要教導他萬事不可心急,更不能病急亂投醫,自己從不會強求他必須突破,這樣反倒影響他的道心,會更難突破。


    聽完師尊的話,蕭縉也明白自己不可急躁,但師尊不強求他突破,他自己也不想有任何鬆懈。


    經曆了幾番交談,蕭縉決定獨自再度踏上曆練之路。


    見他堅持,淩汐也不阻止,拿了一袋靈石給他,又送了一件法寶,叮囑他三年後不管結果如何,一定要先迴來。


    蕭縉應下,收了東西,才發現袖口裏還藏著今早捉來的小靈蝶,隨手將其放了出去,向著自己的師尊告別。


    小靈蝶並沒有飛出殿外,而是轉著圈有些暈乎乎地朝著淩汐飛去,落在淩汐的指尖,翅膀扇動。


    他低頭瞧了瞧,點了一點靈力給它,順著那點靈力,腦海中浮現出熟悉的聲音。


    “等一下。”


    剛準備離開的蕭縉忽然被叫住,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家師尊冷峻的臉龐。


    隻見男人迴到桌案邊,將寫了許久的卷軸收起,放在一旁的箱子裏,抬頭看著他,看不出情緒。


    “以後,不要亂捉靈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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