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伊芙利特號在舉辦完知名公司的晚宴後離奇沉海,各大媒體眾說紛紜,謠言傳的滿天飛。


    警方把消息封鎖的死,也不給他們任何歪曲事實的機會,但這也不代表一些無良營銷號就不會四處打聽消息。


    就比如說,不知道是誰打聽到了伊芙利特號的所屬公司這裏。這一打聽可了不得,當時船上連船長都沒有。


    那麽大一艘輪船,把船上的賓客送迴來之後自己默默的出港去大海上自爆了。


    得是多想不開才能幹這種事。


    一時間,“幽靈船”這個版本在江城盛傳,各種鬼故事編的那叫一個精彩。


    安子皓看的津津有味,連刑天浩都忍不住吸引看了兩篇。


    不過調查肯定是沒有停的,首先就從那個消失的女服務員入手。


    伊芙利特號的運營公司那邊說劉佳佳這樣的臨時工一般都是中介帶來的,他們沒有信息留檔。


    於是陸瀝川在係統上檢索篩查了全市所有符合年齡的“劉佳佳”之後,按照記憶劉佳佳的樣貌,他們迅速鎖定了目標。


    這個劉佳佳是個標準的打工人,她學曆不高,隻有高中學曆,畢業後在一家電子廠工作。


    本地人,和父母住在一起,沒有什麽複雜的社會關係。


    但她最近似乎走了財運,陸瀝川調查她的銀行卡流水時發現了一筆不小的進賬。但打錢的賬戶來自國外,追查過去發現這張卡是用一個流浪漢的身份開的戶。


    安子皓蹲點觀察了她幾天,發現她的行為沒有什麽異常,每天都按部就班的生活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非要說有什麽不對的話,眼前這個劉佳佳對比起在船上的時候,體態似乎差了一些。


    把她帶迴警局喝茶的時候,劉佳佳還有些莫名其妙。她說她從來沒有去過什麽伊芙利特號,這一點確實很快被周圍的鄰居和小區內的超市監控證實了。


    但很快她就在銀行流水賬單那裏露出了馬腳,來曆不明但數額較大的橫財,饒是她就快哭了沈辰也不信她所謂的中彩票了。


    “劉佳佳,你想清楚,說實話我們最多也就把你這點來路不明的錢收迴去。”


    沈辰稍稍有些不耐煩的開口,想震懾她一下趕緊結束這段無意義的謊言,“還撒謊,你就是在包庇罪犯,可以依法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到那個時候,可就不是錢沒了的事情了。”


    果然,劉佳佳聽到可能要負刑事責任之後,嚇得跟篩糠似的,一股腦的全交代了。


    原來早在一個月之前,劉佳佳收到了一條短信,對方要用五萬讓劉佳佳倒一個頭模。


    一開始她肯定是不信的,但對方很豪爽的打了一萬的定金。於是劉佳佳心動了,她如約抵達了對方指定的地點後完成了其餘工作。


    陸瀝川查到這是一家專門做特效化妝一類的工作室,他們再給劉佳佳倒模之後又製作了一張非常逼真的人皮麵具。


    成品麵具是通過同城快遞的方式送出去的,結果收貨地址是一個老居民樓,收件人叫大牛波,手機號和聯係劉佳佳的是一個,但現在是個空號。


    氣的刑天浩在審訊室裏大發雷霆,桌子被保溫杯砸的哐哐響,嚇得坐在對麵的工作室老板恨不得整個人都蜷縮在椅子上。


    “這麽假的名字!你們都不查身份證的嗎!”


    老板欲哭無淚,他以為買家隻是不好意思用原名或者警惕性高,那誰知道攤上這麽個事。


    早知道當時就不笑的那麽開心了。


    安子皓又跑了一趟快遞公司,也好在是這個大牛波的名字好查,工作人員很快就找到了這個快遞。


    雖然是到付件,但這個神秘“大牛波”先生或者女士並沒有親自露麵。據快遞員迴憶,當時他在樓下等待,是一個小孩拿的現金取走的快遞。


    因為信息都對上了,快遞員以為是快遞主人家裏的孩子也沒有多想。


    外圍調查的線索現在幾乎是全斷了,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剩下季春曉和陳家柯兩個人,這兩個人目前都以涉嫌刑事犯罪為由而被拘留。


