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端起碗筷,對慕寒誠懇道,“吃飯吧,你吃飯的時候不怎麽嚇人。”


    “……”


    雪化後,氣溫隱隱有迴暖之跡,山裏溪流泉眼解凍,白祈挑水不用跑遠,直接去山裏接就好。


    得空,他把欠老大夫的藥錢還了,想到慕寒身上的傷,又要了些止血消炎的草藥。


    老大夫想把草藥送給他,但白祈不肯,見推脫不了,老大夫就收下了。


    白祈迴來交代完慕寒草藥怎麽敷,背起背簍上山。


    現在比起拉扯感情,他更想賺錢。


    賺錢了,買新衣服,買糕餅,買肉吃,最好把家裏的破房子也修修。


    白祈不想開春了躺上木床,抬頭就看到屋頂破洞。


    大冬天,樹木光禿禿的,漫山遍野,除卻灌木叢,就是一些叫不上名的耐寒植物。


    白祈選了條沒走過的路走。


    原先那條道,附近的菌菇冬筍都被他撿的差不多了。


    堆在家裏,等下次去鎮上賣了。


    這次換條道,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東西。


    555也在探測,看山上有沒有適合宿主采摘的東西。


    走到一處灌木叢,白祈目光頓住,灌木叢旁邊,有一個黑漆漆的洞,洞口被雜草掩了,不輕易被人發現。


    白祈也是無意瞥到這個洞的,洞口雜草被踩的七倒八歪,說明洞裏很可能有活物。


    為了看的更仔細,白祈蹲下身,扒開雜草。


    這是個比拳頭大些的洞,瞧著應該是兔子窩。


    和555確認了是兔窩,白祈撩開衣袖,直接上手掏。


    摸到裏麵軟綿綿的一片時,他目露喜色,有兔子,看來可以吃肉了。


    白祈摸出一隻小兔子,白絨絨的,毛發沾了一些濕土,看著過了幼年期,比成年兔子小一些。


    窩裏應該還有其他兔子,白祈把摸出的兔子放背簍裏,接著掏窩。


    555想皮一下,“宿主,兔兔這麽可愛,怎麽可以吃兔兔啦?”


    白祈沉默兩秒,語氣幽幽:“為什麽不可以?”


    “以前我穿兔子裝,也沒見你可憐我,你還在係統艙裏偷偷給攻略目標呐喊助威。”


    係統不知道那會它在係統艙發出的動靜被白祈聽到了,它發出一道短促電子音,隨後是死一樣的沉寂。


    白祈:“……”


    有的統外向完了,就改內向了。


    他把洞裏的兔子都掏出來,一共有五隻,應該是同一窩下的,大小都差不多。


    這些兔子應該還沒見過人心險惡,安靜的待在白祈背簍裏,啃食背簍裏放的幹草。


    白祈猜還有兩隻成年大兔子,但是大兔子不好抓,而且擔心小兔子聽到大兔子叫喚會亂跑。


    白祈背好一堆小白兔,起身離開。


    腦海裏,555虛咳幾聲,不知是掩飾尷尬,還是轉移話題。


    “宿主,你往南邊走走,那邊有幾棵山茱萸樹。”


    山茱萸是中藥的一種,能夠溫補腎陽,補益肝腎,收澀固脫,是一個平補陰陽的要藥。


    收迴的山茱萸果子也很好處理,曬幹即可。


    在古代民間,它算是較為名貴的中藥材,還能治男人陽痿。


    白祈循著555的話走,果然看到一棵果樹,上麵掛滿了一串串紅豔豔的果實,乍一看很好看。


    白祈摘了不少,怕放背簍兔子會誤食,他特意把棉衣裏麵套的一層單衣脫了,用來兜山茱萸的子果。


    每顆果子約莫葡萄幹大小,呈橢圓狀,一串上麵能有八九個。


    一顆顆采摘比較麻煩,遇到一串上掛好多果的,白祈直接連樹枝一起掐了。


    在山茱萸旁邊,白祈看到了一片矮灌,上麵開滿了像是樹莓一樣的藍紫色小果子。


    這個果和山茱萸不太一樣,山茱萸果實酸澀,過量食用會給身體帶來不良反應。


    它的果不適合日常吃,但是這些樹莓,就能當水果吃。


    白祈一起摘了帶迴去。


    摘完果子,白祈覺得收獲差不多了,下山。


    迴到家,他搬出一些柴禾,在院角給兔子搭了個窩。


    窩的周圍用樹枝圈住,免得兔子亂跑。


    五隻兔子,不可能一下子吃完,白祈打算先吃一兩隻,剩下的,養肥了再吃。


    少年天天去山上,采摘各種東西,慕寒已經習慣了。


    但是帶活物迴來還是頭一遭,他默不作聲看著白祈抱著一隻小兔進屋。


    小白兔毛皮上的灰被白祈擦幹淨,全身雪白,頭上還頂著兩隻白耳朵尖尖長長的。


    或許是到了新環境好奇,小兔子紅寶石般的眼睛新奇的打量著四周,鼻尖吸動,看著十分可愛。


    看到小白兔紅潤潤的眼睛,慕寒莫名想到了白祈的眼睛。


    前幾日,每次他和白祈說話,少年就像小兔一樣,眼睛微微發紅,怯怯惴惴的看著他。


    好像話說重一些,就能哭出來。


    白祈沒殺過兔子,也沒殺過雞鴨魚之類的,真想吃兔子了,不太知道從哪下手殺。


    他把小兔捧到慕寒麵前,輕輕喊他,“慕寒。”


    “怎麽了?”


    慕寒雖是這麽說,但語氣一點都不稀奇,白祈年歲不大,加之人是傻子,他看白祈就跟看小孩一樣。


    估摸著少年可能是得了兔子開心,想跟他炫耀炫耀,或者是讓他摸摸兔子。


    但白祈用那雙善良的,清澈的眼睛看著他,巴巴的問,“你會殺兔子嗎?可以把這隻兔子殺掉嗎?”


    聞言,慕寒沉默片刻,手指慢慢撫摸上兔子柔軟的後頸,“怎麽想殺了?”


    白祈咽了口口水,滿眼憧憬,“想吃肉,好久沒吃過肉了。”


    他饞的口水都出來了,慕寒不說話了,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摸著兔子後背。


    白祈摸不準慕寒態度,他一個殺手,不會也不舍得殺小白兔吧。


    但他想多了,很快,慕寒提起兔子,男人不知從哪變出一隻短匕首,快狠準的切掉了兔子腦袋。


    “撲騰”一聲,隨著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幾滴溫熱的血液濺到了白祈臉上。


    白祈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那隻滾在自己腳邊的兔子腦袋。


    慕寒臉上也沾了血,在大片白皙的皮膚上,格外紅冶,他神色無恙,手上靈活轉動匕首。


    剝開兔子外層的皮,順帶剖開肚子,把兔子處理成了一個適合燒烤的四肢展開的形狀。


    這些是短時間發生的,白祈幾乎全收到了眼底。


    處理完了,慕寒將血淋淋的兔子遞給白祈,白祈沒接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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