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魯麵色鎮定:“迴稟夫人,大小姐是憂思過重,導致氣血不足,需要調養些時日。”


    “不是疫病?”鄒氏聲音拔高了些。


    似是察覺到自己失態,忙扯著嘴角說道:“不是疫病......就太好了。”


    鄒氏麵上像是鬆了口氣,眼底卻明顯透著失望。


    季魯看在眼裏,並未多言,隻搖了搖頭便離開。


    老夫人出來叱聲道:“你胡說些什麽?”


    “若是月丫頭真的染了疫病,你我就能高枕無憂?”


    鄒氏沒想到自己的話被老夫人聽了去,心裏也是一陣後怕,“老夫人息怒,我這也是關心月丫頭。”


    老夫人冷哼一聲,說:“你什麽心思,我清楚的很,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你最好安分些,這段時日就不要來青瀾苑了。”


    “老夫人......”


    老夫人冷冷地掃了鄒氏一眼:“怎麽?如今這府裏我婆子說的話不管用了?”


    鄒氏雖出生寧國公府,卻隻是個庶出,當年要不是為了自己兒子的前程,老夫人也不會做主抬她做殷家主母。


    自從老國公過世後,鄒氏在皇後麵前是越來越說不上話。


    眼下連自己女兒的婚事都處理不好,老夫人對她是更看不上眼。


    “妾身不敢,妾身聽命便是。”鄒氏交握在身前的雙手緊緊地攥著,麵上恭敬,心底卻是不服的。


    這些年她掌家可沒出什麽大錯,內宅之事老夫人一向都不插手。


    也不知道那丫頭許了老夫人什麽好處。老夫人今日明顯是要袒護殷月。


    說是要她接管玉青齋,到頭來卻套光了她自己的私庫。


    “無事便迴吧。”老夫人不想再多看鄒氏一眼,留下一句話,就帶著衛嬤嬤離開。


    “是。”鄒氏怨毒的目光盯那道平靜下來的門簾,心裏還惦記著自己被坑的銀錢。


    鄒氏暗自盤算著,等她拿到藥方再開一間藥鋪,那就是自己的私產,到時候這老太婆別想從中得到好處。


    也不知道司空麗那邊的進度如何?


    是該去晟王府看看了。


    這般想著,她當即就離開了青瀾苑,帶著孫嬤嬤從角門出去。


    直奔晟王府。


    鄒氏沒有提前下拜帖,但門房認得她,見到人忙上前見禮。


    孫嬤嬤直接與門房說明了來意。


    “殷夫人來得不巧,司空先生現在已經不在王府了。”


    鄒氏在外,素來都端著和善的麵色,“無妨,他什麽時候迴來,我在王府內等他便可。”


    說著鄒氏就想要直接進府,小廝卻並沒有讓開路,而是說:“殷夫人怕是誤會了,小人的意思是,司空先生已經離開了京城。”


    “離......離開京城?”鄒氏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這話何意?好好的他為何要離開京城?”


    那他答應自己的事情怎麽辦?


    “具體的小人也不知。”


    “王爺呢?”鄒氏心裏著急,直接繞過麵前的小廝,向府內走去。


    “殷夫人且慢,王爺現下不在府裏。”小廝見鄒氏如此沒規矩,想攔下卻不敢動手,隻能言語勸阻。


    鄒氏卻像是沒聽見小廝的話一般,徑自向王府內走去。


    她今日必須找蕭逸宸問個明白,司空麗明明說好了幫她辨別藥材,怎麽突然就離開京城了?


    小廝無奈,隻得跟著進去。


    管家聞聲出來,揮退了小廝。


    和氣的說道:“王爺還未下朝,夫人若是不介意,請在前廳稍坐。”


    鄒氏看了眼天色,都午時正了還沒下朝?


    她下意識以為是蕭逸宸不想見自己,但很快又想起自己出門前相爺也還未迴府,便沒有說什麽。


    但她等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見蕭逸宸迴來。


    鄒氏從玉青齋迴府就去了青瀾苑,最後又直接出了府,連午膳都沒吃,此時肚子正餓的咕咕叫。


    若不是在玉青齋吃了些茶點,此刻怕是早就撐不住了。


    鄒氏望著一旁又涼透的茶水,嘀咕道:“這府上的下人真是不懂規矩。”


    最終因為挨不住餓,又舔不下臉要吃的,隻好選擇離開。


    其實鄒氏才進王府沒多久,蕭逸宸便下朝迴來。


    聽管家說鄒氏在前廳等著,蕭逸宸就直接繞過影壁,進了垂花門去後院書房。


    府上幕僚也都被管家傳進後院。


    今日一早,司空麗忽然向他辭行,他原本還高興,終於甩開了這個麻煩。


    沒想到今日早朝便有朝臣奏報,雲川城疫病複發。


    幕僚許舜說:“司空先生剛離開雲川城的奏報就到京城,這是不是也太巧了些?”


    “敢問王爺,司空先生離開前可有留下什麽話?”


    蕭逸宸眉頭深鎖,“他隻與本王說去滄州見一位故人。”


    另一位幕僚忙上前拱手道:“先生今晨剛出京,還請王爺即刻派人快馬加鞭一路往滄州,半日內定能追到司空先生。”


    “本王已經派人去追了。”


    隻有蕭逸宸自己知道,想要追迴司空麗不是件容易的事。


    雲川城一事,恐怕司空麗是一早收到消息才會突然離開。


    也不知道這司空麗是做了什麽手腳,明明那些人身上的蠱都已經解了,為何還會發病,難道是蠱蟲還沒解?


    想到這種可能蕭逸宸臉色愈發的黑沉。


    “王爺且寬心,隻要能追迴司空先生,解了雲川城之難,皇上定不會怪罪與您。”


    “我看那奏報上說的未必就是事實,司空先生之前在雲川城治療疫病的藥方應該還在才是,雲川城的疫病即便複發,也不可能一下子那麽嚴重。”


    許舜還在說著什麽,蕭逸宸卻完全沒聽進去,想起今日在朝堂上父皇看他的眼神,蕭逸宸就覺得脊背一陣發涼。


    若那些人身上的蠱沒有解,那他這迴可就徹底完了。


    看著下麵幾個謀士喋喋不休說的全是沒用的廢話,蕭逸宸倍感煩躁。


    要是梁晉還在,定能為他想個應對之策。


    對於當初梁晉的離開,蕭逸宸隻以為他是預感到豫州東窗事發,才逃過一劫,並不曾懷疑過。


    隻是如今他已經恢複爵位,梁晉為何還不迴王府?


    見蕭逸宸沉默,許舜疑惑,“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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