    沈辰決定先提審季春曉,畢竟她的故事幾乎已經浮出了水麵。


    幾天不見,季春曉已然不如當時那般光鮮,雙眸平靜的看著沈辰,似乎不準備再做什麽反抗。


    “我們先聊點輕鬆的,在船上的時候你就是所謂遊戲裏的惡魔對吧。”


    沈辰的問題似乎在季春曉的意料之外,她有些訝異地點點頭。


    “在這場遊戲中,你指定的死者選是楊澍、夏芷還有幸存下來的齊歆。”


    “對於楊澍來說,他先是背叛了你和祁歆混在了一起。其次他借用職務便利,讓祁歆幫他選妃,而最後……”沈辰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他挑中了你的妹妹陳儀馨。”


    季春曉有氣無力的點點頭,沈辰觀察著她的表情,發現她在聽到陳儀馨的時候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起來,嘴角也不自然的抿了一下。


    “而祁歆,你倆之前應該有不小的過節;加之和楊澍的關係,於是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把陳儀馨送給了楊澍。”


    “我猜楊澍不知道你和陳儀馨的關係,但祁歆肯定是知道的。”


    站在監控室裏的安子皓,胳膊搭上刑天浩的肩膀,看著沈辰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像是牙疼似的咂咂嘴,“嘖嘖嘖,這個人跟會讀心術一樣。”


    屋裏的沈辰當然聽不到安子皓的吐槽,他對著季春曉繼續說道:“夏芷呢,她和陳儀馨是同一批進入rb的藝人,我們了解到兩個人之前是好友。”


    “在船上的那段監控拍下了陳儀馨跳樓之前的全部過程,最後露出了夏芷的臉。你應該早就看到了這段監控,夏芷在麵對自己朋友有輕生念頭時並未勸阻,反而刺激到陳儀馨的情緒,釀成了悲劇。”


    沈辰把襯衫袖子挽至胳膊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你說的都對。”季春曉平靜的迴答,“我確實準備殺死他們三個人。”


    “所以你聯合了陳家柯,再加上你們不知道從哪雇傭來的神秘人,準備達成你們各自的目的。”


    說到這,季春曉卻忽然瞪大了雙眼,連忙否認道:“我不認識你說的陳家柯!”


    此話一出,沈辰眉頭微微一皺,“不認識他?”


    “真不認識。”季春曉像是生怕沈辰不相信自己在,目光盡力傳遞出真誠,“你們可以查。”


    那還輪得著季春曉來提醒,這幾天陸瀝川雖然經常呆在醫院但人也沒閑著,早就把季春曉和陳家柯的社會關係摸了個門清。


    兩個人在網絡上沒什麽交集,但難保不會在現實中密謀什麽。


    但如果真的如她所說兩個人不認識,那為什麽就能如此恰好的出現在同一個舞台上。


    在沈辰探究的目光中,季春曉開始娓娓道來她的故事。


    事業有成,愛情美滿,季春曉的人生幾乎是每一個女孩都希望擁有的樣子。


    但很快,她的未婚夫出軌和自己工作不合的女同事,還聯手糟蹋了自己的妹妹。


    而妹妹已經很崩潰,但她的朋友非但不安慰她,甚至還揚言要讓她去死。


    “我原本覺得自己很幸福……”


    季春曉將自己的臉埋在雙手中,聲音悶悶的,“但是天不遂人願啊,我什麽都沒有了。”


    “先別著急傷春悲秋。”沈辰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感慨,“船上的事,趕緊交代清楚。”


    她抬起頭,似乎是想起這些事至今還有些不可思議,“那天,我迴家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


    “那天是哪一天?”


