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不語翻譯了大鵝的話給陳爺爺後,陳爺爺隻是笑了兩聲拄著拐杖看著小院眼中皆是懷念。


    漸漸的。


    陳爺爺看著張小小和蘇不語絮叨起了自己和大鵝的故事。


    從故事的開頭。


    直到今天結尾。


    這小院孑然一身得陳爺爺與大鵝度過了十多年的春夏秋冬,小院到處都是他和它得故事,他給它喂飯,它陪他睡覺看電視。


    聽的出來。


    陳爺爺這是將大鵝當孩子養了。


    坐在門檻上聽著故事咬著鐵皮盒裏新摘得枇杷被酸的齜牙咧嘴表情一言難盡的蘇不語盡力平複下表情後才朝著有凳子不坐非坐自己身邊的張小小詢問道:“陳爺爺兒子呢?”


    “陳叔呀,每年隻有過年才迴來的,在春城很忙,想帶陳爺爺去春城養老他非不去,說這是他的根。”


    張小小撐著臉看著坐在凳子上的陳爺爺與大鵝悠悠的歎了口氣。


    沒人能逃脫時間。


    十幾年前那身手矯健的中氣十足喊著要在院子裏終老的老爺子到了今日也改變了當初自己的想法,孤獨兩字有人也許享受,但終究還是不會喜歡。


    就在老爺子絮叨去年冬天大鵝烤火燒了自己尾巴毛時。


    小院門口。


    肥嘟嘟的哈基豬咪攜帶著複仇的怒火出現了,它盯著那倚靠在陳爺爺凳子邊上的大白鵝,雄赳赳氣昂昂的仰頭一聲冷哼隨後喵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快滾出來,我父皇來了,你看你今天下不下鍋就完事了!”


    “嘎!”


    遭遇手下敗將的挑釁。


    大白鵝哪裏忍得住,嘎的一聲就張開翅膀做出戰鬥姿態準備朝大言不慚的劉禪喵衝去。


    隻不過——


    還沒等大白鵝和劉禪喵拚刺刀,劉禪喵就啊呀一聲團成團被從院門外踹入了院內。


    “嘎?”


    大白鵝眼中閃過了人性化的懵逼,自己還沒出手,這家夥怎麽就倒下了。


    “不語,你家貓這樣應該算碰瓷吧。”


    全程觀看了劉禪喵從威風凜凜開始到團成團滾進院子的張小小下意識的感覺這小胖狸現在是在碰瓷。


    “不是。”


    蘇不語搖搖頭。


    其他人可能沒看見但他可看的清清楚楚那電光火石之間來自牆邊的一爪,其力道之大連劉禪喵身上那隱藏在毛皮下的肉都被拍出了波紋。


    “父皇,你打我幹嘛,你不是來替我出頭的嗎?”


    劉禪喵呆呆的站起身朝著院門委屈的喵喵叫了兩聲。


    “連鵝都打不過,我怎麽可能替你出頭,我隻是對靈禽感興趣才過來而已。”


    恨鐵不成鋼的劉備喵從院牆露出了身形,緊接著,它朝蘇不語和張小小點點頭後才看向院中恢複平靜的大白鵝。


    第一眼。


    劉備喵感覺自己竟然有點餓了,這鵝養的一看就很誘人。


    第二眼。


    劉備喵甩開腦子裏剛剛被肚子占領的想法眼睛微亮看向了大白鵝。


    隨即——


    陳爺爺突然發現自家那天不怕地不怕成年男子都敢啄的大鵝竟然忽然趴下身將頭埋在羽毛下瑟瑟發抖了起來,而處於後方的蘇不語和張小小也同時麵麵相覷,一臉呆滯的看著那縮成團的大白鵝忽然渾身顫抖啪嘰一下產出了一顆光滑鵝蛋。


    這麽正經的場合。


    這鵝竟然當場下蛋!


    蘇不語內心十分生草,不聲不響的拿出手機開始研究起了一隻鵝蛋在場三個人應該怎麽分的難題。


    劉備喵沒盯多久。


    它看了看大白鵝身上溢散在空氣中的靈氣後就點了點頭邁著優雅的貓步走到了蘇不語身邊給他來了一句靈禽的滋味美妙,先生可帶迴去煮來嚐嚐或養起來下蛋。


    聞言。


    蘇不語擺擺手表示自己吃不了一點。


    鵝蛋可以。


    鵝不行。


    陳老爺子這時也發現了大白鵝下的蛋,那張蒼老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見鬼了的表情,他已經記不清上次大鵝產蛋是什麽時候了,也許是五年前或者更久。


    但今天自己這位老朋友怎麽又下了個蛋。


    想了想。


    陳爺爺拾起地上的鵝蛋朝張小小和蘇不語笑了笑說句我給你們煮個鵝蛋便起身拄著拐杖準備去廚房。


    “不用了爺爺,我不吃,你留著吧。”


    張小小搖搖頭拒絕。


    蘇不語見狀也附和了兩句,雖然不知道靈禽蛋是何等滋味,但自己也不是劉禪喵的性子一定要吃這些東西。


    陳爺爺最終沒拗過兩人隻得將鵝蛋放在廚房繼續迴來坐了下來。


    又聊了大約半小時。


    陳爺爺的肉眼可見的又低頭開始了犯困。


    見狀。


    蘇不語和張小小對視一眼後站起身一起將陳爺爺攙扶進屋後說了句告辭,陳爺爺挽留兩句後坐在床上強打著精神從床頭那曆盡滄桑已經褪色的木櫃中取出了一個塑料袋遞給了蘇不語:“小蘇,多摘點枇杷迴去和小小一起吃。”


    一片心意。


    蘇不語點點頭接過了袋子,眼看陳爺爺似乎還有話和張小小說於是識趣的自己先走了出去。


    丟完老臉的大白鵝此刻也恢複了精神。


    在小院中搖擺著晃了起來。


    一雙眼睛似乎要將小院的一草一木全刻在自己的腦海中。


    摘枇杷這件事。


    蘇不語當然不可能親力親為,自己這裏有爬樹的老祖宗,再將袋子交給劉禪喵讓它上樹裝滿後,他坐在了院門邊伸手輕撫著劉備喵的身子凝望著門外的風景。


    田中作物在微風的照顧下舒展晃動著自己綠葉一片欣欣向榮,生機勃勃的景象。


    不多時。


    張小小眼眶紅紅的拿了根繩子從屋內走了出來輕柔的合上門朝著大白鵝招唿兩聲:“大白,過來,要走了。”


    大白鵝聞言慢慢湊近張小小。


    當繩子係在脖頸上。


    它扭頭朝著屋內的躺在床上的老人嘎嘎兩聲說了句老陳再見後,然後頭也不迴晃晃悠悠的拉著張小小走過院門又仰頭嘎嘎兩聲發泄起了心中的傷感。


    見到了迴去的時候。


    蘇不語也站起身走到枇杷樹邊取過劉禪喵掛在樹幹上的塑料袋招唿著它離開。


    劉禪喵連忙從樹上躍下。


    摘枇杷什麽的。


    可忙壞了它這隻小貓咪的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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