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嚐試的過程,可謂是一片混亂。畢竟這些學生們沒有規劃思維,沒有設計經驗,連圖紙都不繪製,隻是對著那左輪手槍,一味地照貓畫虎。而且這些家夥本身煉器水平就不怎麽樣,能獨立完成煉製的都沒幾個,現在還要融入新知識,簡直是要多亂有多亂。而且器鼎就一個,哪裏夠用?葉知秋讓他們先多思考,有思路了再來試。在煉製的過程中,他一個一個地耐心指導,順便糾正他們煉器手法過程中的問題。


    轉眼戌時已過大半,葉知秋將所有人叫停:“好了,咱們今天就到這裏吧。再晚,你們要迴不去了。”


    眾人這才發現,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紛紛站起身來,準備告辭離去。唯有沈月意猶未盡,坐在那裏,任肖瑤使勁拉她,她也不願起身。她抬起頭,滿懷期待又怯怯問道:“老師,我晚上能不迴去,就留在這裏嗎?”


    葉知秋啞然失笑:“你這廢寢忘食的樣子,很有成為科學家的潛質啊。”


    沈月並沒有糾結什麽是科學家,隻是看著葉知秋。


    葉知秋搖搖頭:“你有熱愛煉器的心,是好的。但煉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來日方長,你明天難道沒有別的課程了?”


    看沈月仍有些悻悻的樣子,他笑道:“其實,學習煉器,並不一定非要一直守在器鼎邊上。”


    他從腰間乾坤袋中取出一張薄薄的紙,遞到沈月手中:“這是這支左輪手槍的設計圖,我把這支槍連同設計圖,都送給你,你可以拿迴去好好研究一下。你不是想靠煉器掙錢麽?其實,一件商品的價值,未必在於等階有多高,而在於能否掌握需求。”


    他笑了笑,繼續說道:“還有兩個月,期末之後,就是暑假了,也就到了一年中,最熱的時候。我可以提供你一條思路,你可以設計一款,能夠持續吹送涼風的東西。其中會涉及到一些陣紋,你還沒有學到,就隻需要想清楚需求即可,到時候我可以教你。”


    沈月聞言,眼睛睜得老大,裏麵盡是小星星。她接過手槍和圖紙,如獲至寶,立刻收在儲物腰帶中,這是蕭大校服的固定功能,但空間非常有限,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會用自己的儲物法寶。


    她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朝著葉知秋鞠了一躬,這才跟著肖瑤,依依不舍地走出了教室。


    眾人走後,葉知秋收拾好桌椅,也關好教室門,迴寢室修煉。


    次日下午,又是三年級的課。上節課下課前,他留下一個思考,就是那個關於陣紋靈力效率的實驗,有什麽用。這節課一開始,他就揭示了答案。


    在大部分時候,法寶都是追求最高威力。但也有某些情況下,反而需要將威力控製在一定的範圍內。


    為了幫助大家理解,他直接舉了一個例子:假如有一個人,他的靈力被限製,隻有一件法寶可以使用。他首先需要在歹徒手中,解救一名人質,然後要帶著這名人質,麵對潮水一般歹徒的襲擊。在這個過程中,他首先需要將法寶的威力限定在一定範圍內,保證擊殺歹徒的過程中,不會傷到人質。而在後續逃亡的過程中,又需要擁有大威能、範圍殺傷的能力。


    這種法寶,存在麽?以前也許沒有,但那個實驗,正可以實現這個功能。這種改變法寶輸出功率的設施,葉知秋稱之為,靈阻器。


    在這之後,葉知秋沒有再講新式煉器的內容,甚至是之後一段時間,三個年級,三個班級的課程,他都沒有再過多地宣傳新煉器,而是帶著大家惡補基本功。不過,每到臨近下課的時候,他都會帶著大家做一些小實驗,並給大家留下一些小思考。


    而新式煉器的傳授,則基本都挪到了課下的研究組。考慮到大家還有很多其他課程,尤其還要專心修煉,葉知秋將研究組固定活動時間定在了周四的晚上,而其他時間,隻做答疑。


    一周之後,他寄予厚望的沈月還在冥思苦想。倒是那胖胖的張小雲,給他帶來了一份意外的驚喜。


    這日晚間,葉知秋一如往常,出現在教室,正在指導小家夥們。忽然那張小雲風風火火,像個球一樣撞進門來,手裏還捧著一摞紙。


    他一進來就嚷道:“老師!我想要煉製一款,能自動烤肉的法寶!”


    葉知秋仔細迴想,自己包括前身吃過的烤肉。發現這裏的烤肉,真的就是將大塊肉插在樹枝上,由燒烤師以靈火烘烤,甚至有些燒烤師,因為靈火種類不同,還創下了品牌。簡直是,原始而低效。


    他接過圖紙,仔細觀瞧,上麵盡是些線條和標注。不過核心原理倒是不複雜:持續提供火焰的陣紋+開閉器+靈阻器。


    雖然在設計中,一眼就能看出很多問題,但葉知秋並沒有第一時間指出,而是一邊讓他先按照自己的想法,將器胚打造出來,一邊教他噴火術的陣紋。


    張小雲本身悟性就極高,又有葉知秋手把手的指點,進步飛快。隻用了短短四天時間,就完成了第一款烤肉法寶。攥刻了陣紋的法寶,最起碼,也是靈器了。這對於一周前還無法獨立完成一次煉製的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進步。


    他獻寶似地將其拎到葉知秋的麵前,從儲物匣中取出早就備好的肉塊,當眾點著火焰,現場烤熟,分給一眾師生。


    那法寶幾乎完全脫胎於葉知秋的左輪手槍,隻是個頭大了好幾倍,烤肉的時候,更像是一杆大號噴槍。


    “不錯,好手藝。”葉知秋嚐了口烤肉,給他豎了根大拇指,“在新式煉器方麵,你也算是入門了,不錯不錯。”


    張小雲聽得誇獎,立刻喜笑顏開。


    “不過,”葉知秋話鋒一轉,“你這樣拿著它烤肉,不比直接靈火烤還費勁麽?”


    張小雲肥嘟嘟的笑臉立刻垮了下來。


    葉知秋笑道:“沒有關係,一項厲害的發明,在剛剛出現的時候,往往還不如既往已有的東西,因為那都是經過無數人改良之後留下的。而且,還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問題。但我們要相信,在攻克所有難關之後,它會引領一個新的時代。”


    張小雲抬起頭:“老師,你的新式煉器,也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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