    “具體幾號不太記得了,但應該就是上周。”


    因為妹妹的死亡而連軸轉了好幾天的女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從地下車庫裏走出來,高跟鞋敲打在地板上發出一聲聲脆響。


    手機屏幕上彈出來無數條短信都讓她無比心煩,索性直接關機人間蒸發。


    在等電梯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出來了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季春曉隻是迴頭瞥了一眼,但並沒有仔細注意。


    畢竟春天的時候容易過敏的人還挺多的,或許人家隻是基本防護。


    雖然這麽想著,但她仍舊誠實的離男人遠了幾步。


    男人摁亮了自己樓層的下一層,季春曉雖然感受到了說不出的怪異,但疲憊的大腦就仿佛蒙上了一層霧一樣想不出所以然。


    他下了電梯,季春曉繼續上樓。


    電梯停靠,季春曉垂著頭走出電梯,但即便她此刻反應在遲鈍也隱隱的發現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鑰匙捅進門鎖之後她就發現,今早出門的時候明明反鎖好的大門,這會卻輕輕一扭就開了門。


    季春曉深吸了一口氣,輕輕鬆開了鑰匙,正準備轉身離開報警。


    “季小姐,別害怕,我們是來和你談生意的。”


    去路被那個鴨舌帽男人堵住,季春曉當時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身後的家門從裏麵被人打開,一個明亮的少年音色有些雀躍地說:“你別把老板嚇死了!”


    聽到這裏的沈辰對著玻璃外的安子皓使了個眼色,安子皓了然於胸,轉頭就去調查季春曉家車庫以及電梯監控。


    被“請進”自己家裏的時候,季春曉腦子發懵,屋子裏還有另一個男人。


    他們三個清一色都是黑色口罩,區別隻在於跟她上電梯的男人扣著鴨舌帽,說話輕快的少年用劉海遮住了眼睛,而坐在她沙發上的那個男人戴了一副奇怪的墨鏡。


    “你們想幹什麽?要錢嗎?”


    季春曉被少年帶到沙發前,仿佛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讓她坐下。


    他們沒開燈,奇怪墨鏡男歪歪腦袋,“你要這麽想也沒錯,不過我們可以完成你一個願望。”


    “一次性交易,你給錢,我們幹活。”


    季春曉假笑了一下,“我沒什麽願望,你們請迴吧。”


    少年纖細的手指搖了搖,“我們可不是什麽不靠譜的傳銷組織,客戶的要求,我們通常都會完美滿足的。”


    “那你們什麽願望都能滿足嗎?”她這會抱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和眼前這三個人聊了起來。


    鴨舌帽男人也沒看她,聲音不鹹不淡地說:“隻要是殺人的活,都能幹。”


    “好啊,那你們幫我殺三個人好了。”


    季春曉氣笑了,敢情這三個人都是傻子吧。


    可直到自己的銀行卡上劃出去了五百萬,季春曉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


    審訊室內,季春曉苦笑,“我當時還以為碰見詐騙了,可是他們告訴我隻需要等到伊芙利特號晚宴的那一天,就可以看到結果。”


    “我那時候鬼迷心竅了,我當時就想隻要能殺掉他們三個人給我妹妹陪葬。”


    季春曉再也抑製不住情緒,放聲痛哭了起來。


    沈辰冷眼看著她,“你其實不完全相信他們吧,不然你就不會隨身還帶著一把水果刀。”


    女人情緒崩潰的點了點頭,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本來,想在宴會結束之後就去殺了楊澍和祁歆他們。但我不知道後麵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


    “那對於楊澍中毒身亡,你也毫不知情?”沈辰步步緊逼,“當時那杯水可是你給他的。”


    “我不知道,當時那個餐車裏有好多杯子,我和她們那兩個服務員把杯子都拿出來了之後倒了水給每個人,但最後隻剩下了最後一杯放在那裏,我看隻剩下楊澍沒有我就給他了。”


    “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水裏有毒。”


    沈辰走出審訊室,他被季春曉哭的頭疼。刑天浩迎了上來,嚴肅的問道:“怎麽樣?她說的這些可信嗎?”


    安子皓早就已經和刑天浩講了在船上的前因後果,對於季春曉來說,目前隻有楊澍的死亡是和她有直接關係的。


    但聽她剛才的解釋,季春曉似乎並不知情。


    “她沒撒謊。”沈辰歎了口氣,“在船上的時候我也注意觀察過,季春曉的震驚不是裝出來的。”


    “也就是說,殺害楊澍的另有其人。”


    刑天浩也無奈的歎氣,“有關部門已經在組織打撈伊芙利特號了,不過我估計可能也不會有太多的線索。”


    “是啊……”


    沈辰推了推眼鏡,“但我們應該還能從陳家柯嘴裏撬到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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